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与灵枢初次合作,所凝成的流落陨,只能算是一粒尘埃罢了。不过无论是林叶还是灵枢,此时都没有任何气馁挫败。由畅猖境和初境的两个人,居然能在第一次便合作完成一道三阶阵法,这在以前很难想象。
而且,他们只需要将阵法中所需要的元素按照比例增加,便不难真正的完成流落陨。
一切变得简单起来。
随着元素量的增加,对于感知的强度和精细程度的要求都有提高,但对于双人的合作灵阵来说,这点远比默契得配合元素轨迹落点要简单。
他们的第二次配合,完成得毫无波折,流落陨的大小也有提升。
“师兄,你可以尝试将火元素达到八十叶,试验一下我们的极限大约有什么样的威力。”两次的成功令灵枢很是兴奋。
林叶摇头,“我没有八十叶的火元素。”
林叶所谓的八十叶,不过是七种元素的平均值,而人体对于元素的亲和总有些细微的差别,实际上,由于林叶得到木系灵源灵木籽,经过一个月的淬炼吸收,他体内的木系元素已经近百叶,相对的,其他元素的数量却是尚不足八十叶。
“林叶为什么不试试金元素,三种元素中,金元素的数量最少,其他的元素量可以让灵枢去补。”周扉分析了一下当前的状况,林叶的元素不足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只有让他去做最少的那一部分,才能将威力最大化。
“火元素和土元素的变化太过诡异,我自己无法很快地计算控制。”对于控制三阶阵法的两种主元素,畅猖境二阶的灵枢也是力有不逮。
“那么只能让林叶用火元素。”
“这次试试五十一叶火元素。”林叶明白这样的练习最好要循序渐进,如果感知的使用从极少,突然达到极限,那么很有可能对修行者本身造成一定的伤害。
五十一叶火系元素的星天阵,在两人几次磨合之下,也是顺利完成了。
周扉看着已有庭院大小的流落陨,心中若有所思。她看了一眼有些气喘的灵枢,问道:
“你觉得这个杀招的威力怎么样。”
灵枢仔细的看了看场间,那记流落陨所造成的巨大的坑洞,沉思片刻,回应道:
“威力已经渐渐体现出来了,但是……”
灵枢的话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
“但是这样的攻击效果,如果我用二阶阵法,也有可能达到。这而我们用了三阶阵法,还需要两个人,这样很不划算。”
周扉点点头,三阶阵法的杀招威力定然要比二阶阵法强,但是林叶与灵枢的合作,却没能完全体现出其中的优势,造成了三阶阵法的威力与二阶阵法持平的状态,若是这便是他们合作的极限,那么他们合作星天子阵其实并无作用。
林叶闻言,无声静坐,使其冥想完全融入元素海,片刻后,他睁开双眼,面色坚毅地说道:
“我的元素海中有七十二叶火元素,这应该才是极限。”
“恩。若是那样,便能体现出三阶元素的效果了。”
“师兄,我们来再试过。”灵枢脸上渐渐恢复了神色,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能感受到她融入其中的兴奋劲。
林叶点头相和,同时迫使自己的调整状态,在使用五十一叶元素时,他已经有些吃力,对于能不能使用七十二叶的火元素,他还不能确定。
只能一试。
林叶精细的控制着火元素,他的感知不成线状,无法像神经元那样延伸着无数的触角,去一一与分离的元素相连。他只能凭借自己默然幻想出来的坐标系,然后用感觉去控制。
一道,两道,十几道,几十道……
火系元素如分裂增殖一般被他快速的切割着,每道元素都按照他们拟定的比例,每道元素都按照他们规定的方位,在一点一丝地游移。
林叶的脸色开始变得煞白,这表示他的精力即将到达极限。他顺利的完成了将七十二叶火元素,精准得分成几百道,而且已然让其进入固定的轨道。剩下的,便是要去控制这些元素的行进方位,以求其能与其他元素顺利融合交接。
林叶身躯微颤,每一道火元素都在他的感知中形成波折的曲线。在他为原点的左边系中放肆地畅游着,或是偶尔遇到些其他元素,于是有些元素开始燃烧,有些元素却被附着,一切按照既定的方式,在有条不紊地变化着。
周扉昂着脸,在天际高远的星空处,一颗燃烧的陨石已经形成,受到重力的牵引,似是要与地面亲密拥吻般,不顾一切的向下奔袭而来。
周扉的嘴角渐渐扬起微笑,这次阵法的流落陨,已经有她十分之一的威势,以他们的境界来看,这已经是最好的效果了。
她完全可以想象到,单晶导师的学生们,面对如此巨石,面对那不顾一切无法阻挡的威势,或者在极度震惊中投降,或者在束手无策中受伤。
没有第三种可能。
本以为七天都很难完成的三阶灵阵,却是在林叶说出坐标系的那一刻,变得简单许多,只用了一个下午的闲散时光,便已经完成。剩下的时间,只需再练习配合,便已经足够。
轻风不寒,斜光微暖,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变得美好起来。
便如那颗在蓝天中冲刺的陨石,它总有一刻能拥吻心仪已久的地面。
但,前提是它足够坚实。
不知是哪阵风吹散了它燃烧的外衣,还是那片云摧残了它虚幻的躯体,总之就在林叶突然吐出鲜血的那一刻,它便在空中瞬间消散,只剩散落的元素四处逃窜,却再也无法能成实体。
灵枢受到波及,心旌摇曳,胸腔中的鲜血也是染红了衣襟。
灵阵初成,却是在半路便消逝无踪。
周扉急忙到两人身边,向两人输送了些许的水系元素。
“怎么样?”她问。
灵枢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而林叶却是一言不发,神色阴郁,空气也越线沉闷,片刻后,他咧嘴而笑,说道:
“我没事。”
那笑容,很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