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若要她一辈子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她不甘心!但如今她只是一个废人,她能做什么?至于岚夜……也罢,她已经看透,放手也罢。
四周寂静地可怕,舞倾城摸了摸鼻梁试图打破这无形的尴尬:“你……宫老爷子又把你扔家族秘境里了?”好吧,这个问题有点无聊。从小到大,宫弑轩几乎一犯错老爷子就把他往家族秘境里一扔。简单又干脆,她都看习惯了。不过他这次出来的时间倒是比以往短了很多,不对,是短了太多……
宫弑轩直接甩她一大白眼,老爷子还赏了他一顿板子好么?屁股现在还疼着呢!不过看出她刻意转移话题他却是一点没顺着她的意思。
“小舞,我带你走好不好?”他的眼里第一次染上一抹乞求。是乞求,他求她,放过自己,也放过他……
“我……我不知道。“话到如此,她避无可避,只是实在不忍看到他失望的眼神,只得将目光微微错开。
宫弑轩扳过她的肩膀:“你的心里还是想着他么!舞倾城,他根本就不把你当回事!你别傻了好不好!”到最后他甚至是用吼的!岚夜把她伤成这样她都不会恨吗?
但他忽略了一点,若有一天舞倾城这样对他……
舞倾城听着他的话目光有些呆滞,眼角滑下的泪珠在阳光的斜晖下,在她布满疤痕的脸上划开一袋裂痕。眼里闪过的是他新婚之夜给她的绝情和初见之时他给她的温暖……
长长的街巷空无一人,红色的灯笼,红色的对联,红色的窗花都显得格外喜气。但二月的风总能逼得人回避这大雪飘凌的美景。瑟瑟的寒风,纷扬的大雪仿佛要将这镇上唯一没有避风港的孩子给埋葬。
她蜷缩在胡同里,那里只有一小堆茅草和一个破得只剩下半个的碗。似乎是在迎合着寒风的节奏,她的身子抖个不停。就连手臂上的伤口也被冻住,血是止住了,但她的命也怕是要就此止步了……
“等等,先停车。“华丽的马车从那几乎被白雪覆盖的身子边驶过,但男子还是感觉到其中生命的律动。
狐裘盖在欣长的身影上只及脚踝,棱角分明的侧脸美得不真切。轻功微展竟是踏雪无痕,一闪身已在地上小孩子的身前。岚夜轻轻敷起地上的人儿,将身上的狐裘盖在那抹娇小的身子上。在看清孩子的脸时,他眼底一震,竟有些失神:“歌儿?”
再睁眼,不知身在何处,入目是一片华彩。
“醒了?”站在窗边的人感觉到床上人儿惊恐防备的眼神,身子微微抖了抖,旋即恢复过来,冲她微微一笑,小心地端起桌子上的药碗:“我喂你可好?加了麦芽糖,不苦的。”
他的声音轻轻的,人也是一种温润的气质,但却给了她无比的温暖和希望。当枯败的生命折射进这样一缕阳光,连带着不管他让她喝药亦或是针灸她始终都是乖乖的,饶是宫中多年施针的老太医也惊叹于此,同时也是对她另眼相看。
“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她似乎生来就是孤儿……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如何?”见她点头他笑了笑:“舞倾城。我叫你歌儿如何?”
小倾城点了点头。忽然,她的左眼之中闪过一抹紫色的异彩,一闪而逝,快得连岚夜都没看清楚。她的目光有些呆滞,突然神来一句:“哥哥,你马上就要是皇帝了……”
次日,千城皇帝驾崩,留下一纸诏书——五皇子登基!那年,她十二,同日被封为“千城国国师”……
“舞倾城……歌儿……呵!舞倾歌么?”她低楠着什么,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流干了,只余一脸疮痍……
“小舞!”宫弑轩抓着她的肩膀,力道不知觉重了下去,扯动了她肩膀上的伤口,这才将她从沉思中抓回来。
望见她眼底的痛意他急忙放了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对……对不起……小舞……对不起。小舞,算我求你,我带你走。我找到你姐姐的下落了,在未央大陆。我陪你去找她如何?”不管哪里,总比她在这里半死不活地为一个绝情的男人活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