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她,门口的美男子是谁?
剑眉入鬓,自有英气生于眉间,鼻子挺直,下巴棱角分明,上唇极薄,下唇较厚。他狭长的桃花眼不经意一瞥,睥睨一切。
衣服上,红火点点,铺散在他衣角,他若有若无的眼神始终落在轻舞叶身上,他像把她看在了眼里,却又不放在眼里。
冷凝如他,有遁世淡泊的冰冷感。
此时他的眼睛盯着轻舞叶,似在看死物,他眉目之间的英气和魅韵,铸成冰冷的美感。
轻舞叶看呆了,也忘记了自己是贼,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他带着肃杀之气,而她,呃…有点花痴。
“你以为你走得了?”
男子的声线极其好听,带着低沉的磁性。
她眼睛透出深深的笑意,反倒开始调戏:“难道你希望我留下来陪你?”
朝熙宫一脸平静,眼里的轻波没有丝毫动荡:“希望你的尸体留下!”
“你口味真重,居然连尸体都不放过!”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看着那人平静无波的脸,她防心愈重,这人太过于冰冷了,她不禁有点心慌,因为她感觉对方能把她置于死地而不眨眼。
轻舞叶脚丫子动了一步,却见朝熙宫瞬间消失在原地,轻舞叶一惊,他的身影已站在身后。他左手绕过她肩膀,把她脖子锁在臂圈中,轻舞叶捉着他手腕,试图挣开,奈何他臂若纹石,撼动不了半分。如铁般触感的手臂陷入她肉里,她呼吸困难,狠皱着眉头,脸色也逐渐变红。
轻舞叶暗藏杀机,正想动手,却听到他说:“说出酒在哪,我今天还能饶你不死,让你多活一天,也让你死得痛快。”
朝熙宫不知道轻舞叶来之前喝了大量的酒,以为她身上的酒气是因为喝了他的酒,因此他极其不悦。
轻舞叶暗自发力,控制着六张符咒,进行攻击。
两张禁锢符,三张爆破符,一张盾符。
符咒出,“咻咻”几声,空中划过飞痕。
五张符咒瞬间飞往朝熙宫身后,并紧紧贴粘着他的衣服,红黑斑驳的符咒与他红火标志的黑衣服,有种莫名的呼应。
轻舞叶引爆符咒,并把盾符黏在自己身后,以作防盾。
只见朝熙宫一个拂袖,便把符咒击出屋外,他动作之快,入眼而不过脑,轻舞叶眼见着,却无法做出反应。
安静的屋外被一声巨响打破。
“嘭……”
伴随着震彻耳膜的声响,地板轻颤着。
鸟儿拂翅惊飞的叫声回荡在空气中,直至远去而消小;土石块碎裂,跌落在裂地沟壑间,在黑夜中发出空明的石块敲击声。
屋外一片硝烟被风吹散,只见遍地狼藉,爆炸的地方是直径二十米的圆,圆内地裂,密集得像交缠在一起的蜘蛛网,沟壑累累;动植物的残骸与土石交粘,一副枯败的景象。
轻舞叶大睁双眸,内心已有结论:她与他的差距巨大到犹如蝼蚁之于巨兽。五张符咒,她先以禁锢符袭之,让他不得动弹,若他强行挣开束缚,禁锢符则会让他受十倍反噬,导致身体疼痛。在禁锢他行动的基础上,她再用三张爆破符,对他进行轰炸。
这样细心的安排只在两三秒内,但对他不起丝毫作用。
只能说明他太强大。
杀她,于他而言,易如反掌,他右手一个拂袖,便把符咒轰出屋外,就连她的隔离符,还未化成防盾便被一同摧毁。
此时朝熙宫松开她脖子,顺势将她面纱一揭而下,她容颜暴露在他面前,朝熙宫眼里有惊讶:他没想到竟是那晚的女孩。
轻舞叶微抬起头,侧着脸,以眼角瞥着朝熙宫,此时朝熙宫亦垂眼斜睨着她,那凉薄的眸间平静得近乎无神。
巧合的是:他的人刚好出去寻找白羽蛋了,这女孩是选好时机偷酒?还是?用偷酒掩盖其他阴谋?她的符咒能力现在还处于萌芽阶段,但却不能小觑,这传说中的能力他也是第一次见,她背后肯定有人…
来不及多想,他便感觉头部如撕裂般疼痛,似要吞噬他。健实的身躯难忍其痛,微微震颤着,难以站立。
轻舞叶趁着机会,一脚踢中他肚子,然后瞬间逃出他的控制范围。
朝熙宫蹙眉低哼一声,脸色骤然惨白。她的攻击让他不可自抑地后退了几步,他撞到小桌子上,桌脚与地面摩擦,在酒房里生出空洞的回音,这让朝熙宫怒火更甚,因为这提醒他:酒去楼空。
他眸中的杀气隐现。
轻舞叶望了望四周,随手挥舞七张图案不一的符咒,符咒悬空,在她面前轻轻漾着,仿若防盾。她手指夹着一张发着红光的符咒,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
疼痛再次袭向朝熙宫。
他大手倚在桌上借力,汗水顺着他的臂膀,流到深色的桌子上。他衣服滑落一大半,露出结实的身子,那几丝青丝被汗打湿粘在脸上,胸膛,尽显魅惑。
轻舞叶不禁感叹:好看的人就是不一样,就连狼狈也别有一番美感。
她的眼神充满打量与戏谑。
朝熙宫眸中墨色愈浓,他扬袖而起,带起一阵罡风拂乱她一身纱裙,轻舞叶把裙子一压,忽然有点害羞,自己都走光了吧?当瞥见朝熙宫平静的面色后,她也没有尴尬,只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风停。
一把利剑凌空出现。
利剑干净锃亮,带着倒影在空中盘旋轻舞。
他轻动手指,刹那间,剑碎成千片,细碎而尖利,如同花瓣镜雨漂浮空中,照出二人破碎的脸。
轻舞叶看着那破碎而锋利的刀刃,不免得继续小步往后退,空中的符咒亦随着她的身型而后退着,并围成一个圈,把她护在圈内。
朝熙宫正想舞动剑雨,他便感觉更深的疼痛袭来。
他黑色的瞳孔骤缩,手也抚上额头处,那指节分明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空中的雨刃失去控制,濛濛落地,地上碎剑如雨坠地一般,激起镜花万千,弹出细碎的声响。
轻舞叶看他貌似病发了,便走近几分,也试图离开。
朝熙宫望着她,双眸在她身上停留,带着警告和杀意。两两对望间,一个眼里暗含惊涛,一个眼里明带调皮。
忽然,朝熙宫瘫倒在地,他因为疼痛而抽搐着,整张脸赤红,眼睛布满血丝,脖子上的血管不断膨胀,一副下一秒他就会爆体身亡的模样。
但他并不因剧痛而出声,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充斥着整个酒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