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娘娘刚醒,自然会想见您……”两名宫女见岚夜抬步要走赶紧上前挽留。他们自然深知明妃的脾性,她若醒来见不到皇上生了气自然拿她们开涮,以前因此被迁怒打死的宫人可是大有人在。
岚夜蹙了蹙眉,他自然知道明妃的性子,或是出于同情,又或是碍于明妃母家的丞相的势力,点了点头,收回了迈出一半的脚,转而抬步向内殿跨去。
床上的人抖了抖长长的睫毛,眼底一片惺忪,脑海中不知为何一抽一抽地疼,好像少了一块似的,很空。
“炎檀……炎檀……我跟你走,我们……我不!我不要嫁给皇帝!不要……炎檀,你放心……”
听着明妃迷迷糊糊的话岚夜眼底闪过一丝精芒,转瞬而过,继而又是一片冰寒。他“蹭”地站起来,猛然抬步向外走去……
一室寂静,只闻明妃糊涂间的呓语……
良久,一名老太医抬起头透过珠帘望着那道声音的原始喃喃道:“这天,怕是要变了啊……”
阴冷的空气冻住了一片浓厚的黑暗,死一般的寂静……沉重的石门似乎封尘了千百年,一缕阳光从打开的一条缝中闪进来,烟尘弥漫,朦胧中似乎掺进一道白色的身影……
沉寂良久,终于,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碎了这令人颤栗的黑暗:“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黑暗。”
声未落,四周冰凉的空气仿佛被点燃了一般,整个大殿瞬间被暴露在一片烛光之中。大殿中央是一个石台,一张墨色的石案上是一把同色的古琴,琴身至琴弦皆是黑的发亮,若非琴艺高超是绝驾驭不了的。再者,此琴一看就不是凡物,若无实力和相当操作法则必然被反噬。
一人宽的小路与四周不知尽头的墨湖混作一体,即便是四周燃着近百根的蜡烛也叫人看不真切。只是,他竟能踏着黑暗穿过奈何桥并在石台前及时停下……这条路,他很熟……
“不好意思,睡着了。”石案后的女子也不知是何时出现的,亦或是一直都在。
出乎意料地,在这一片黑暗中,她竟是一袭红衣,不染烟黛,三千青丝以一个银环扣在脑后,简单干脆。一对凤眸之中竟是让人望不到底的深沉,毫无半点刚睡醒的惺忪。这黑暗之中经埋葬着如此绝色之姿!
“怎么了?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目光落在他距石台半米之外的脚上,她嘲讽一笑,不知是笑他绝情亦或是笑她自己……
“半步之隔,你与我,早断于此。”凉薄不带半点温度的声音一点点扩散在这黑暗之中,莫名的,给人以绝望的气息……
“呵!我等你了三年,换来的却是你今日一句’情断于此‘!御初言,你为何就是不肯信我一次!”强压下喉头的那一味甜腥,三年的等待,一场误会,明明他可以听她解释,明明他们可以不用走到今天这一步,明明……
御初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姬无玥,你既知我是御初言便不必解释。以你的能力必然已知道我今日来此的目地,那么不必多言,你只消告诉我,你帮是不帮?“
姬无玥自嘲地笑了笑。是啊,他是御初言,固执如他,若肯,何人能阻他?若不能,又有何人能逼他?也就是他了,连找她帮忙都可以如此霸气,今日即便是南国国君站在她面前岂有不低三分头之胆?
“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但是,这一次,唯一一次,让我也固执一回,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怎么来了?”一室的欢笑因他极轻极缓的脚步声而停止。
“怎么?你难道不想见我?”岚夜跨出的脚步在空中顿了顿,终究还是停在了门外……
舞倾城嘲讽一笑:“不是我不想见你,而是我没有受虐倾向。”
听到他的话,不知怎的,心里闷疼闷疼地,语气也不自觉软了下来:“歌儿,你又是何苦?以前的事,我们都咎往不究好么?”
舞倾城冷冷一笑:“你找到绝情花的解药了?”
“不!哪怕踏破凌霄我也一定要找到!”
他说的,很自信,带着君临天下的霸气!但落在舞倾城的耳中,是何其的讽刺?
强压下胸口的波澜,嘴角扯出一抹悲凉:“岚夜,我爱你。但我从没想过得到你,哪怕你不爱我,我守千年万年,我只求你……求你别把我当作一个可笑的替身。”
岚夜心里一顿,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