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陆拾叁章
一日匆匆赶到鲁山，碧落与祁寒刚在客栈安顿下来便睡了过去。
可祁寒却在半夜惊醒，遽尔起身看向了旁处酣睡的碧落。他狂跳的心终于恢复了平静，缓缓地躺了下来，伸手挑弄着碧落银丝般的发，太招摇了他心想道。倘若旁人见了碧落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一样地没骨气地喜欢上这只狐狸。
在这样不安的情绪中，祁寒竟也能沉沉睡去，梦里有些什么呢？
“起来了！”祁寒说着便要伸手去揭碧落的被子，“你瞧瞧你，这都日上三竿了，还在睡呢。”
“唔······”
碧落揉着眼坐了起来，但手里仍攥着被子不肯放。祁寒就偏要将他手里的被子拽走，而碧落竟发嗲道：“我觉得很累诶，就再多休息一会儿，不行吗？”
祁寒听得身子都酥掉了，心里直骂自己道：我也真是的，没事让他跟魅色学什么？现在学坏了，自己都招架不住。
“行，你还要睡是吧？”祁寒看着碧落不禁心生一计，于是冷不丁地将他打横抱起道，“行啊，我抱着你睡。”
“抱······抱着！”
原本还睡眼惺忪的碧落猛地睁开了眼，看见祁寒冲着自己意味深长地一笑。他竟莫名有点欣喜，尔后立马从祁寒怀里站了起来。
祁寒温笑道：“怎了，我抱着不舒服？”
碧落的脸飞过一片红云，祁寒看见了却什么也没说。两人就这么四目相望，内心竟都生出了同一个荒唐的念头。
“别！”碧落喊道。
祁寒停下了即将触到碧落腰肢的手，抬头只见一脸的不明所以，但思量片刻他又似自嘲般笑了。碧落见他沉默不语，便也是没那个胆子开口的，呆呆地望着他，眼里写满了歉意。
“换衣服，一会还有事儿要做。”
“嗯······”
碧落乖乖地换上了祁寒给他的衣服，然后他才发现这是一副儒生扮相，白玉冠在他一头银发前也只得被喧宾夺主。祁寒见了他这模样不但不觉得怪异，反倒是由衷地满意，伸手将他未理好的发夹到他的耳后。
“一会到了书院倘若有人对你的发色好奇，就说你母亲是西域人。”
“诶？”
碧落抬头一脸不解望向祁寒，祁寒闻声蹙眉道：“没听懂吗？”碧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猛地摇头道：“我······我不知道自己懂没懂。”
祁寒伸手弹了弹碧落的脑门笑道：“走，路上给你慢慢解释。”说罢他便拉起碧落离开了客栈。
一路上集市的热闹碧落愣是没能体验到半分，满门心思全在祁寒那儿了。原来祁寒是想要碧落混进鲁山书院，然后替他打探到无为大师赠予此书院的佛骨舍利。
传闻当年此地妖物横行，读书人不肯远离祖庙，因而在此地饱受妖物折磨。无为大师四处布道途径此地，见状不忍苍生受难。于是乎将自己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佛骨舍利赠予了当地书院。
“等等！”碧落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祁寒诘问道，“倘若你取走了那舍利子，是不是这儿的百姓又得受难了？”
祁寒愣了愣，泯唇为难道：“自然是如此，没了舍利子的镇压，妖物必会重见天日。”
“你怎又要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因为我需要。”
“你需要就得那无辜之人的性命去换取吗？”
“闭嘴！”
祁寒抓着碧落的手将他带到了一旁的巷子里，然后把他的手反扣在墙上。碧落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只能是由着他来。
半晌，两人都冷静下来。
“怎么？没什么要和我说的了吗？”
碧落闻声望向祁寒，叹着气道：“就不能不要那佛骨舍利吗？难不成你非要不可？”
“碧落，你还没明白吗？”祁寒说着向着碧落逼去，两人的唇靠得可近了，正当碧落以为要触到时。祁寒倏忽贴上了他的耳朵，用那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我是鬼仙啊，若是我想，这世间的一起都得去死。”
“你······”
碧落看着祁寒温笑着渐渐后退，祁寒温笑的模样可好看了。可碧落只觉得瘆人，明明自己才是妖却尚知道何为人道，而祁寒呢？生得是个人样，骨子里却比谁都恶毒。
“怎么样？你还跟我去吗？”
碧落拂袖迈步向前。
“去不去，我做得了主吗？”
祁寒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竟欣慰的笑了，他就喜欢他这样，对自己没有一点感情。
等到了书院，碧落一阵梨花带雨地哭诉身世凄惨，再加上平日里江卿威教的那些诗词歌赋。最后总算是混进了书院里，且还因为正好单出了一个人，所以他可以独自居住。
这下祁寒便心安理得地潜入了书院，同碧落住在了一起，而碧落因为今早的事儿后对祁寒不免心生芥蒂。
“喂，我说你不是真打算考取功名了吧？”祁寒说着抢走了碧落手里正拿着的论语，一边吃着手里的水果一边念道，“‘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啧啧，你听听这些个圣贤的屁话，说的比唱的好听。”
“你还给我！”碧落愤然起身夺回了自己的书，然后又坐了下去，“寝不言，食不语。你没爹没娘吗？这么没家教？你从前的师父是怎么教你的？”
祁寒听了碧落的话，好像被戳中了什么碰不得的东西。他竟破天荒地什么也没说，自己默默地走到一旁坐着。碧落看着手中的书但却总觉得心里不安，感觉自己伤到了祁寒有些过意不去，可又想想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
“喂，你······你在干嘛呢？”碧落坐在书桌前看着坐在一旁的祁寒问道。可祁寒却丝毫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模样，自顾自地挑弄着桌上盆景的叶子。
“碧落······”
“啊！嗯？”
祁寒不再玩弄自己手里的叶子，转而抬头望向了碧落。他竭力地挤出了一个苦涩的弧度，开口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真的很讨厌我这副模样吗？”
“讨厌？”碧落不明所以，“我不讨厌你啊，只是······只是你有很多行为，让我觉得讨厌。诶诶，其实也不是啦。我只是觉得，觉得，那不像你。你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行为，就是，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祁寒起身走到碧落的面前，隔着书桌毫无征兆地吻上了碧落的唇。
“那就不说了。”祁寒侧身坐在书桌上，望着碧落温笑道。
碧落却好似还沉浸在方才的一吻之中，其实是他不想醒来。
轻柔的一吻在旁人看来或许是伤风败俗的事儿，但在碧落眼里那是祁寒全部的美好了。全副武装的祁寒就连感情也难以在人前袒露，可这一吻却将他的小心思全都出卖了。
他也是喜欢他的。
好似那湖畔的红芍药，不知湮没了多少人的心思。
“嗯？”
祁寒朝着碧落挑了挑眉，但碧落仍只是低着头望着书桌。祁寒也不着急要他回答，心想你想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
半晌，碧落才开口。
“再······再来一次。”
“啊哈？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
祁寒拇指扫过薄唇，舌尖随之滑动。
“嗯······我······我说的。”
碧落说罢便倏地站了起来，伸手搭在祁寒的肩上，脑袋就这么凑了过去。他自己许不觉得，但祁寒却看得明明白白。碧落心里有些害怕，以至于他得紧闭这眼才有勇气去亲吻祁寒。
祁寒断是不会拒绝碧落的，一手抚上他的后脖颈，另一手便搭在了他的腰上把他抱上了书桌。一吻末了祁寒直觉意犹未尽，他竟直接将碧落推到在桌上。看着碧落气喘吁吁面色潮红的模样，他是如何也把持不住自己的了。
“别······别······”
“别什么啊别？”
祁寒说着便在碧落的耳后吹着气，手自然是不老实地在他身上游走着。碧落的腰封被祁寒熟练的解了开来，外衫早就被丢到了桌下。
“唔，额，你······你！”碧落伸手想要阻止祁寒，却被祁寒一手抓住反扣在了桌上。这下可总算是一览无遗了，祁寒扬了扬嘴角伸手丢掉了碧落的腰封，然后他的手便向下伸去，三下五除二地脱掉了碧落的亵裤，好个可人儿当真是洁如碧玉。
“你别看了！”
祁寒没搭理他这话低头从他的脸颊吻到脖颈道：“我要想看多久，你都得给我看。”
碧落霎时红了脸，夹紧了双腿但祁寒怎会令他如愿？当然是毫不费力地将那别致的双腿分了开来，然后伸手玩弄着那人身下的东西。
“呃······”
祁寒一手在碧落的身下做着那羞耻之事，另一手抱起了碧落的头狠狠地吻了下去。那么毫不犹豫不善言辞的疼爱，甚至连祁寒自己都觉着唐突了。可碧落心里却并不这么想，再者祁寒听着这人含糊不清的喘息，他还真欲罢不能了。
碧落小心翼翼地看着祁寒，手轻轻地环住了那人的脖颈，他微颤着喉结弱声道：“别停······”
“如你所愿。”祁寒匿笑在碧落耳边吹了口气，缠绵悱恻的氤氲由心而生，在两人之间形成了奇异的光泽。
闪跃的烛光照映出两人的轮廓，呢喃的声响拨动了爱的琴弦。
“碧落，我爱你。”
“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