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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追月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句俗语充分描述了八月十六的月圆之夜。江浙一带,很多人都将八月十六定为中秋节,苏苡祈家就是其中之一。而在江南一带,更盛行“追月”,某些地方的追月盛况更甚于中秋,关蓁蓁家就是其中之一。

秦墨一下班就接了果儿,和前一天一样,到超市和小集买水果、栗子、菱角、石螺等东西。

回到合租屋时,许祐三人都在家,除了苏苡祈在打扫着阳台,另外两人都是趴在电脑前。

“哇!我们的晚饭回来了!”秦墨才刚踏进门一步,许祐就大声叫嚷了起来。仿佛在她的眼里,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人形电饭锅。

再一次嗟叹了自己上了贼船,秦墨钻进了厨房里。刚淘完米,苏苡祈也走进了厨房,二话不说,拿起菜和肉就洗了起来。

秦墨扭过头看了看她,她也看了看秦墨,两人相视一笑。

有人帮忙,手脚也快了不少,只二十来分钟,喷香的饭菜都已经做好。

让苏苡祈将菜端出去,秦墨自己却没有闲下来,洗净了两个锅,又将栗子和菱角放到锅里小火煮了起来。

将刚煮好的饭端出,才刚放下,口袋中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请问是秦老师吗?”这是秦墨接听后的第一句话。

“你是?”

“您好!我是江州市人民医院的院长唐明山。是这样的……”

电话那头说了两三分钟,过程中秦墨只是带着惯性的微笑,一言不发。

待唐明山说完了整个事情后,秦墨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好意思,你打错了。”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打错了你还跟人家聊这么久?害我们多等了几分钟!”许祐很不满地埋怨道。

秦墨只是笑笑,刚拿起筷子准备吃饭时,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刚刚那个唐明山的号码。直接挂掉电话,将号码拖进了黑名单,而后专心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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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市人民医院内,唐明山没有为秦墨不接听电话而沮丧,反而有点狡猾地笑了笑,匆匆赶到特设的病房。

病床中躺着一位十分肥胖的中年人,光看身形就非常人能及,即使没有两百斤,一百八也是跑不掉的。

中年人的病床边还坐了衣着正式的两男一女,这三人的身上都自然地流露着一股精练。

唐明山向三人低了低头,又向病床上的肥胖中年人微微一躬:“周理事长(和谐),好消息!我们在天水找到针王断的秘传弟子,以他的一手针炙术,周理事长的病简直就是针到病除啊!”

被他称为周理事长的人叫周德仁,江南省的刚上任一年的省副理事长,省的四把手。说起周德仁,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碌碌无为,但是架不住他有个好家族。华夏几乎都被四大家族和杨家的光芒闪花了眼,相对而言,周家就显得黯然失色。可要是因为周家比不过四大家族和杨家就轻视他们,那绝对是致命的错误!周家在华夏官方的高层没有什么大人物,但在整个中低层之中,他们的势力几乎遍布四分一个华夏。这些力量凝聚在一起,即使是杨家也不得不头痛几分。

“哼!一个野医的传人就能针到病除,唐院长是在向我们说明你们市人民医院有多差劲吗?”病房中唯一的女性毫不掩饰地讽刺着。

本来蔫蔫地躺在病床上的周德仁却变得精神奕奕:“快请来啊!”

唐明山故作为难:“这个……他不是学界的人,而是一个大学老师,我们医院请不来啊。”

“混账!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周德仁一扫床头柜上的瓶罐、水果,对身边那个三十五六的男子说道:“阿国,你去请神医过来。”

“是!”被称为阿国的男子显得非常干练,立刻就向唐明山咨询了“神医”的情况。

唐明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九成、瞒一成,又关心了一下周德仁的病情,然后才赔着笑退出门外。

“你在玩火,小心****!”门外的魏方同靠着墙,讥笑了唐明山一句,然后将胸前的工作牌扔到地上,缓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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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八点,没有办法像在宋时进家那样把东西搬到楼顶赏月,只好将食物搬到小区的烧烤区。

秦墨几人到的时候,烧烤区已经围了好几家人。挑了一个块比较安静的草地,铺布、摆食物、播轻音乐、追月。

刚拿起刀,要把月饼切开,秦墨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掏出看时,还是一个陌生电话。

接听后,电话里传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秦老师,您好。我是江南省副事理长的秘书——”

听到这里,秦墨已经挂掉了电话,将这个号码拖进黑名单里。

“秦老师,你今晚电话好多。”关蓁蓁笑道。

秦墨也讪笑道:“就是嘛,一整晚都有人打错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通信公司把我的电话给卖了。”

“就是就是!我刚办这个号码那会也是这样……”紧接着,许祐就开始了她那段长长的被骚扰经历。

长月当空,夜已微凉,人已微倦。江南的气候会随着中秋的过去而慢慢走向秋凉,这是一个追月的日子,也是一个逐秋的日子。

差不多半小时,许祐终于讲完了她的那段“惨痛”经历,又问道:“再过三天就是国庆了,大家有没有什么安排?”

“没有,爷爷每年国庆都要去帝都,爸爸又要忙演习,根本都不在家,我不回去了。”秦墨已经知道了关蓁蓁的家世,所以她现在也不隐瞒地说了出来。

“我——我也不回。”说完,苏苡祈还偷偷地瞟了秦墨一眼。

果儿一下子爬到了秦墨的怀里,揪着他的衣领:“粑粑,果果要去玩。”

“好啊。”秦墨挂掉了刚响起的电话,将另一个陌生号码再次拖到黑名单,朝三个女生说道:“找个附近的旅游点,我们一起去玩呗。”

“你们就这么说定了,我可要回家,我男朋友会回来。”许祐笑嘻嘻地说道,脸上洋溢的幸福已经弥漫在小草地之间。

许祐有男朋友的事,同室几人都是知道的,大家也不多怪。她和男朋友原本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学,高考后一人在江州大学,一人在不远的江南大学。虽是异地恋,两人却每晚视频通话,一逮着空闲就会见面,痛苦想想也是有的,但许祐所表露的却是幸福更多。

几人说说聊聊,谈着各自的见闻,时不时发出几声嘻笑,不知不觉,圆月已经爬了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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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市人民医院特设病房中,周德仁怒拍桌子:“一个大学老师居然这么嚣张,不把我放在眼里?没有一点仁德仁心,我想他不适合教书。”

“呃……”阿国有些为难:“江州大学的老校长是我们省一把手和江州市一把手的老师,这事闹大了我们也不好看。”

“还需要闹大?我就不信这个小老师能一点错也不出。”周德仁不屑一笑:“给我好好查查,挖出他的事情,有理有据了,我就不信汪淼海和叶云彬能为一个小老师落我周家的面子。”

“是。”阿国应下。刚走到门外时,却看到和他一起的年轻女子倚在墙边,面上没有一点表情。

阿国朝她摇了摇头,悄声说道:“周德仁器量太小,容不下大事,我们还得另外找一个靠山。”

女子眼睛往病房里扫了一眼,闪过一丝厌恶之色:“我早就说了他成不了什么事,你非要沾上来,白白浪费了我们三年时间。”

“走吧,查查那个叫秦墨的,我总觉得这个人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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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十一点,高空五万英尺的巨山之中,一个十八九岁的双马尾辫女生夹着一本笔记本电脑,走进总指挥室之中。

“白指挥,江南省理事会的周德仁在查秦墨。”

她的对面,三十左右、戴着无框眼镜的男子嘴角勾了勾:“查到哪里?”

“剑侨大学。”

“跟监察者无关的事,我们都不管。”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意不改:“我明天会去超市,一个月,这里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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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第一情报局特设宿舍,邋遢青年的电话响起:“白组长,有人在查秦墨。”

邋遢青年摸了摸满是胡须的下巴:“查到哪里了?谁在查?”

“江南省理事会那边,查到江州大学和剑侨大学。”

“这么水?由他们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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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薛家大宅,薛亦羽的电话响起:“薛秘书,有人在查秦墨。”

薛亦羽眉头轻皱:“谁?查到了哪里?”

“江南省理事会,查到英格伦剑侨大学。”

“汪淼海和叶家是通气的,邓家那两个光牵制叶家就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根本没有空理闲事。会做这种蠢事的就只剩周德仁了。”薛亦羽冷笑了一声:“虽然我也很想看周家的笑话,不过江南的这个浪已经够大了,不要翻起了海啸,你就代表我们薛家让周德仁闭嘴吧。哼哼,不肯闭嘴就让他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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