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刚刚出来,一行人便打算趁着月色离开这里,这样在第二天到来之前就能回到清城,向他们一样,有很多人选择在夜晚赶路。夜晚的路啊,很漫长,比起白天,多的是一份肃杀,一分寒冷。
“前面就是陨兽坡了,过了那个坡再走一百里就到咱们清城的地界了。”馆长坐在他的鸵鸟上,猛灌了一口酒。
“哎,大晚上的赶路,就不怕遇到土匪!”陈海嘟囔着脸,对一行人说着。
“小胖子,你要想在白天走可以,自己就地睡一觉不就好了,明天一早爬起来赶路呗。”许清打着哈欠,一脸不屑的看着陈海。
馆长又灌了一口酒。“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土匪和赛组委中间有个约定,从我们从清城出发的那天起直到今天,共五天的时间内不许攻击过往路人,所以说过了今晚十二点之前是非常安全的,过了明天还想找到这样的机会,那就再等一年吧。”说完,他又猛灌了一口酒。
“月光暗淡,长路漫漫啊!”陈海伸了一个懒腰,挪动一下身子,努力为自己寻找一个舒适的位置,然后又睡过去了。就这样,一行人在皎月的陪伴之下的来到了陨兽坡。
“哎,就这边坟头多,我看以后叫乱坟坡吧,更贴切一些。”陈海从梦中醒来,调侃着周围的景色。
“咱们活在城池的庇护之下,所以不懂的疾苦。你要知道那些流民和山匪的生活就不会这么说了。之所以叫做陨兽坡,是因为以前流民在这里扎过营,组成了一小撮队伍对抗野兽,附近的流民纷纷前来避难,陨兽坡这个名字就是他们衷心对这里的祝愿。”馆长双手枕在头下面,闭眼凝神说道。
乌云遮住了月亮,风吹过陨兽坡,扶动坟间的野草,在恰能形成风口的地方呼啸着,像是豺狼在呜咽的声音,格外的凄凉。“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野兽也不屑一顾吧!”馆长听到陈海的话也不由的笑了起来,在外面待了五天,终于可以回家了,他的心也是无比的惬意的。
可就在这时,馆长的近百年的经验救了他一命。他感受到什么东西在盯着他,在这种鬼地方,他不由的汗毛一立,出了一身冷汗,猛地睁开了眼,这一整眼不打紧,他看到了一把锋利的砍刀和一双疯狂的眼睛从天而降。由于馆长修行的需要,他手腕上有石制的护腕,直接放在胸前一挡,但是终究还是让这把刀击碎了右手的护腕,顿时鲜血从他断掉的右手喷涌而出,庆幸的是砍刀劈在他的左手的时候只是在护腕上留下了一道印痕。
“起来!有情况!”馆长强忍着疼痛喊醒了还在睡觉的三人,因为陈海一直坐着和馆长闲聊,所以他第一时间反应,一脚踢了过去,但是力道不够,并没有给袭击者造成多大的伤害。馆长赶忙封住右手的穴道,让血不再外流,可是断了右手对他来说可是非常致命的啊!醒来的三人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得惊呆了,馆长的身前有一滩鲜血,而且此时的空中又有三人手持长刀跳了下来。
“来不及了,快下去。”馆长用力将众人蹬了下去,自己却又被砍了一刀,他猛的翻滚了一下,从鸵鸟上滚了下来,此时刚才没有看到人的两个人直接下来对馆长发起猛攻。回过神的墨竹和墨鹰见事情不妙,直接向着馆长奔去,可惜还是完了一步,刀劈在馆长的胸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哼哼,这你们清城参赛队也不过如此,我们几个小小的土匪就将你们解决掉了!”渐渐地,乌云遮不住身后的月亮了,在月光的照射下,一个蒙面男子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算了,今天我们杀了你们馆长算是给你们一个教训,以后庄稼汉不要在参赛了,省的丢人!”另一个蒙面男子奸笑着说道。然后几人便扬长而去,只留下惊魂甫定的许清和跪在馆长身旁的墨竹、墨鹰、陈海。
因为刚才的刀伤伤到了馆长的喉咙,说以他现在说话很不清晰,现在的他浑身是血,用含糊不清的话说着,“赶快……赶快回去,马上……要到第二天了,好……好活下去,说完昏死过去。”说完馆长便闭上了眼睛。墨竹拭去眼泪,想将馆长背起来。这时墨鹰却大喊道:“你要做什么!”
“带馆长回家,不能让他自己留在这。”墨竹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悲伤,不停的抽噎着,事情太突然了,以至于事情发生时他们竟然手足无措。
“馆长死了还不够吗!难道你还想大家一起陪葬吗!过了十二点土匪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出来了,到时候我们谁都走不了!”墨鹰怒吼着,想将墨竹从悲伤中惊醒。
“不到一个时辰了,馆长的驭兽还在前面,咱们必须活下去。”许清含着眼泪,伤心的说着。
听到这里,墨竹向馆长猛磕了三个响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墨竹就算死也会记住在清城有您这个父亲,一路走好!”所有人都哭了,不舍得看了在血泊中的馆长一眼,怀着一颗悲痛的心走了。
馆长的鸵鸟好像是继承了馆长的遗志一样,它跑的格外卖力,终于在午夜到来之前他们来到了清城,最后,鸵鸟哀嚎了一声,化为了光影,自此便消散了。
取得如此好的成绩,清城已经通过通讯阵得知到了,所以城中的百姓都熬夜等待着他们的到来,街道上摆满了鲜花和蜡烛,百姓们欢庆这这美好的时刻。
“欢迎小英雄回城!”
“好样的,真给清城长脸!”
……
这里有一个老人,她没有加油助威,只是在焦急的看着,当他看到孩子们浑身是血,耷拉着头,而迟迟不见馆长的时候。她冲了过去,因为身体的原因她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后颤颤巍巍的说着,“我的儿子呐?他怎么没回来?是不是又喝多了?”
“奶奶……他……死了。”墨竹抽泣着说着。顿时,整个清城安静了下来。
“不可能,我儿子是馆长,厉害着唻,怎么可能死了?”老人强撑着笑容,反问着墨竹。
“我们路上遭遇了土匪的偷袭,馆长为了救我们死了……”
“我的儿子啊!”老人猛拍着地,放声大哭起来。“你这个鬼老天!让我这白发人取送黑发人!”
终于,藏着再也掖不住了,内心的堤坝被伤心的洪流冲垮了,所有人都哭泣着,就连苍天都为馆长落下了悲伤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