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席卷着飞沙在空旷无人的城市里飞舞,在众神养殖场副本的末日五年,所有地表上的城市都已沦陷,曾经城市的地标建筑成了飞禽类变异兽攻击的目标,无数被拦腰截断的房体从高空坠落摔成一地碎石,顺便还撞到了好几栋低矮的楼房。
被截断的电线散落在街道两旁,平时路过此处听见的高压电流通过产生的“滋滋”声已经成为了过去。
再也没有人会担心因为触碰到断掉的电线而被电,因为早在末日三年地表就再无一电厂发电了。
城市群的电视台信号塔上,一个由无数粗壮的枝条编造而成的鸟巢悬挂在上方,远远还能听见婴儿般哭泣的鸣叫,可惜声音的发出者不再是无害的婴儿,而是两米多长带着尖牙利嘴的雏鸟。
楚长歌和白夜叉行走在这片大地上,身躯上散发出微微的光芒,抵挡住了无处不在的风沙,他们经过路旁,是曾经车水马龙的商业街道上的各国名牌商品,可惜那些在和平时代要花上大几千甚至上万的服饰已经随着风吹日晒而褪去了亮丽的颜色,那为了吸引客人而腾出的非卖品橱窗已经成了一地碎玻璃。
唯有那上面暗淡的血迹和散落的不知名生物骨骼能诉说着那个时代的惨剧。
楚长歌和白夜叉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并非是因为其冷血而对于这种荒凉的场景无动于衷,而是见多了,再愚钝的神也对这种场景适应了。
在很多人心目中,神是高居于天俯瞰众神的伟大存在,在他们眼里,终生不过是蝼蚁。但实际上,多元宇宙中除了最初的从混沌中孕育而生的那些伟大存在,绝大部分的神在过去都是弱小的生物。
他们凭借着天资、奇遇和众生的敬仰,一步步的超越极限走上了神路,他们拥有着比绝大部分生灵都漫长的寿命,坐看着文明兴盛和衰落,而少部分曾经和其他势力掀起星群战的文明,更是饱受战火摧残。
星扉中后期遇见的天外虫族,和星扉文明打了十年,被楚长歌他们狠狠压制到冒头就死的地步,但依旧给星扉下无数的文明带来了沉痛的伤害,不知多少生命永眠于战场,无数的城市星球甚至是位面都被虫族所毁灭。
楚长歌他们见过的人间惨剧远远超乎人想象,当年的那场战争的频度之高是所有存在都难以理解的。
平均每隔两天就有一个大城市沦陷,每隔一周就有一个星球被彻底毁灭,到最后虫族垂死挣扎的时候,星扉统治下的三个位面彻底沦为了炼狱。
这已经算是伤亡较少的了。
很多星群在那场战争之后直接团灭,为数不少的星群受到重创再起不能,那场蔓延了整个多元宇宙的灾难,给所有人心中都留下了阴影。
哪怕是伤亡比例最低的星扉,也是看到了虫族二话不说就拔刀,更不要说其他伤亡惨重的星群了。
第一次看到人间炼狱,你会怒发冲冠,第二次看到人间炼狱,你会夜不能寐,第三次看到人间炼狱,你会感到自己如此无力,那十次呢?二十次呢?上百次呢?
最后你的心中剩下的除了对生命逝去的悲悯,已经无法再对这种炼狱产生悲痛的情感了。不是不懂人心,而是痛到了深处,再也感觉不到痛了!
天空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凄厉的鸣叫,一只十几米的飞禽向楚长歌和白夜叉扑来,楚长歌扫了一眼准备动手,白夜叉却突然出声询问了:
“呐~小长歌,在你眼中,末日的悲景给你带来了什么样的感觉?”
楚长歌的视线从飞禽变异兽转向了白夜叉,她的神色很认真,不再是那副不正经的表情,而楚长歌看着这片荒芜大地,微微的低下了头,拾起沉积在街道在无人清扫的沙硕:
“世界的悲鸣,只会让我更坚定的走出一条没有伤痛和悲哀的泪水的夙愿,而想要完成我等梦寐以求的理想乡~”
他将手中的沙硕往飞禽方向一甩。
“唯有让所有人都不敢反对吾等意愿的力量。”
飞沙化为了比飞箭更迅捷,比利刃更尖锐,比土石更沉重之物,将靠近的飞禽打成了一团血沫,
“是的,想要获得更多的话语权,就必须有更强的力量,使得这个世界的人类陷入绝境的不是变异兽,是他们丢失了的话语权。
这里的人类已经沦为了众神的娱乐品,没有能与神对话的存在,就无人能够阻止人类走向灭亡。这也是当初我为何会反对你大面积普及系统模板的原因。
你应该明白的,系统模板拥有者能够快速成长,消耗的是你的力量,十亿个系统模板使用者成长到超凡级别,也比不上一个全盛时期的九级星神,他们的成长只会成为你走向更高处的障碍,甚至于成为你走向那无人踏入了十级星神的最沉重的壁垒。”
“我知道,白夜叉,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我和从概念中诞生出来的原始星神的你不同啊!
我犹记那年连野狗都打不赢的我,无法为自己妹妹抢回恩人赠与的口粮,犹记那年被百兽追逐而无能为力的无助,很多东西我都忘记了,但我还记得,如果那时候不是恩人赠与了我口粮,我和天心恐怕就饿死在街头了,如果不是村庄的村长将我和妹妹藏起来,我已经被兽人给捉走了,如果不是涂山之恩,我可能被自身的血脉病毁灭了,如果不是当初你的支持,我可能也不会成为星群之主。
我得到了太多的帮助,所以我也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那些像当年的我一样需要帮助的人,就正如现在,我等,需要为无助之人伸以援手!
既然那所谓的高高在上的众神决定将人类作为棋子,那我就成为掀翻那棋盘的人,我会赐予他们反抗一切****的力量,让他们能作为一个平等的物种,去挑衅高居于天的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