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梅生的娇小,却极为的可爱。悟性极高,往往鸣依说了一遍就记住了。因为读的书不多,学起来倒也费劲。奈何因了时常风寒也停了弹琴,索性在后堂收拾了个角落教授若梅识字。那位说慕名而来想听奈何弹琴的男子也没有再来。
春暖花开的时候奈何接到了长恭的书信,却是不好不坏的消息。这一次的战争十分的惨烈,不算胜也不算败。被夺去的城楼依旧还在突厥人的手上,但他们也损失惨重已经举兵投降,可是却不愿意交出城楼。而北齐这一边同意惨重,若是要强行攻打恐怕是要全军覆没。太傅段韶上奏皇帝需要休憩一段时间再战,高湛颁下旨意,举兵回朝。
奈何还在等着长恭回来的时候却是从元修那儿听说了斛律彤的事情。武成帝高湛将斛律彤指给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高纬。奈何从元修那儿听说的时候诏书已经下达了三天了,奈何想着应该去看一看斛律彤为好。
收拾了一番将青色的发收拢在披纱之内,仔仔细细的照了照铜镜这才出了门。出门的时候下了些下雨,若梅拿了伞来,说是鸣依不放心她,让若梅跟了去。
奈何刚出门,那位慕名而来的公子--高湛至医馆要见奈何。鸣依客客气气的道:“不巧的很,出门去了。”这一次他没带着穆提婆,跟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嗓子尖尖的,鸣依听着觉得不舒服。想了想,也猜出来了是个太监。那这位公子,不是王爷就是皇帝了。鸣依倒也不觉得稀奇,奈何的琴艺的确出层,只不过她不是为了迎合别人而学习的。自然也没有必要为了别人想听琴就误了自己的身体,没有遇到倒是好事。奈何的爹娘就是死在宫里的,见了面反倒是不好。好在这位公子虽然看起来有些恼怒,但也并未发怒。在医馆等了一会儿便走了,鸣依不禁叹息。“长恭啊长恭,你得奈何。夫复何求啊?”
奈何这一边和若梅到了将军府就遇上了斛律光的三子,斛律世雄。斛律世雄长得人高马大,别说若梅站在一边变得娇小,就是奈何站在他边上也变得小鸟依人。
奈何道:“听闻彤彤吃不下饭,我过来看看。”世雄此前只见过鸣依一面以为这便已经是惊为天人了,没想到见到奈何更觉得人外有人了。一时间看得晃了神,若梅嘟囔道:“难道将军府的公子不会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斛律世雄听得一清二楚。他干咳了一声道:“小妹就在闺房,姑娘若是不嫌弃在下领姑娘前去。不过,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若梅道:“我家姑娘是兰陵王没过门的妻子,公子这么直接的问姓名似乎不大好。这将军府我家姑娘已经来过数次了,记得路。不劳公子费心。”
奈何浅浅的一笑,这丫头还知道护短。知道长恭还未回来,不好与其他的男子太过亲密。“奈何,路我认得。”说完就带着若梅走了,斛律世雄看着她的背影叹息。没想到她已经是名花有主了,他是迟了。
还未到门口就听到斛律彤的哭闹声,花瓶碎了一个又一个。奈何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好一会儿才有人开门。开门的丫鬟见过奈何,见到她犹如看到了救星。拉着奈何道:“奈何姑娘,快劝劝我家小姐。她这么乱发脾气若是传出去了,可是要掉脑袋的。”奈何点点头,朝屋里走去。
斛律彤看到奈何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良久才止了哭,奈何命人拿来了茶水让她喝下。
“事已至此也无可更改。”
斛律彤听罢又红了眼眶,“我自是知道无法更改,不过耍耍性子罢了。憋在心中实在难受。”奈何道:“劝慰的话我也不会说,就这么一句。万事要忍。”在斛律彤的闺房又坐了坐,回去的时候天气已经晴了。
若梅拿着未干的油纸伞道:“年纪轻轻的要去火坑,也难怪斛律小姐难过。”奈何道:“人生苦短,所珍惜的不能珍惜也是枉然。”
走了一段路,奈何瞥见有一家新开的茶馆便带着若梅进去喝茶吃点心。快吃完的时候没想到看见高孝瑜和高孝琬也来了这件茶馆,还就在隔壁的隔间里。高孝瑜和高孝琬似乎没有看到她,坐下来便侃侃而谈。
高孝瑜乐呵呵的道:“看来皇上还是很器重我俩,前日在朝堂之上我直言不讳的指出和士开与皇后之间的不雅。皇上不但没发怒,今夜反倒还要邀我俩一同前去饮酒。”高孝琬似是胸有成竹,“自然,皇上与你同岁。早年也对你另眼相看,如今自然也是如此。比较是一家人,我们还要称呼他一声九叔呢!”高孝瑜惊慌的看了看四周,“莫不要说了,虽是九叔,比较是天子。我们是臣。”
奈何听到这儿觉得无趣了便起身要走,路过隔间的时候没想到小二掀了门帘让高孝琬看到了奈何的侧脸。也没想到高孝琬竟然追了出来,就在楼梯间喊住她。
“你这个妖女,上次打伤了我。我还未找你算账呢!”高孝琬盛气凌人道。
若梅是不知道这桩事情的,但想到奈何一向不与人动粗,必定是这个高孝琬太过气人才会出手。她上了几阶台阶问道:“你是何人?”高孝琬见是个小丫头,没和她客气道:“本公子是河间王高孝琬,你这个小丫头是哪里冒出来的?”若梅想了想,原来是兰陵王的兄长。
若梅笑道:“原来是兄长趁着自己的弟弟在外辛苦打仗未归,欺负自家的弟媳。”高孝琬冷冷的一笑,“还未过门的弟媳,谁知道会不会是弟媳?”“你!”若梅还要说,奈何制止她,对高孝琬道:“奉劝你们还是不要去赴宴的好。”高孝琬想了一下才知道她说的是今夜要去赴皇上的酒宴,大笑道:“你家长恭没有这个身份去赴宴,难不成我们这些兄长也得跟着不成?此次他打了败仗,还不知会如何处罚呢,说不定你就要守寡了,还是多替长恭想想吧。”若梅气的不行,奈何示意她不必再说。
次日一早,奈何还未醒,便听李妈妈在外头焦急的敲门。奈何披了件外裳便去开门,李妈妈白着一张脸,道:“河南王归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