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成为传说,传说成为神话。天地混沌,在各国的争霸战争中,魔族凭借着强大而长久的生命力统一了中土,那些曾经的中原文明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类畏惧的铎魔国。
魔族本来只是和人类共同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一族,他们与人类在外表上没有不同,但却拥有更长久的生命,他们能够轻易地活到几百岁,甚至几千岁,是长寿的一族。至于魔法,他们确实会一些小的魔法,但那也并不是他们优于普通人的原因。就像普通人也有特长一样,魔族的魔法就像是这些特长,没什么特别的。而就是这样的东西经过人的不断传说,就成了一种能瞬间夺走人性命,置人于死地的妖术,引起了人类的恐慌。
毕竟人类,总是恐惧自己不了解的东西。
魔族统一之后建立了“铎魔国”,都城魔都,铎魔是这世上唯一的国家。他们的主君被称为“真王”,寓意真正、唯一的王,既是铎魔的王又是天下的王。同时,类似人类国度的宰相,铎魔的宰相叫做“大贤者”,是能与王平起平坐的政治力量。地方上,魔族最古老的十大贵族分管着地方各处,王赐他们“唯”字,冠于本来的姓氏前以彰显十大贵族的尊贵。
岁月逝去,生民繁衍,故事从此开始。
1.初来拜见
魔都正是年节最繁忙的时候,北方人类氏族的一支向铎魔的经济重镇北碚发动了奇袭,一时上下朝野震动,百姓恐慌,战争笼罩在魔都上空。
军阁大臣刘越急忙向真王殿跑去,连续几天的战事产生的连锁像一颗火星,在广阔的土地上形成燎原之势,各人类氏族都不同程度的向铎魔发动袭击,形式十分紧迫。
“越卿,魔都可以调动的军队还有多少?”齐宗细眯着眼睛看着这位气喘吁吁一路跑进来的军阁首相。
“陛下,算上都城周围的行台军可用兵卒一共七万。但若要分平各处叛军,臣怕是流多力缺,无法集中力量啊,陛下。”刘越说这些话时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恐慌,他深知他这位真王的脾气,温柔俊朗的眉眼下,藏着一颗冷酷的天子之心。
齐宗是铎魔的第三位真王,在这百多年的历史中,魔族漫长的生命使魔都只更迭了三位君主,前两位真王都很亲近人类,包括国家的政策、军队、商业都有中土人类的影子,只要愿意,人类也可以在铎魔国成家生子。除了魔族的十位贵族分管的不同区域听命于真王以外,都留下了人类聚居生活的地区,这些区域不受魔都的直接控制,拥有制外法度。更有甚者,像齐宗的父亲,第二代真王,命令改了魔族原本复杂拗口的姓氏,而采用中土人类简洁的姓氏,便于和交流。魔族原本高贵的姓氏只在魔族间少有使用,长此以往,许多魔族已经渐渐忘记了自己祖先传下来的姓氏而承袭人类的姓氏。这一系列的政策使被统治的人类即使在恐惧中,也与魔族和平共处了几百年。但齐宗与他的祖父、父亲完全不同,他讨厌人类,自他登基以来不断对人类氏族施压,处处苛责,严苛之处令人惊骇。人类与魔族之间的嫌隙也日益加深,恐怕这次袭击也是积怨已结所致。
“如此,让齐安带着那些杂种往北碚去。让本王的七万士兵只向东南一处,越卿觉得如何?”
刘越看着龙椅上人脸上一抹轻蔑的笑意便觉得脊背一阵凉意,他知道那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同时又是一道催命符,要的是正是齐安长公主的命。
齐安是齐宗的大女儿,和人类公主的孩子。齐安的身世有些复杂,以至于从出生到现在她的故事都为人津津乐道。由于齐宗的讨厌,齐安从小长在军营里,是大将军沈或一手带大的,从小练得一身的好功夫,骑马射箭都不在话下,用兵之术也不在沈或之下,甚至更高。在其他皇子公主还在宫中嬉闹的时候,齐安已经作为主将突入敌军营了,屡建奇功,多次保护的铎魔国,成为了所有铎魔人民的英雄,上到黄发老者,下到垂髫孩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孩子睡前的故事,便是齐安如何保护人民,如何勇敢机智的事情。像是童谣,像是母亲的喃喃,像是故乡的山水,齐安在每个人的骨髓里。在中土,人们可以不吃粮食,却不能不知道齐安。后来在军阁的同意下,齐安建立了自己的军队,这支队伍只有五千人,但特殊就特殊在所有的将士都是魔族与人类结合产下的孩子,他们被齐宗叫做“鲁天贝尔克”,魔族语言中的“杂种”。齐宗称齐安是“鲁天贝尔克的雄狮”,一边嘲笑她是铎魔最大的杂种,一边讽刺她像个男人一样活着。但是所有见过的齐安的人都惊叹她的美貌,以为是天人。那样的眉眼,非人间之物。如果不是真王不同意,齐安一定会被评为铎魔最美的美人儿,像她的母亲一样。
平民越是崇拜齐安,齐宗越视齐安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次只派这五千人的小队伍去迎战北方庞大的叛军力量,意思便是真王想要齐安能死在战场,让这群“杂种”死在战场。
“臣明白了,臣去让齐安公主做准备。”陈越低着头缓缓退下,生怕内心的不满和悲凉流露出来。
金殿玉帘,海棠垂泪,为英雄泣;
长廊回楼,明月沉璧,替慈母悲。
听完陈越的话齐安没有想象中的悲痛,平淡是她唯一的回应。这些年,她看了太多人的冷眼,听了太多嘲笑污蔑的话语,对于真王对她的冷落也早已能够平淡应对。她不会变成齐宗想的那样,她齐安永远不屈服,永远不会收敛自己的光芒,像世间的太阳,永不颓败。
“通知一下,今晚向北碚出发。”
长风中,她飘逸的长发在身后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