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璀璨的宴会厅,喜气洋洋,热闹欢腾。
吉时已到,主持婚礼的司仪,高声宣布,“有请新郎新娘登场!”
司仪话音刚落,有悠扬的《婚礼进行曲》缓缓奏响,喧闹的宾客瞬间噤声,齐刷刷地侧目望向长长的红地毯尽头的高大拱形门。
大门拉开,新娘一脸幸福,挽着同样幸福的新郎,缓缓步上红地毯,朝着更长远的幸福的奔去。
“请问,新娘夏拂依小姐,你愿意嫁给邵辰皓先生为妻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我愿意!”新娘夏拂依清脆甜蜜地回答,清澈如一汪清泉的目光紧紧凝视着新郎,幸福甜蜜。
“请问,新郎邵辰皓先生,你愿意娶夏拂依小姐为妻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我--”愿意!
然,不等新郎说出‘愿意’两个字时。庄严肃穆的宴会厅豁然间飘来一道清晰响亮又格外焦急的尖锐女嗓音,“辰皓,你不能娶夏拂依。喜杉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得对她负责。”
闻言,一刹那间所有人都惊呆住了!站在礼台上甜蜜幸福的新郎新娘抬起头同时望向说话的人,就连台下围观的宾客都忍不住地纷纷转过身,寻找语出惊人的爆料之人。
这爆料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新郎的母亲。顿时,惊讶过后宾客们开始议论起来,瞬间寂静庄严的婚礼现场变成了人声鼎沸的菜市场了。有人惊讶不解,有人暗自狂笑,还有人报着一幅云淡风轻的态度。
原本应该坐在前排观礼的邵母,不知何时离开了婚礼前排的首座,再次出现时竟然拉着一个一袭白色抹胸礼服的女人,女人低着头,披散下来的长发刚好遮住了大半张脸蛋,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
“伯母,你别这样!今天可是辰皓哥和拂依姐的大喜之日----”女子抬起纤细的手臂作势要挣脱开邵母的钳制,想要逃离婚礼现场。不知道是由于心急,还是被四面入方投来的火辣目光炙烤的,露出的脸颊开始泛红,连鼻尖上都沁着几滴细密的汗珠儿。
“喜杉,你别怕,有我在呢!就算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要保住我们邵家的孙子。”见金喜杉要逃走,邵母手腕上的力道更重,死死拉着金喜杉往礼台的方向走去。
“妈,你这是要干嘛?有什么话,等到我和拂依的婚礼结束咱们好好商量。”此刻,新郎邵辰皓不敢和新娘四目相对,额头上已挂着冷汗。他原以为,经过层层考验和约法三章,他妈妈已经完全接受拂依这个儿媳妇了,没想到在婚礼现场,这个亲妈竟然闹腾了这么一出。
“婚礼结束吗?等到婚礼结束就晚了?我可不想我的孙子有一个后妈!”邵母冷斥道,斜目看了一眼怔忡错愕不已的夏拂依,嘴角挑着一脸的鄙夷和不屑。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小门小户的女人也想嫁进他们邵家吗?还真是不自量力。
“妈,咱事先不都是说好了,你也同意拂依进门的。”邵辰皓心急,还有些惊慌。因为此时,新娘已经用力把自已的小手从他大掌中抽离出去。虽然他没有和拂依四目相视,可是他已经能真切地感受她的眸中的失望、伤心、责怪。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因为喜杉怀孕了----你必须要对喜杉和她肚子的孩子负责。辰皓,你知道吗,你爸爸离世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抱到孙子----”说着,邵母开始声泪俱下地控诉,同时还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夏拂依。
“辰皓哥,我,不是故意的。”金喜杉仰起姣好的脸蛋,一脸的为难和歉意,“今天,我本想是参加完你和拂依的婚礼,然后出国,想独自一人把孩子生下的。可是,刚刚我和伯母道别时,不小心说漏了嘴----”
穿着洁白婚纱的夏拂依,紧紧咬着红润的唇瓣,直到红唇被咬的泛着青紫,沁着血珠儿,颤抖着双手扯下头上的白纱,瞪着氤氲的秋水眸,一字一顿地问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邵辰皓望着异常冷静的夏拂依,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抬手重重地给他一巴掌啊,狠狠地骂他几句。“拂依,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邵母立即打断他们的对话,“上个月,你因为应酬喝醉了,在酒吧醉的不醒人世,是喜杉把你送回来的。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二天早上你不是都清晰地看到了。当时,是你求着喜杉不让她告诉任何人的。”突然,邵母转过头,冷睨了一眼夏拂依,“夏拂依,喜杉的孩子只有一个月,算算日子你说应该是谁的吗?以前,若不是你从中作梗,迷惑了辰皓,他早就和喜杉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夏拂依抬眸,拼命忍住眼眶中随时都能奔涌而出的眼泪,定定地望着邵母那张高傲的脸。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邵母还是一个十分要面子的人,现在为了自已心仪已久的‘儿媳妇’她竟然连脸面都不要了。在儿子的婚礼现场,高调地为小三鸣不平,竟然扭曲事实不惜把她这个准儿媳说成小三。这本末倒置的本事,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当下,见邵母如此,围观的宾客有坚起大拇指纷纷为她的深明大义点赞的。也有人撇着唇角,冷然一笑全当看了一场好戏的。这个金喜杉可是金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若是,此时此刻,这两位‘女主’的身份互换一下,邵老太太还会这般做吗?她攀高踩低的本事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堪称奇葩。
终于,在泪水即将要夺眶而出,夏拂依颤抖的双臂猛然提起婚纱裙摆,像一阵旋风般呼也似地奔跑起来。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爸爸妈妈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一场婚姻能不能幸福地走到尽头,最重要的不是两个人相不相爱,而是要看婆媳之间的关系是不是融洽。打从一开始,邵母就对她左右看不上,一直从中阻拦。
唉,这场婚姻不只是外人眼中的笑话,还是她自已眼中的笑话,人生无法抹去的污迹。
不顾身后的新郎千呼万唤,新娘拼命地往外跑,她要快些远离婚礼现场,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等到跑到酒店大堂,夏拂依忍耐已久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来,砸到胸前裸露在外的冰凉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