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争执?冷战
正院
卧房内,大夫还未过来,徐天宏已开始给杨云溪先运功疗伤。毕竟,他此次下手着实不轻,又运足了内力。虽是木剑,可那一剑,足够置一个普通之人于死地。
赵诗婷完全悲伤地不能自己,连自己也是个大夫都忘了,只一直在杨云溪身前不肯离去,连徐府大夫何时来,也未察觉。
杨云溪扫了赵诗婷一眼,见她目光呆愣,眼眶泪光闪现,摇了摇头,暗自叹息。
天色愈加阴暗,似乎已接近傍晚。雨并不大,但却未停过。
这时,徐天宏的声音传来:“大夫,怎么了?”
赵诗婷这才注意到身旁的大夫,是个花白胡子的老者,此时捋着胡须摇头叹息:“伤口已敷药,并无大碍,只是他的心脉很乱。所幸这位公子内力深厚,若放在普通人身上,恐怕会经脉尽断……”
赵诗婷回神听到这番话,泪水不由得又落下。
杨云溪瞪了那大夫一眼,大夫意会,这才改口:“不过好生调养一段时日,即可恢复。”
杨云溪面色这才好些,伸手将赵诗婷拉了过来,擦去她脸上泪珠,叹道:“怎么又哭了?难道婷儿忘了,我生平最厌烦哭哭啼啼之人?”
赵诗婷小脸一白,忍住悲伤,别过头不看他,却是不再哭泣。
杨云溪知晓她生气了,又去拉她,却撇开话题:“方才在院中,婷儿在做什么?”
“我们在……”
赵诗婷忙打断:“我们只是比试而已,没做什么。”
赵诗婷此举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杨云溪神色下沉,望着她,质问道:“婷儿可是又逼徐公子出手?”
赵诗婷摇头,却不由得低头,委屈道:“我们真的只是比试罢了。”
自己的妻子是何许人,杨云溪比谁都清楚,不禁喟叹道:“你这丫头为何总这般要强?难道输赢对你而言真就这般重要,以至于,连自身性命也可罔顾?”
“才不是。”赵诗婷抬头,一脸倔强,哽咽道:“你们总是看不起我,就好似我完全不堪一击。”
“婷儿,”杨云溪气极,厉声道:“你自己的状况你还不清楚?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你?今日只是比试,若他日遇到劲敌,你还这般不知所谓,十条命也不够你挥霍。”
赵诗婷面色一白再白,猛的自他身旁起身向后退却。
杨云溪方知说的太重,起身欲下床,却听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林公子,这是我家公子的卧房,您不能这般擅入!”
这时只听得林允之冰冷一声厉喝:“让开!”
徐天宏向外道:“小翠,请林公子进来。”
须臾,林允之大步进来。瞥了一眼站在一旁低头的赵诗婷,步伐不停,向杨云溪行去。
“允之……”
杨云溪突然后悔方才说出那番话。如今赵诗婷恐怕已心存怨怒,若一会林允之再对她严加呵斥,怕是又会加深她对他们的惧恨。
林允之手一挥,冷道:“莫要多言,伸手过来。”
杨云溪无奈,只得伸手。果真,须臾,林允之面色愈加冰冷:“不是剑伤吗?心脉怎会如此混乱?”又一瞥赵诗婷,厉声喝道:“可又是因为你?”
杨云溪见赵诗婷身子蓦然一颤,绞在一起的双手又一紧,不由心疼。看来,好不容易将她的心挽回,此次,又会让她疏远。
赵诗婷始终低头,倔强回答道:“是我。”
见她如今仍不低头,林允之怒火中烧,怒道:“云溪身上本就有伤,你难道不知?你以为你还小?以前任你胡闹,不过是不想约束你罢了。怎么如今有了身孕,你仍旧不能安分些?”
赵诗婷终于抬头,目中湿润,水泽浮现,却是一副凛然:“终于说实话了?是了,在你们眼中,或许至始至终我都不过是个只会胡闹之人。既如此,你为何不废我武功?这样,你岂不是省心了?”
林允之突然站起,目中火光簇簇,怒指赵诗婷:“你以为我不敢?若非怕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我早已废了你的武功。”
“呵呵,”心碎,莫过于如此吧?赵诗婷已完全失了理智,绝望地望着林允之,尖锐道:“是了。我这一身功夫是你教的,你废了,也在情理之中。既如此,你不如直接杀了我来的干脆,这样,你们省心省力,岂不快哉?”
林允之一甩衣袖,转身冷道:“不可理喻。”
“林允之,够了。婷儿已经很难过了,你又何必再多言?”杨云溪知晓,这二人一个脾气,不会轻易向谁低头。
赵诗婷是他心尖上的人儿,林允之是他的伙伴,他又如何能见他们闹到如此地步?
徐天宏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若非他试探赵诗婷,此刻也不会发生这些。
忙出来打圆场:“林兄,杨兄,今日之事真不怪赵姑娘。是在下一再试探在先,与赵姑娘无关。”
见杨云溪二人不语。徐天宏欲解释,赵诗婷默默上前,道:“事已至此,徐公子不必解释。错了便是错了。”
言罢,拿起杨云溪的外袍披在他身上,将他扶起,道:“云溪哥哥,我们回去罢。”向徐天宏低头一揖:“叨扰”就走了。
自那日后,赵诗婷的话便少了。每日除了帮杨云溪换药,就是去凝香阁听徐天香弹琴,不过,却从不久留。
回到凤仪阁,又默不作声陪在杨云溪身旁,或是看书,或是抚琴给他听。
夜里睡觉,再不像以往那般,总往他身旁钻……
杨云溪知晓,这一次又伤透了她的心。
怎奈,林允之自那日后,不再留宿在她房间,而是去了偏室,甚至,多日来,不露一面。
徐天宏每日都会来看杨云溪。然后带来许多补品。
这日一早,赵诗婷便起身梳洗好后,又去端了热水过来,给杨云溪梳洗。吃过早饭,换了药后,才去徐天香那里。
不过这次呆的时间更少,来回不过两刻钟功夫。
私心里,杨云溪倒是想赵诗婷在徐天香那里多待一会。毕竟,妻子虽是徐天香的西席,但二人总还能说上几句。
不似此刻这般,回来后,也就不久前,他让她帮她找本书来。她应了一声,将书找回后,就坐在那里,手中捧了本书,便一言不发。
杨云溪叹道:“婷儿可否讲讲你那书中的内容?”
赵诗婷一愣,自书中抬头木然地望着他。
杨云溪只觉得心隐隐作痛。他不明白,他的小妻子为何变得如斯地步?变得让他感觉陌生又心疼。
向她招了招手,赵诗婷放下书去他身旁坐下。杨云溪搂着她肩头,语重心长道:“我实在不明白,你们二人明明很在乎对方,可又为何要相互折磨?允之那日的话的确过分,可他也是为了婷儿好。”
赵诗婷低头默不作声。
杨云溪又道:“去看看他吧,可好?允之虽一直未出现,可婷儿是他看着长大的人,对他该是较了解。此刻,他想必比婷儿更难过吧!”
赵诗婷愈发沉默,杨云溪不知其心中所想心急如焚,又拿她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是小桃。
“小姐,林公子病了,奴婢给他煎了药他也不喝,小姐还是去看看他吧!”
赵诗婷蓦然一惊,抬头望向站在门口的小桃,焦急问道:“他病了?”
杨云溪闻言一喜。心道:病的好,病的妙啊!原来那怪物也会生病?
小桃这时又道:“已经有几日了。奴婢每日送去的汤药他也不喝,今日则是直接将奴婢赶了出来。方才,奴婢进去时,又闻到浓浓的酒味,估计又喝了许多。”
赵诗婷黯然:“知道了。你下去吧!”坐在那又不动了。
杨云溪不由得暗骂:死丫头,心这般狠,还真是像极了你那死去的老爹。
面上却温和的询问:“允之病了,婷儿不去看看吗?”
赵诗婷抬头看他,面上有一丝茫然。
杨云溪笑眯眯道:“也罢,他不吃药最好。若病死了,婷儿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赵诗婷面色一凛,抽出手,冷冷道:“你这是什么话?”
杨云溪似笑非笑道:“婷儿不是不在乎他?既然不在乎,又何必在意他的死活?反正他总对婷儿这般冷漠……”
“住口,”赵诗婷蹙眉,自他身旁站起,居高临下看他,怒道:“谁说我不在乎?他再冷漠又如何?若无他,我早已死了多少回。”言罢,气势汹汹走了。
虽是激将法,但杨云溪还不至于把自己搭进去。临出门时,又道:“常言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婷儿是女子,也是聪明人。许多话当说不当说,相信你自有决断。”
赵诗婷突然有种被人操控的感觉。他这是吃定了自己会去看林允之,但又怕自己一时口不择言,再激化二人矛盾?
赵诗婷道:“云溪哥哥多虑。生我者,我父母。将我捡回去之人是我师傅。但真正养大我的人却是允之哥哥。若他日,他便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奉上。毕竟,是我欠他的……”
杨云溪一哽,只觉得如吞了死苍蝇般难受。他怎会爱上如此不通情理的女子?
怎么,她以为,她嫁了他们,只是为报恩不成?杨云溪气的牙痒痒的,又听她道:“你也一样。我如今不过只是一介孤女,一无所有,能给予的,从来都只有我的身子与这条命。”
杨云溪恨不得跳起来掐死她算了。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着她还有错?可她那是什么心思?
好在,赵诗婷不再言语走了。否则杨云溪一定忍不住一掌拍死她了事,免得被她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