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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换亲

唐老爷子泥腿子出生,年轻时聪明机灵,勤奋肯干,早早地便在1钱庄里当伙计,一次帮了邻县一位宋大官人一个大忙,那大官人一高兴,赏了唐老爷子一名他的侍妾余氏,其时唐老爷子已娶妻王氏,生了个2儿子。于是侍妾便成了唐老爷子的妾。三年后余氏生下了一子,也就是唐明悦。生产时余氏大出血,没多久就死了。不过唐凡馨扁扁嘴,在她看来绝逼是王氏动了手脚,让余氏生产时大出血,毕竟说起来妇人生产时死亡,那是太普通不过的事儿了。

唐老爷子在钱庄里一直干到大掌柜,以后回了村里,买地造屋,最高时拥有过百亩田地,最风光时是捐了一顶县官的顶戴。不过这顶县官的顶戴其实并不是怎么值钱,盖因当今圣上的父亲,前万岁爷弘曦帝当年为了筹措军费平定西南大小铜川之乱,在全国卖出了4万多顶县官的帽子,唐老爷子的那顶就是4万分之一。

不过现在是不行了。唐老爷子的大儿子唐明全自从考中秀才之后,就怎么也考不上去了。举人已是5科不中。赶考的费用,打点的费用,唐明全出门游历的费用,都让唐老爷子的田地大幅缩水,现在只有15亩了。不过就唐凡馨听到的传言,唐大秀才出门最主要是游山玩水,倚红偎翠,反正是公款旅游吗,唐老爷子还可以再卖田吗。

宋大官人当年和唐老爷子说定,如果余氏有孙女,那就和他的孙子结为夫妻,他的孙子也是庶出,本来庶孙对庶孙女,极是恰当,奈何那庶孙的哥哥运气不错,一榜举人后已当上了典吏。

在小县城里8品典吏就已是算得上极有体面之人了。而且宋家家大业大。

于是王氏便动起了心思。

4天前,宋家请了乡里有名的媒婆孙氏,叫她帮忙提亲,且拜托她去了好好瞧瞧唐家大娘子的为人口性,那孙媒婆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事情办好。

说起来,这唐家,因着家里到底清贫的原因,房子就显的败落的很。孙媒婆立在唐家门前看了好一会儿,撇了撇嘴,心道她说唐老爷子还有个官身呢,却原来是个破落户。

敲了门,好半晌才有一个半大丫头开门,朱媒婆见了,心下更有几分鄙夷,连个门房都请不起,这唐家老爷还是乡绅老爷呢,怎的到了这个份上?

虽然心里看不起唐家的清贫,可孙媒婆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她脸带笑意上前:“这里可是唐府,我应宋家之邀,前来提亲的。”

哐当,那门又关了上来,便听小丫头大喊小叫:“奶奶,奶奶,有人来咱家提亲了。”

孙媒婆摸摸鼻子,叹了口气,且站在门外等着,过了没多长时间,就有一个穿的齐整些的丫头过来开了门:“您请进吧。”

孙媒婆跟着丫头进门,一边走一边悄悄观察这唐宅,却见前边门房很是败落,便是一进的宅子似乎也是久未修葺,瓦片松动,柱子上的漆都掉的没色了。

再进二进,这里倒还好些,显的有些人气,丫头带着孙媒婆进屋,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身穿湖绿茧绸衣裙的妇人坐在那里,一脸笑容的对孙媒婆道:“这位想来便是宋家请来提亲的妈妈了?”

孙媒婆赶紧笑道:“正是呢,宋家的典吏老爷听到您家小娘子素有善名,这不,眼巴巴的请了我过来提亲。您就是唐家老太太吧?”

隔了一天原身才知道,王氏将她的庚帖与王氏的老女儿唐明艳的庚帖对调了下,而孙媒婆也没有吭声,想来是得了王氏的好处。而王氏怕夜长梦多,竟然在一天之内就完成了从交换庚帖到宋家下彩礼这一过程。对宋家当家的典吏老爷来说,反正老父已去,不过是个不受待见的庶弟娶亲,管新妇是谁,左右不过是多张吃饭的嘴巴了,所以也没吭声。唐家收下了宋家的彩礼,那么按照大徐的律例,这婚不结也得结了,否则反悔的一方就要进监牢去吃皇家饭。

众所周知这皇家饭味道很苦。

原身确认这一消息后,悲从心来。

她只记得小时候她见大伯房里的二妹妹吃蛋羹,她也哭着要吃,结果,她挨了奶奶一顿打,等软弱的父亲回来,又挨了奶奶一顿好训。

有了布料,奶奶留着与她做外衣,可却给自个儿嫡亲的孙女由内到外全用家里的好料子,叫她外表看着和二妹妹一样,可内里的衣服却全都是粗糙的料子。

后来出去会客也只是带着嫡亲的孙女,把她留在家中,告诉唐老太爷她性子软,不喜欢出去应酬,爷爷也就当真了,以后再不叫她出去,

其实原身的性子并不孱弱,然形格势禁她只能寡言少语,万事不争,如此,才能活到如今,若不然,要是她和二妹妹一样掐尖要强,奶奶还指不定要如何对她呢。

可便是这样,奶奶也还是防着她。

十岁时,她说她想学认字,王氏大吼一声说女儿家无才便是德,学什么认字,正经的该做针线才是,爷爷就信以为真,再加上家里确实银钱吃紧,奶奶克扣着连纸笔都不给她买,没办法,她只能私底下找村里族学的老夫子要书读,练字也只能自己做个沙盘放在桌上比划着写。

这些她都能忍,她原想着挨到出嫁,等到了宋家也许日子就好过了,哪知道,哪知道奶奶竟是黑了心肠,要用老女儿换了她的好姻缘。

越想,原身越是悲痛,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万念俱灰之下,便投了井。

还好被发现得早,被救了回来,不过内里的芯子却是换了,21世纪来自地球的唐凡馨穿来了。

“有什么用,事已至此,难道跟爷奶说了,就会有用?爹娘,我和弟弟妹妹是不是你们的亲身儿女?要想这种事再不发生,只有分家一条路。”

看着这一世软弱的便宜爹娘,唐凡馨只是恨铁不成钢:“爹,简儿知道你以前提出过分家,结果奶奶躺地上说除非从她的尸体上跨过去。这一次你们听我的,先别闹,等过2天看女儿的手段。也是啊,不分家,爹你在外面打短工挣来的钱,娘你做针线得来的钱都得交到奶的手上,奶尽可以去补贴大伯养小妾。爹娘,奶奶爷爷,大房二房都是穿的绸布衣裳吧?你们愿意看着以后的有哪一天,三妹也和我一样,穿着粗布衣服投井吗?”

对于软弱的便宜爹娘,必须把话说重了才行,所谓振聋发聩。

唐明悦和李氏对看了一眼,低下了头:“简儿,我们听你的”

在地球时,唐凡馨读大学时寝室里的一位姐妹是位小说迷,受她的影响,再加上在一家化妆品公司里工作后,上班之余,为了调剂调剂精神,唐凡馨是颇看过几本网络小说的,她总结道,在种田文里,要想过好日子,最最重要的就是先要分家。

比如这次,若是已经分家,那他们家当家的就是唐明悦,她的婚姻根本轮不到王氏插手。

现在首要的一点就是养好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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