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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好学生坏学生

周末,甄羽一个人在宿舍里实在无聊,给黄佑婷打了个电话。

甄羽看了看房间对面的空床,都开学这麽久了,还没有人住进来,看来她应该是没有室友吧?

一个人住一间房,在别人看来应该是件值得羡慕的事,可甄羽就是高兴不起来。

黄佑婷刚运动完回到宿舍,一见是甄羽来电话,接通了,拿着手机边往走廊尽头的阳台跑,边嚷嚷着:“宝贝~你可终於想起我了,么么哒。”

甄羽听见黄佑婷熟悉的喧嚷声,心上一暖,笑说:“是啊,可想你了!”

“嘿嘿,你猜我刚刚在干嘛来着?”黄佑婷神神秘秘地问甄羽。

“干嘛?刚吃完饭吧?”甄羽看了看表,正好晚上八点。

“错,我刚刚练完羽毛球。”黄佑婷得意地说。

“咳咳咳……”甄羽一听,被自己正要吞下去的口水呛得猛咳,好不容易镇定着了,才说:”我天,你忽悠我的吧!两百年不运动的人,跑去打羽球了?”

难以置信!甄羽和黄佑婷高中体育课从来不动的,每次跑八百米两人都要落後大队整整一圈,体育老师对她们好说歹劝地,都被她们敷衍了过去,两人那时的座右铭就是‘生命在於静止’。

“我还加入羽球社了。”

黄佑婷兴奋地讲个不停:“一进大学,我就听人说羽球社有个超帅的学长,後来有一次在学校运动场旁边的小卖部,真的就给我撞见了!他刚练完球,穿着耐克运动装,背着一支球拍,在小卖部买运动饮料,真的是帅炸了!

我当时不自觉地走向他,他回过头来看我,我才反应过来,不晓得自己在干什麽!还好姐反应快,就问他‘学长,请问要怎麽加入羽球社?’,结果他当下就给我留了微信。每次练习看到他带着做暖身操,就已经幸福得要去死了!”

“呃……同学,你变卦得这麽快,以前体育老师知道吗?”甄羽听着也觉得很青春浪漫,不过还是免不了要打趣一下她。

“就你说我,你都没有什麽艳遇吗?啊?”黄佑婷话锋一转,逼问起甄羽来。

“艳遇啊?”甄羽想起了星期一微积分课的事,就把进校以来发生的事都给黄佑婷说了说。

黄佑婷听到佟文彦把书送给甄羽那段,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脑子里瞬间转过了千百个风花雪月的幻想。

“我靠!那你有没有好好检查,看看男神老师那本书里里面是不是夹了一封给你的情书啊!”

“怎麽可能!”甄羽失笑。

“怎麽不可能!你现在快看看。”黄佑婷催促着。

正好那本书就在甄羽手边,她便随手拿起来翻了翻。

“就算没有夹情书,也搞不好在哪里留了他微信号还是QQ号给你,你仔细翻啊!”黄佑婷非常兴奋激动期待地等着甄羽。

甄羽翻着翻着,突然翻到了一面章和章之间的空白页,一击震撼。

这面纸上有一幅用铅笔画的都市素描,是非常繁华的地区,幢幢大厦各有不同,其间蜿蜒着高架道路,连上头的一辆辆汽车都画得十分细致。甄羽觉得这一定是香港的某个地方,因为在车流中,有一辆正是香港特有的双层巴士。

“你说的那些都没有,倒是有一幅画。”甄羽悠悠地说。

“哇~好有才啊,教数学的老师还会画画,快给我发照片!”黄佑婷一听,对甄羽口中这位佟老师的好感又噌噌噌地往上升了不少。

甄羽挂了电话,给黄佑婷发了几张照片。

在拍照的时候,甄羽又不禁赞叹,这麽美的景色不晓得在这个城市的哪个角落,如果有机会一定要亲眼去看一看。

翻着这本书,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佟老师竟然就这麽把记了那麽多笔记的书送给了她。

其实他也可以让她多再等一两个星期,去和书商调货,他大概是怕她这段时间没得温习吧!

这佟老师虽然不是特别有亲和力,不过到底是个好老师,难得碰上了,她也一定要用功学习,做个好学生才行!

------------

读书上课做作业的日子千篇一律,不知不觉间学期也过了一半。

期中考过後几周,微积分课上到了一个段落,又是一次小考。

这小考对甄羽这种上课认真,课後勤奋的好学生来说,几乎没有压力。

考卷发下来,甄羽就开始‘刷刷刷’地振笔疾书,每道题她都得心应手,很快就做到了最後一题,这时时间还有绰绰有馀的三十分钟。

可不晓得怎麽了,这最後一道题像是古代的八卦阵一样,看似简单,可是用一般的解法去解要不一下子就进了死胡同,要不就是兜了一大个圈子又回到原点。

这一卡题,卡了二十五分钟,甄羽越算越心急,额头上开始冒出汗珠来,最後索性把所有的算式都划掉,从头算起。

甄羽又从新看了一遍题目,然後她克制不住狠狠地打了自己脑门一下,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把题目看错了,而刚刚的二十五分钟里,她居然拼了命地在解一条看错了的式子。

这下没时间了,甄羽写字向来很慢,她估摸着,心算可能会更快一些,於是双唇一抿,心算了起来。

赵宇谦这时也答完卷子了,抬眼见甄羽全身僵硬,眼神死死地盯着考卷,又瞥见她在最後一题的答案区,写得密密麻麻的算式,便知道她卡题了。

约莫过了三分多钟,甄羽终於算出了答案,是根号三,赶忙提起笔来填答案。

就在甄羽笔尖触碰到答案格的那刹那,“是根号三。”隔壁的赵宇谦压低了声音在甄羽耳边说出这四个字。

甄羽正在写答案的那双手就顿了一下,最後还是把答案写了上去,毕竟这是也她自己算出来的,赵宇谦那顶多算是验证了她的答案。

“在聊什麽呢?”低沉乾净的嗓音忽然从甄羽头顶上传来,语调不高不低的,让人听不出语气里的情绪。

甄羽吓了一大跳,抬头,佟文彦正站在她的面前,脸上没什麽表情。

甄羽顿时感到十分窘迫,千百个念头霎时间在她心里形成了多方角力。

‘佟老师是何时来到她面前的?’

‘他会不会认为她在作弊?’

‘要不要跟他澄清一下?’

‘主动解释的话,不就显得心虚?’

‘该怎麽解释?’

……

甄羽还没得出结论前,计时器倒是先响了。

“请把考卷往前传,交了考卷就可以下课了。”佟文彦微微抬头,对着阶梯式教室里的同学们说,接着就挪开了脚步,走到中间去收考卷。

“你觉得佟老师有听见你说什麽吗?”甄羽担心地问赵宇谦。

“他刚刚也没抓我们,肯定没听见,放心啦,出了事妳宇谦哥罩着妳。”赵宇谦倒是一副轻松的样子。

甄羽刻意放慢了收拾文具的速度,心里挣扎着,到底要不要去向佟老师说明白。

没想到佟老师的动作比她快得多,卷子一收齐,书包往肩上一放,就离开了教室。

甄羽这时才想起,她最後一题虽然写了答案,但是没有相应的算式,这样真的非常像是作弊,怎麽也得说明一下才行。

“我跟老师解释一句,你先走吧。”甄羽丢下一句话给赵宇谦,便赶紧拎起书包追了出去。

“佟老师!”甄羽赶紧喊了声,叫住他。

佟文彦停下脚步,淡淡地转过身来,没有什麽其他的反应。

甄羽真的猜不透他,只得鼓起勇气说:“佟老师,我刚刚考试的时候看错了最後一题的题目,到了最後五分钟才发现,我写算式一向很慢,怕来不及,就用心算的,所以最後一题我只写了答案,没有算式。”

“知道了。”他从容不迫地答了一句,时机不早不晚地,有点像是故意把甄羽後面要解释的话给截住,可又有点不像是。

佟文彦说完又淡淡地转过身继续走。

甄羽望着佟老师的背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郁闷。

她原本还想,这几个星期都认真听讲,每一份作业交上去,都是满分的拿回来,之前在佟老师面前的坏学生形象差不多也该洗白了。

没想到一转眼,她的好学生形象又一次毁得连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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