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居然哭了……
是的,星尘很强,尽管有人比她更强,但是她的年龄摆在这里,她以后必将成为顶尖强者。大概不只是我,不少人也看见了星尘的强大,却少有人看见,星尘到底付出了多少……
在最好的年岁里吃尽了苦头,也难怪她回忆起这些事的时候会感到悲伤甚至落泪,就像如果让我再次回忆多年的牢狱之灾,我也会觉得不堪回首,可实际上,在那之前我也有十年左右比较安稳的时光,很显然,星尘没有。
“尘,别哭。”我站起身来,一只手放在星尘的头上。
“谁谁谁谁哭了?”
“你咯。”
“胡说,我这是……看你太弱了……”
“要不要出去放放风筝?”现在才三月,放风筝其实是有点早了,但是我想让她高兴高兴,可她的回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换句话说,是她问我的问题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风筝是什么?”
不会吧……我简直难以想象星尘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怎么说呢……像鸟飞在天上的纸片。”
“没见过。”
“很好玩的,要不要我给你做一个?”
“可以是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
“你的手放在哪里?”
“哦……”我突然觉得星尘其实挺可爱的,就是被压迫的时间有些太长了。
糊一个风筝还是很快的,这个也很容易,不到一个时辰,一个成品的风筝就已经做好了,我把它拿到星尘面前。“好丑……”
空气突然尴尬……好吧,确实丑了点,标准的菱形白纸风筝,纸好像糊的也不咋样……凑合一下啦,找来砚台毛笔,在上面写了大大的两个字:星尘。
“字也好丑……”
“呃……这个就是风筝啦,属于星尘的风筝,”
“真的?”
“嗯!”
“嗯……”星尘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可是这个要怎么飞?”
“这里当然放不了,我们到外面去放。”
领着星尘一路绕过了居住区,神农阁有相当大的一片空地,还有山,未到四月,也没什么草木,空旷的很,有的时候办年会就在这里,今天我和星尘在这里放飞星尘人生中的第一羽风筝。
拖着线,星尘略带笨拙地从这一边跑到那一边,飞了好几次都没飞起来,当她的风筝在天空翱翔时,我闻到了神农阁飘来的菜香。星尘玩得满头大汗,外套丢在一边,眼影有一点点花了,此时的她不再妖艳,这是一个孩子。
“言和,快看!我会放风筝啦!”星尘转过头来看着我,一脸的兴奋,笑着说道,不知有多少男子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却又因她的冰冷望而却步,只是不知她其实也可以是一个十分天真开朗的女孩。
“嗯,你放的比我好。”
“哈哈哈哈……诶?”突然,风筝线断了。
一阵风吹过,那纤弱的风筝便飞向了远方。
星尘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最后,居然蹲在地上埋头哭了起来,像一个孩子丢了自己心爱的玩具。
“嘤……”
“好啦好啦,再做一个就好啦。”我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头。
“可是那是我的第一个风筝啊……”
“你知道吗?风筝会被风吹到你思念的人那里哦,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念的人?”
星尘没有回答我,哭声也停了一下,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着天空,喃喃道:“爸爸……妈妈……”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
“你的父母在天有灵,他们一定能看见那个带着你名字的风筝,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让他们看见我的字写成那样……真的吗?”
“真的。”无论是不是真的,我都只能这么说。
因为,这是一个罗刹,但这也是一个孩子。
“诶对了!”星尘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不哭了,站起身笑着看着我。“嘿嘿嘿……言和,把你的羽翼放出来。”
诶?干啥?为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她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心里咯噔一下,但是也没多说什么,双手握拳,功力向后背聚集,一对翅膀破背而出。“这么完整啊?真是教人羡慕呢……”
呵呵,再高级再完整又怎么样?我连飞都不会飞,好不容易飞几下,转个弯就把自己累得受不了了,拖着跑步都嫌碍事。“来,把眼睛闭上。”
我想我还是很听话的,闭上眼睛,我感觉到星尘在拉着我的手走,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中间似乎还有上坡路,然后还在我四肢和腰上绑了什么东西,然后我听见星尘的脚步离我越来越远。
“言和!睁开眼!嘿!”
睁开眼,我发现自己在山顶上,腰上、四肢都绑着细绳,星尘在山下,手里拉着绳子的另一端,然后就在她喊我的一瞬间,用力拉着绳子。
“不是,不是,这这这这……啊——”
“飞咯!”
金丹级修士的力气很大,我直接飞了起来,像个……像个风筝!话说回来她从哪变出来的绳子?随身携带?这绳子好长啊……这好像不是重点,我完全就不能挣脱,因为一挣脱我就掉下去了。
看着地面的星尘越来越小,我嘴角不禁一阵抽动,我应该说什么?我应该感谢她帮我飞起来了吗?
轻轻地扇动几下翅膀,随着星尘的绳子牵着,越飞越靠近神农阁的居住区了,再过一会,我已经飞到了居住区上空,和那几座高楼并肩,突然,我看见了两个人,同时,那两人也看见了我,我甚至能听见他俩的对话。
“这……”
“嘿嘿嘿,大白白呀,你媳妇在飞呢。”
“你仔细看看……”
对话的两人,正是乐正龙牙和心华,他俩原本正对坐饮茶却看见我和星尘正在“放风筝”,乐正龙牙手上的茶杯直接掉在了地上,下巴也差不多了,心华一脸强忍笑意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回头看了下星尘,她似乎没注意到这些,但是我注意到她的一个动作,像是没有抓住什么东西……
不带这么玩的……
“啊——”风筝断线了,整个神农阁上空回响着我的鬼喊,我像个纸片到处飘,拼命扇着翅膀,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落地,也不会控制方向,眼看着就要撞上屋子了,只好在脚下聚集了一个雷落……
“轰!”
疼……
房顶直接被砸通,我觉得全身都像是散架了一样,雷落也波及到了我自己,虽然没有麻痹,但是冲击还是有的,不知为何,我在撞到房子的一瞬间,像是突然找到了什么感觉,虽然给房顶开了个洞,但我人又从洞里飞了出来,似乎是间寝室。
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感觉,突然顿悟,虽然飞行还是很费劲,但是突然就明白了该怎么做,翅膀用力往下一扇,我开始下降,气浪托着我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
…………
第二天
“尘,发生怎么了?”
星尘一大早脸色就不太好,左半边脸红红的,似乎被谁打了。
“呵呵。”她又变回了原来的冰冷。
“到底怎么了啊?”
“记不记得乐正大人昨天说了什么?”
“他说什么了?”
“他说,让你不要掀了他的房顶。”
“我没掀啊。”
“你确实没掀练功房的房顶,你直接在乐正大人的寝室开了个天窗。”
“呃……他打你了?我去找他算账。”
“是师父……啥都别说了,今天我会好好训练你”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