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拂依脚下的步履加快,不愿再多停留一秒,如果可以选择,这个病房她真不愿意走进来,真是没事给自已找麻烦。这个麻烦刚解决了,可是外面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等着她呢。上辈子,她夏拂依是不是欠这两个人的啊。
如猜测一样,夏拂依刚走出房门,毫不意外地便看到像尊门神般伫立在门外、面色十分不友善的金喜杉。看到夏拂依款款走出来,金喜杉立即抬头,趾高气扬凶神恶煞地瞪视着她,好似要把她身上瞪出一个大的血窟窿,让她血液流尽而亡,永远彻底地消失在地球上。
夏拂依无视某个女人的存在,径直绕过她往前走,让她意外的是,她走了几步后背后的女人一直安安静静的,竟然没有她预想的那般出言不逊。夏拂依心里暗暗低喃:难道这个女人畏惧邵辰皓,不敢再找她的麻烦了吗?
没想到,这种安静不过一分钟,当夏拂依走到电梯口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践踏地面的响声,不等她反映过来,金喜杉冰冷嘲讽的话语飘荡开来:“夏医生,请你时刻铭记医生的本分和品德,不要妄想借机骚扰纠缠辰皓,他不会再接受你的,而且我也不会给你再接近辰皓的机会的,所以你就尽早打消勾-引辰皓的邪念吧。”
夏拂依停住脚步,慢慢地转过身,这个女人还是这般小心谨慎啊。她之所以不在病房门外无理取闹,一是怕邵辰皓听到,二是怕闹开了对她的名声也不好,毕竟当初是她当了第三者,破坏了她的感情。夏拂依如水的眸子溢满了浓浓的笑意,小巧的菱唇更是勾起了无尽的嘲讽,“金小姐,不,现在应该称呼你邵太太才对吧?”这句邵太太,更多的是讥讽,“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只会对别人的‘丈夫’感兴趣,不择手段破坏别人的婚礼,厚颜无耻地抢过来占为已有。里面的那个男人只是我的病人,我和他的关系仅此而已。况且,我这个人向来喜新厌旧,对过去的人、过去的事,都不感兴趣。不过,做为过来人,我是奉劝邵太太一句,现在以及将来,你担心的不应该是我,而是那些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的女孩子。据说,现在的年轻女孩啊,和你当年的手段相比,可是要高明许多的。所以你要时刻盯好自已的男人,不要只顾着帮他打理公司,也要抽出时间多修理下他身边的花花草草。万一,你一个不留神,某天就会有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孩子跑到你面前,告诉你她肚子里怀的是邵辰皓的孩子,说不定你也会沦落成为弃妇的。邵太太,忠言逆耳,你千万别生气啊,气大伤身。”
夏拂依莞尔一笑,眸底噙着淡淡的鄙夷,冷然看了一眼对面被气得脸色发黑的女人,严肃地说:“邵太太,我还要去工作,暂不奉陪。”随后华丽丽地转过身,潇洒离去。
望着女人高傲的背影,金喜杉气得狠狠地跺着脚,心里不住地咒骂着这个嚣张的低贱女人。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她,没想到她竟然又出现了这个城市,而且还大摇大摆地在辰皓面前晃来晃去。
她刚刚口口声声地称呼她为‘邵太太’,可是那眼神那语气分明就是嘲讽她跟了邵辰皓这么多年,还没有转正呢。
金喜杉尖细的指甲掐进冰凉的手心里,丹凤眼里迸射着火星。在心里呐喊:辰皓是她的,她决不允许任何人再抢走他,谁都不行。看来,是时候找邵母谈一谈了,她要尽快名正言顺地和邵辰皓出双入对。
夏拂依强打起精神和大队人马汇合继续查房,两个小时后才回到自已的办公室,阖上门板,卸下强装的镇静和坚强,颓然地倚坐在沙发里。
邵辰皓口口声声说‘让她听他解释,他和金喜杉之间是个误会’。起初,在看到他病历上填写的‘未婚’时她心里还在诧异这两个人怎么没有结婚呢?当时金喜杉不是说自已怀孕了吗?
有那么一刹那间,她的心底还存有一丝残念。也许,邵辰皓真的不爱金喜杉,他们最终没能走到一起吧。
可是,今儿一早她看到金喜杉趴在邵辰皓的病床前,哭的梨花带雨,好不伤心,想必这两个之间的感情一定很亲密吧。也许,那个‘未婚’只是邵辰皓病糊涂了,没有填写清楚吧?这五年,他们一直在一起,怎么可能没结婚呢?
是不是,那段苦涩的日子,她一个人独自在暗夜里落泪伤感,自我疗伤时,他们两个人正在高档的西餐厅,优雅地进行烛光晚餐,谈着情说着爱呢?
只闻新人笑,何曾听到旧人哭。这就是他们三人之间最好的写照。
夏拂依喃喃自语,心口传来阵阵的绞痛,细嫩纤长的十指攥紧成拳,这个狠心绝情的男人和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一直恩爱有加,甜蜜幸福着。
蓦然间,她的双眸不争气地凝出氤氲的水雾,心口突突地狂跳了起来。闭上双眸,热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至嘴角,苦涩旋即充溢着口腔。瘦弱的双肩不住地轻颤,苍白的唇角紧抿,极力压抑着溢出口的呜咽之声。
她不能哭,也不应该哭。为这样一个男人流泪真是不值得。
片刻后,夏拂依从镇痛中惊醒,纤指快速地从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擦净脸上的斑斑泪痕,用力地深呼吸。
夏拂依,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们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不要被他们影响了情绪。过去的五年,你都活的这么好,相信未来的五年,十年,二十年,你依然可以快乐坚强地活下去。
中午下班,夏拂依来到餐厅,打好饭菜,抬眸逡巡了一圈,看到不远处靠窗的位子冉师兄正向她挥着手,她心里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了,她端着餐盘走了运去。夏拂依人还未到,冉旭已经起身,体贴周到地为她拉开座椅,恭候夏姑娘的大架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