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把奸笑藏在心窝里。带鱼把轻蔑写在嘴角上。
美里看都不看自己的倒霉下属：“全凭太保大人裁决。”反正清剿妖兽的命令就是你太保大人下的，说破大天去也跟我美里扯不上关系。哦，对了。洛奇，你小心点呢。
“夫人！”洛奇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好残忍。
“哦，”火麒麟对美里的话不置可否。转过头来，盯着断了腿的洛奇：“这事儿跟我徒弟有关，我说的话你们打个八折听。”
“太保大人明断！”全场震耳欲聋的吼声，都是他南大营。
“太保大人英明！”榆林语调妖娆，她都快乐坏了。
“太保大人……”后两个字轻的没人能听见，是美里。
“大人！”洛奇尽人事“草民对协会，对大人一片忠心！”他抻长了右手赌咒发誓“草民若有半句虚言，让我天打五雷轰！”
“哦哦。”火麒麟“问你。”发誓？哼哼。
“是！草民知无不言。”洛奇肾上腺素淹没了三叉神经。
“妖兽呢？”火麒麟言简意赅。
“我……”洛奇心道不好：怕什么来什么。“有人看到妖兽向雅利安山脉逃窜！”
“哦。”火麒麟“谁看到的？”
“冲锋队的……”洛奇话没说完。
火麒麟不耐烦得打断道：“有不怕你的人看见吗？”他这话已经够直白了。
洛奇：“……”
“没有就说没有。”火麒麟“早死晚死都是死。”他已经有点儿不高兴了。
洛奇：完了。他绝望了，这是没人想让自己活的节奏啊。
“我还看见带鱼！”死了也得拉个人下水，洛奇知道他现在的一举一动，美里都看着都听着呢：“他也进了那个院子！”
“哦？”火麒麟乐了“怎么，”他瞅瞅一边眉毛都在笑的榆林夫人“你们两家商量好的要搞我徒弟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大人！”榆林高兴不起来了“他血口喷人！”
带鱼脖子上青筋突突突“大人！他狗急了乱咬人！”
火麒麟咂咂嘴，冲两个激动的涉事者摆摆手：“真的假的吧，咱们一码归一码。”
于是，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忽然发现，美里的这座院子，是有花香的。
“先说妖兽的事情。”火麒麟掰着手指头：“除了你和你的人，没人看见所谓的妖兽是吧？”他顿了顿“我也不可能带人冲塞纳平原给你取证，所以你无凭无据。”白毛儿一口气说完，就没打算让洛奇再啰嗦。
“……”洛奇。
“但是也不能当作没这回事啊。”梧桐适时提醒。
“对……啧啧。”火麒麟瞟他一眼，夸赞道：“对对对，说得对。”他拍拍左边儿子的肩膀：“猫啊，你得多向人家学习学习，咱不能老当个傻瓜蛋吧？”
火猫脸颊抽动，当着这么多人，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我的徒弟我知道，”火麒麟指着跪在后面一排的两个小孩儿“我徒弟肯定不会干出养妖兽这么伤天害理的事。”他是对梧桐说得这话，梧桐很认真得点头回应“恩恩。”
火麒麟：“既然没有真凭实据，那我的徒弟我就先保下了。”
梧桐道：“大人说得有理，不能因为无凭无据的指控，就让协会未来的栋梁之材受牢狱之灾，否则便是对协会未来发展的损失。”
“嗯。”火麒麟白眉毛挑一挑：“另一个小孩儿……”他挺起身来搓搓手掌：“先看管起来，等查明事实真相，再说是打是罚，”他瞅着程咬金那张鼻涕眼泪泥水脸，特意提醒道：“如果是清白的，那协会出钱补偿他。”火麒麟的眼神，让刚刚成为中级武士的程咬金暂时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李根再一次体现了有眼力价的优势，马上一叩头，扯着嗓子嚷嚷：“求太保大人为我做主！”两个卫士就把他架了下去，临走之前，他从后头踹了程壮壮一脚，不知道是哪门子的暗号。
程壮壮有样学样磕个头，抿着嘴不吱声了。
“嗯。”火麒麟把目光收到近前：“再来说说你让我徒弟跪你这件事儿。”
洛奇吓坏了，护犊子还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大人！草民有眼无珠，罪该万死！”他语无伦次。
“你什么罪？”火麒麟“你哪里有罪？”他哈哈一笑“傻不傻？”他拍拍身边的火猫，后者鼻子喷气还是不说话。“你让我徒弟跪你，我另一个徒弟因此废了你的腿，老实说，是你吃了亏呀。”他想了想“吃了亏也是白吃，戒严期间，他这个阿拉贡战区临时司令官比我说了算。”水就划过去了。
“大人圣明啊！”洛奇激动得以为自己不用死了。
“最后来聊聊，你那不知道是不是诬陷榆林手下叫什么……带鱼的……事情。”火麒麟双手抱胸。
“！”洛奇。
火麒麟坐直身子的时候，白眉毛和白胡子的边沿搭在了一起，两天不到毛发看长，是纵欲过度的迹象。
火麒麟：“说话要负责任。”
……
……
洛奇死了。
带鱼被隐身之后的洛奇捅死了。
“二位夫人，节哀顺变吧。”火麒麟坐在正首，手边的大海碗里不停地有小小鸟儿给他酗酒。整场悲壮的单挑在他看来不是正与邪，生与死的对决，可能只是在为晚上的通宵积累视觉刺激和乙酰胆碱。
“多谢大人体谅。”美里。
“谢大人！”榆林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格外不是滋味儿。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几十个时辰之前，自己的三个得力助手还在跟无数妖兽的斗争中取得了为人称颂的辉煌战绩。而今……三条鱼被人轮番下到锅里。
“哈！”火麒麟一碗酒下肚，嘴都能喷火，他这一个下午烈酒就没断过。白毛儿大巴掌扇在儿子肩膀上，火猫石头似的三角肌纹丝不动“傻瓜蛋！成天不说话跟你老子装酷？”
火猫不知道说啥好，他是部队主官，但是两天来发生了不少事儿，他是一件都没看明白。那么，没看明白，最好不要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