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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拈花说三国之三笑2

李楚歌信羊由缰,在邺城里闲逛。小白羊也态度悠闲,走走停停,采食着路边鲜嫩的野花野草。

不知不觉中,羊车走到了城西北一片辽阔的荒原上,再往北看,是宽广的漳水河。

远处,荒原的东方,有一座废弃的古城楼,临漳水而立。风吹过城楼残破的飞檐,隐隐约约传来声音,仿佛是李楚歌儿时无比熟悉的,风铃发出的叮铃叮铃之声。

走近废城楼,荒凉破落的景象,尤带着战争的痕迹,应该是一处几年前毁于战火的袁绍军的烽火台。

沿着荒草丛生的楼阶而上,走上高高的楼台,斑离驳落的城垛外,是无边无际、浩茫宽广的原野。极目之下,粉白的天空低垂,与枯黄的大地之间,空间仿佛变得扁而广,一眼望去没有尽头。

一轮红色夕阳,就挂在漳水河南岸的钵池山上,给苍凉的天地,笼上一层淡而薄的金红色暖纱。

李楚歌湿兴大发,在城楼上来回踱了几步,俯身捡了一小块破砖,在城墙上刻写了一首五言绝句,落款李楚歌到------哈,差点把到此一游这四个陋字带到东汉。

剽完诗篇,心情转好,他踱起方步,绕过楼台,准备下楼梯回家。

又意犹未尽,一回首,用深邃的目光,看向宇宙深处的星辰大海。拖长了沧桑的语调,一句一顿再次盗了一首唐诗: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吟完此诗,心情更加舒畅,白天莫名的郁闷早已消融无踪。正准备摁住一只鼻孔,来一个“独怆然而涕下”,忽听到楼梯下传来啪啪的鼓掌声。

下方城楼门洞处转出两个少年男女。下午马车上那个小男孩再次碰头,拍掌笑嘻嘻道:“这不是假孔雀先生吗,居然躲这儿练起开屏了!”

李楚歌一只手仍摁在鼻孔上,傻愣愣的俯视着姐弟俩拾阶而上,从身边错过。只听身后又传来“哧”的一声轻笑,接着是弟弟的笑声,“姐,你又看傻了一个书呆子啦!”

恍惚中,李楚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返归白羊车,又如何回的孔府,他满脑子印着的,都是那个低头轻笑的倩影。

真是难以形容的像呀,活脱脱就是20多年前,迷倒华夏国无数男女老少的神剧《还珠格格》里,那个楚楚动人的紫薇。

还是年幼的小公仔时,他就被这个古典秀丽的格格迷得神魂颠倒,可惜我生君已老,等李楚歌长大了,扮演紫薇的林心如早已步入中年,不复当年的清纯模样。

没想到在1800年前的东汉,李楚歌终于又看到了活生生的年轻版紫薇。

可风度翩翩的孔雀先生,当时怎么会像个少不更事的呆子,近乎落荒而逃了呢?这不科学呀!

辽阔的古原,荒凉的废城楼,还有漫天红霞、西下的夕阳、瑰丽的诗篇,还有我英俊潇洒的孔雀先生,多么浪漫的邂逅!

可这一切,都被那个叫李楚歌的猪队友给浪费了。

李楚歌,你还我的紫薇格格来!呜呜!

且不提李楚歌在孔府里咬牙切齿的懊悔,废城楼上,那姐弟俩见他神思不属,傻兮兮的就这么跑了,也觉得好笑。

小男孩在城楼上蹦跳着,笑道:“姐姐,这个书呆子傻得好可爱哦,他念的诗也不错呢,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好有意境!此人眼界高广,胸怀天下,看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书呆子呢!”

姐姐安静的眺望着远方古原,轻声道:“不过是一个油头滑脑、举止轻浮,却想扮深沉引人注目的二货罢了!”

小男孩拍手笑道:“呀!那家伙好幸福,能得到姐姐的亲口评价!”

尚留在此处的李楚歌的魂魄欲哭无泪,我特么有那么贱么,得了这评价还要好幸福。

姐姐羞红了脸,啐道:“冲弟,你再胡说,下次不带你出来玩了!”

小男孩连忙作揖讨饶,一抬头,“咦,姐姐你快来看,这儿还题了一首诗呢!”

姐姐念道:“游古原: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李修。”

小男孩怪叫起来:“哇,姐姐,李修?难道那个书呆子真的是孔雀先生啊?”

姐姐眼神也有点迷离,轻叹道:“原来孔雀先生居然是这个轻浮公子!”心里又接了一句,老天爷你这是存心来毁我的少女梦么?

“完了,完了,我今天可把孔雀先生给得罪了,咋办呢?姐姐你要救我呀!”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丞相府里,曹植背着手,来回踱着,嘴里喃喃念着此诗。半饷,赞叹道:“浅白如话,偏有富含哲理,天然去雕饰,真乃千古绝句也!”

另一边,他的哥哥曹丕,却对那首“前不见古人”大加赞赏,“诗里古人、来者,分明指的都是贤明君主啊,孔雀先生不光有才情,更有远大的抱负呢!此人真乃奇才!”

曹冲在旁眼珠转了转,对榻上坐着的姐姐咬耳朵道:“姐姐,等会老爸回来,我让他把孔雀先生请进府来一叙可好?你可要帮我说好话哦!”

曹节小姑娘意味索然,低下头道:“你们请你们的,我才不出面呢!”

“也是哦,请来家里诸多不自由。”曹冲小脸皱起来,很快又狡黠的笑起来,对曹节道:“姐,我们去游西园,这样就自然啦,好久没举行宴游了,正好这次游一个!”

不待曹节说话,他已转过身来,小脸严肃着,一本正经的对尤沉浸在诗歌中的两位哥哥说:“孔雀先生这样的绝世人才,你们怎么可以不赶紧去笼络呢?就算老爸放不下架子,你们都是年轻人,又都酷爱文学,不正好一起宴游交心吗?两位哥哥还在犹豫什么呢?”

曹丕曹植闻言眼睛一亮,相视而笑。

一场即将轰动邺城的文学盛举,就在小屁孩曹冲的提点下,拉开了序幕。

第二日一早,孔府门外来了几位贵客,点名要拜访孔雀先生。正好孔融外出会客,不在府中。因来人身份尊贵,孔府管家不敢怠慢,直接引着他们来别院找李楚歌。

李楚歌正在拥被高卧,闻听有客来访,也想和诸葛村夫学学,用高士风范吟一首诗,给睡懒觉找个官方理由。可惜那首“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已经被孔明用了,“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这个貌似也不妥,你妹,昨夜怎么就没下点雨呢?这个留着,下次和妹子滚床单时可以用。余诗如“弥月不出门,永日无来宾。食饱更拂床,睡觉一颦伸。”等也不太合用。

没奈何,高士装不成了,只好带了一肚子的起床气来到客厅。

客厅里正含笑立着几个公子哥儿。当先一人,年方弱冠,虽带文士巾,却体格健硕似武人。其面容沉稳,整个人往那一站,颇有英武之气。身侧后站了一人,年龄略小两三岁,长得骨骼清奇,气质与前一人迥然不同,眉目间自有一股文青仙气。

再往后看,李楚歌猝不及防又见到了“小紫薇格格”,昨日古原偶遇的那小姐弟俩。久经历练的高人风范顿时又不翼而飞,可怜的孔雀先生再次现出了目光呆滞的猪哥样。

曹冲这个调皮的小家伙推着姐姐走向另一边,孔雀先生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不由自主眼睛也跟着旋转了过去。

曹节不禁脸红了起来。毕竟还是个尚未及笄的半大丫头,半推半就被曹冲这个坑姐的小孩拖来了孔府,见了大名鼎鼎的孔雀先生还是昨日那付呆头呆脑的模样,忍不住又是“哧”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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