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楚婧怎样呕吐,都不能影响分毫,盘踞于体内的冰凉之气,楚婧眼神渐渐迷离。
咚,意识模糊的躯体向下倒去。
连带桌上的茶碗,也乒乒乓乓的碎落一地,其中液体四溅。粘在楚婧手中的茶杯,在她喝完杯中物的那刻,就脱离开来。
自从楚婧穿了,为了些不必要的误会,在有丫鬟、侍婢等人在时,大半的时间都在装睡。不为别的,自己的小命总要保住,谁知道这位县主有没有什么小秘密,小习惯之类的?
古代的侍婢,往往都比身处高位的人,更为了解她们。
为了自保,在楚婧清醒之际,不是装睡,就是把丫鬟支开。
事实证明,楚婧这么做,确实有效,不止一次,在装睡之时,偷听到小丫鬟口中‘不为人知的县主一百零一条’。也为楚婧解决了不止一次的麻烦。
就像现在,倒在地上楚婧,晕过去前的最后一刻,用半碎陶瓷茶壶滚烫的茶水,涂抹在右眼角下的泪痣上。
楚婧发现脸上的泪痣时,就换了发型,让头帘遮住右边脸,虽然她真的怕破相,但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命重要些,眼角边灼人的疼痛也不能阻止楚婧意识的模糊。
天暗了啊,这是她昏前最后想法。
碧云阁
“什么!婧儿昏迷至今,尔等居然还未查出缘由,还不快去”华服女子鬓角微乱,握住团扇的手轻颤。
御医位于下首,听华服女子如是说,不敢多留,忙弓背请身离去,不敢多留。
至于殿外,好事的小斯上前询问,御医摇头“县主贵体本虚,之前暑热侵体,早已虚不受补,或许此时昏睡反而是好事”,小斯点点头,送御医至门口。
左右侍婢看到公主如此,忙躬身劝道,“县主福泽深厚,断不会出事,郡主忧思过甚,小心动了胎气“
陈碧云无奈看了早已隆起的腹部,长叹一口气,自己年岁过大,成婚十几年,只得了婧儿,夫君不说,她心中也着实难安,此次有孕,实乃天恩。
前两日刚刚动了胎气,陈碧云是万万不敢拿此胎冒险,只好忍下心中悸动,卧床安心养胎,只派去自己贴身侍婢前去照料。
卧床的楚婧当然不知,异世之中,本尊最亲近的人,心中本未将她置于首位。就算知晓,或许还会感叹一番古时男尊女卑的事实,真是害人不浅,连皇家也不例外。
楚婧自饮下石杯中水,周身就异常冰凉,夏日酷暑至斯,也只让她体温回于正常。
水,不,那不是水,只是浅蓝色的浓稠液体,自进入楚婧体内,就一路向下。
最后盘旋在楚婧腹部,楚婧腹部冰凉异常,却无人发觉。
在重重衣物和被褥的遮挡下,楚婧腹部的血液逐渐凝结,由正常肤色变为青色,再变为紫黑色,就连皮肤上也染了层淡淡冰霜。
日暮到日出,又是新的一天。
州国境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殊不知,这朱门华庭背后,埋葬多少,不为人知的尸骸。
下雨了!转瞬间,人潮退去。街道恢复宁静。
细细碎碎雨声敲打着窗棂,雨水渐大,门被雨水一遍遍冲刷,膨大、变形,产生嘎吱嘎吱地响声。
年复一年,上面原本精致的雕刻,早已模糊,辩不甚清,唯有仅剩的奇巧造型,显出这处的主人现在与曾经,对比有多么分明。
天色愈发暗沉,雨水经过风的加工,更大力向我宅院砸下。暮色里,一道闪电横空划出一道长痕。
轰!轰!轰!
一声、一声。仿佛要把人的耳膜震穿。接连不断轰鸣声,与天空闪现的长痕交替不断。
透过窗缝,摄人的光芒从角落穿出来,望向窗外,嘴角上扬。
“我!洪苑,回来了……”。
语调平和,听不出任何情感,配上煞白的脸,天空明暗交替,诡异非常。
邓国境
原本只在腹部呈紫黑色,一日过后,逐渐向全身蔓延。楚婧脸色由白转青,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
夜寂静无声,唯有公主府内,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