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望雪随手将手中的雪团抛了出去,拂了拂身上残留的几根绒毛:“这猫儿昨日偷了我放在柜子里的雪莲羹,原以为掀不起什么风浪,可今日它竟又偷了我的化功丹来吃。这雪白的毛下包了狼子野心,我岂能留它?”
“是,娘娘。”白采倒是见怪不怪了。这些年来公孙望雪的身边不仅宠物一批又一批,就连人也按天换的,她是娘家送来陪嫁的,又自小与她长大,如此才幸免。捧起地上已没了温度的猫儿,又问道:“娘娘要亲自去吗?”
“如今她失了宠,我去也无妨。”
她轻轻抽出袖子中的玉笛,拂去上面的轻尘。优美的韵律带着来自远古的力量,散发着绵延的生机。但放眼望去,这声韵所过之处,杂草枯败,花叶凋零,只有她脚边的土地上冒出来了一点新绿。
愈长愈大,愈生愈快,最后竟化为一名豆蔻少女,肤如凝脂,唇如红樱,肉嘟嘟的俩颊更显出她的可爱俏皮。一双大眼睛中流转着异样的光泽,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呢!可爱的发髻扎成两个丸子,耳边垂下几缕调皮的发丝,淡紫色长裙长及脚踝,绣花的腰带上垂下一撮流苏,手上环着的银铃顺着她的每个动作发出悦耳的鸣声,宛如来自山间的精灵。
“主人。”紫苏扶起倒在地上的舞倾城,将体内的生之力传输给她。
舞倾城灵台被废,体内早已没了多少真气,如今是用尽了残留在精血之中的几真气才勉强召唤出紫苏的。
输入了生之力她才悠悠转醒,推了推放在额头上那双略有点冰凉的手;“别……我还有事交代你……去做……”况且,她体内就那么点生之力,要都输给她,她自己也就活不成了。
“主人,你怎么样了?”紫苏也有些累了,见舞倾城醒来便也停下了手。只是这短短一时间,她仿佛长了三岁,也不算老,只是舞倾城看得出来,她的寿元至少减少了七个年头。她本就是天地间的一株紫苏,修炼成形之后便与大地断了联系,完全是依靠生之力存活的。
“傻丫头,我一个废人哪里需要什么生之力?“揉了揉紫苏头上的小丸子,终于言归正传:“宫弑轩那小子去找岚夜了……”
“主人是要我去阻止轩哥哥吗?”这世上紫苏最亲近的人除了舞倾城怕是要数宫弑轩第一了。
舞倾城无奈一笑,摇了摇头:“你哪里阻止得了那烈小子?”言罢,轻声在她耳旁吩咐了几句。紫苏点了点头又化作一株嫩苗悄无声息地钻走了……
听着外面愈来愈近的脚步声舞倾城的眼底闪过一片寒芒。这些人还真是心急,她这才在冷宫呆了几天啊,倒叫这些人忘了曾经的疤呢。
“娘娘,这地方脏,您小心点。”
“你这话说的,咱们国师住的地方呢……你这丫头也没个遮拦。”转眼间,两人已到了门前。
“舞倾城,明妃娘娘在上,还不快来拜见!”白采本就是骄纵惯了的,遇强则弱,遇弱则强。如今见舞倾城如此落魄哪能与往日风光相较,一对比自然神气起来了。
“明妃?”舞倾城闻声抬头,打量着面前的两人。似是想了好一会才悠悠道:“岚夜又纳新妃了?”
“你……”白采指着舞倾城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这话用的巧,明妃虽高居妃位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母家的势力,到底也没得过宠。舞倾城此言自然是暗讽她甚至连新妃都不如。明妃知她是国师,国师却不识她明妃,岂不侮辱?
“舞倾城,你也不用来嘲笑我,这风云大陆何人不知你舞倾城天下第一国师之名?但放眼大陆可有人尊称你一声千城国皇后?”到底是混迹后宫的老狐狸,明显比白采一个侍婢沉得住气。但到底她的心中是如何一番波涛怕是只有她一人知晓……
“天下第一国师?”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她宁愿做个祸害天下的妖后也好,被天下人唾弃也罢。什么天下第一国师,她从来不屑!任黄金遍地,给她权势滔天,她要的,至始至终都是一个岚夜……
萧阑宫,内殿。
通透的玉炉中不断浮出一缕缕清烟,玉檀之香萦绕缠绵。红色的薄纱后面隐约是一副美人图。九层轻纱之下,让人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