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聪明如金锡运,早就看出了夏拂依隐含的愠怒,不过他倒没有一丝胆怯和害怕,更加不怕得罪这位主治医生。随即伸出手臂,绅士地为夏拂依倒了杯醒过的红酒,执起杯子微笑着望向她,“夏医生,为我们可遇不可求的缘分,cheers!”
看他举杯,夏拂依也只好端起杯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吧,他好歹也是徐露的朋友,稍微也要给他一点面子的。夏拂依微微抿了一口红酒,醇厚的酒香在口腔里迅速地飘逸,淡淡的幽香旋即萦绕开来。
虽然她不怎么爱喝酒,可是并不代表她不懂酒。况且,她的味觉向来灵敏异常,只是浅浅轻啜一口,她便知道这是瓶年份酒。仰头淡然地望向金锡运,见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液,她唇角轻勾,“金先生,这酒虽好,但是不能贪杯,况且你还是身体有恙的人,不适宜饮酒的。难道,上次的医嘱你都忘掉了吗?”
闻声,金锡运眉角飞扬,喉间溢着轻笑,声音蛊惑魅人,“夏医生的叮嘱我铭记于心,只是在这样迷人的夜晚,能与佳人不期而遇,一时情不自禁了。”
夏拂依秀眉轻蹙,她的好心提醒还真是多此一举了,这个男人‘放荡不羁’的风格她早就领会到了,干嘛还要自找没趣呢。
另一边,自知没戏的吴涛已俏然离去,独留徐露两口子在‘亲亲我我’。偷偷观察着这边情况的徐露,见两个人聊的还算‘投机’,这酒都喝过了,是不是得给他们制造些气氛来点别的节目啊。这般想着,徐露转身给自家老公使了个眼色,柳明元立即会意,起身走到门口,按了个开关,包房里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房间里流泻出轻柔的音乐。
忽然而至的黑暗,金锡运和夏拂依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门口,淡淡的光线下,他们的目光刚好对上了徐露那谜一样笑容,金锡运浅浅一笑,心中已明白徐露的用意。而,夏拂依则是瞪着一双杏眸,想要把自已心中的愤怒快速传递给这位最佳损友,只是灯光太暗,徐露完全装作看不到夏拂依投来的目光。
金锡运起身,黑暗中的利眸熠熠生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夏拂依微怒的俏脸,心里暗暗低喃:没想到这个女人气极的模样真是可爱和很啊。他伸出手,道:“夏医生,能赏光陪我跳支舞?”
夏拂依立即摇头,脸上浮现一抹真诚又透着歉意的笑容,“金先生,不好意思,恐怕要扫了您的兴致了,我不会----”
然,夏拂依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手腕一紧,千分之一秒,整个人已经被金锡运用力拉进怀里,娇弱的身子在他的带动下灵巧地旋转了个圈。
昏暗中男人的嗓音飘到耳蜗,格外的低哑迷离,“女人会不会跳舞完全取决于相伴的男人,夏医生,不要紧张,闭上眼睛感受音乐,我会手把手的教你----”金锡运温热的手掌轻握她曼妙的腰肢,暧昧的距离,若隐若现的温香,肌肤间轻柔的碰触,彼此间呼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在男人的带动下,女人不得不轻迈步伐随着音乐缓缓律动。真是有点骑虎难下的节奏。夏拂依低着头,不敢和男人直视,视线刚好不好地落在他性感的脖颈上,那凸起的喉结分外地性感。她脸颊倏忽泛着丝丝红晕急忙移开视线,微不可及地呼出一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身体僵硬,步伐笨拙,就像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般,紧张的手心都沁出细汗来了。她暗暗责怪自已,没想到今晚竟被这个男人搞得频频出了状况,向来沉着冷静如她,此刻竟被他轻而易举地乱了方寸。看来,自已的修行还有待加强,可是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狂妄大胆的男人,就是以前邵辰皓追她那会儿,也是彬彬有礼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的。就连冉旭苦苦暗恋了她这多年,也是‘发乎情止乎礼’唯一的过分之举便是那晚偷偷亲了她一下而已。
思绪纷飞,步伐混乱,夏拂依从来没有这般出糗过。
在金锡运的带领下,夏拂依笨拙的移动着步伐,不曾想竟然和那对相拥着舞的极其欢快的夫妻相遇了,她的目光不期然的飘向徐露,此刻这个‘肇事’者调皮地冲她眨了眨眼睛,笑容极其暧昧玩味。
昏暗的灯光下,望着徐露那明媚的笑容,夏拂依气的心肝肺都颤巍巍了,今夜真是被这个热心的‘红娘’害惨了,忿忿不平地瞪了徐露一眼,她尽量放松身子让自已显得轻松自在此。可是,此时的心口就像这旋转的步伐一般,随着男人的带动,一下一下地跳动着,久久不能平抑。
她有多久没与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了?
这五年来,她尘封已久的心已经淡薄情意,像是一片死水般激不起半点微澜。可是,此时此刻,面对这个男人,她平静的心湖竟荡起圈圈波澜。思及此处,夏拂依的心绪空茫起来,微一仰头,淡漠的眼神投向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上,仅仅停留一秒,还没来得及细细观察男人的神情便慌乱地错开了。夏拂依在心里暗暗思忖,这个男人真是超级危险的‘化学品’,一不留神都有可能被引爆,下次若是再遇到他一定要绕道而行。下次吗?若是可以,她宁愿从此后再也不相见。
好不容易挨到一曲毕,挣脱金锡运的钳制,夏拂依像是被放出笼中的鸟儿般,终于获得自由和新生,用力地甩着刚刚被男人紧握的素手,想要把手心里的炽热甩走。接下来的节目她明显兴趣缺失,无心应战,最终这场相亲聚会在她的再三提议下宣告结束。走出酒吧后,徐露又把夏拂依塞进了金锡运的车里,这位自我感觉良好的‘红娘’还郑重其事地嘱咐金锡运,一定要把她的好闺蜜安全送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