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这景阳城是摆设的么?竟敢这么目中无人。不过,在天子脚下,敢这么嚣张的恐怕也只有他了,而他唯一在乎的便是这对宝贝双生妹妹了。
目光还未收回,抬起桌上的杯盏,放在唇间抿了一口,果然不错,这酒入口不似其他酒的烈性,反而幽香甘醇,入口绵绵,还算不错。
后又夹起小菜津津有味得吃起来,目光盯着一楼大厅的动向。
两女一男并未走出客栈,而是在一楼大厅用餐,安稳得承受着四处仰慕的目光和小声议论。
粉色衣裙的姑娘一直笑着,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音儿,你知道吗?当时我在他身后叫了很久,他都像没听见一样,从头至尾只看了我一眼,只说了一句话,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位公子姓甚名谁呢!”
她的眼里透露着失望和惋惜。
叫音儿的姑娘身穿紫色衣裙,头戴一支蝴蝶钗,衬托着小脸更加的动人心魄,一模一样的面容,却是不一样的含蓄,低眉轻声安慰。
“姐姐,你不用急于一时,若有缘自会再相见,如若不然让哥哥帮忙打听打听不就好了?”
赵佳人聋拉着脑袋,死盯着桌面,不回音儿的话,精致的小脸都皱到了一起,委屈的模样直惹人怜惜。
想起那日,她抬眸欲发火时瞧见他容颜的那一瞬间,顿时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她的火气,尽管她见惯无数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公子,也不及眼前的他一分。
他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他眸子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抹黯淡,让人琢磨不清,只一眼她便把他刻进了心里。
那时她的脑子里只想着妹妹总在耳边念的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大概他就是那样了吧?
可他却仿佛恍若未闻般,丝毫未把她放在眼里,只瞥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徒留她一人不停地追喊。
也只有他才不会把她放在眼里了吧?
粉衣女孩是正对着她的方向的,她盯着女孩的脸,手夹菜的动作减缓,虽瞧得不是很清楚,却莫名的很熟悉,好似在哪见过。
在脑子里仔细搜索了一番,好像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小姑娘啊。
奇怪,此女面容好生熟悉,按理来说,我与他们从未见过,不该有这种感觉。
算了,或许是记忆出现问题了。
抬眸对着明泽问道,“我让你准备的,你准备好了吗?”
明泽咽下嘴里的菜,回道,“放心,少爷,早就准备好了。”
此时,一楼大厅已多出一位妙龄女子,面纱遮掩着容颜,坐在长凳上,?怀里抱着琵笆,吟吟弹奏起来。
女子微微低首,纤指抚着丝弦,半抱琵琶,弦冷铮铮,珠落玉盘,不如其声脆万之一也。
赵佳音听着此曲,是从未听过的音调,琵琶声时而铿锵热烈、如水阻江石、浪遏飞舟,时而悲怆委婉,如风啸峡谷、百折迂回,时而放浪豁达。
是她此生听过最为生动的曲子了,仿佛描述了一段内涵深奥的故事。
曲罢,赵佳音伸出纤纤细手轻轻拍了几下,面上满是欣喜,站起身走近那位弹奏琵琶的女子。
“姑娘,你这曲子是出自哪位高人?”
女子抬眸,眼中不曾有任何情绪,淡淡地回答,“这位姑娘过奖了,这只是我家公子喜爱奏的一首曲子,我不过偷学了一二,还未真正领悟到此曲的妙处。”
她眼里不禁露出惊讶,偷学了一二,就能达到如此境界?她口中的公子岂不是更加了得。
“那你家公子现在何处?”
女子起身,怀抱着琵琶,微俯了下身,“今日我家公子恰好在此逗留,如若姑娘想见我家公子,请至二楼。”
她抬眸望向女子所指之处,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哥哥和姐姐,欲言又止。
赵佳人吃得已经差不多了,收到妹妹祈求的目光,便放下筷子,对一旁表情严肃的哥哥说道。
“哥哥,我陪着她去吧,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他蹙起了浓眉,不悦道。
“就你那点花招,骗骗人还行,若真打起来,你还能躲得过去?”
赵佳人娇憨一笑,“这不是有哥哥你呢嘛,我大叫一声,你还不得来救我?”
“小心行事,我们初来乍到,难免会有人居心叵测,怀疑了我们的身份。”
“是。”
由女子带着路徐徐上了二楼,赵佳人牵着妹妹的手,不停打量四处,瞧着那位生冷的女子背影,问道。
“你们家公子到底是何人?你又怎么会在此处弹唱?”
女子回眸扫了一眼,淡淡答道,“我本就常年在此以弹唱为生,因为遭人强抢父亲被害死,幸得公子相助,为父亲讨回了公道,才得以生存。姑娘,至于我家公子,你见了自然就知道了。”
听罢,她面色已有了悔意,真是干嘛要问人家这个问题啊!连忙道歉。
“啊,对不起,似乎我问了不该问的。”
“没关系,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赵佳音轻轻拽了一下姐姐的手,赵佳人便回头看向妹妹,只见她轻轻地对她摇了摇头,是在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