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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十六、重回仙山

桃木村后的山上,初冬的天气,千木家院子里的桃树、李树都纷纷落了叶,黄黄绿绿的铺了一地。千木爹拿了笤帚扫落叶,小星在旁要帮忙一起扫,结果却东一堆、西一堆把叶子拢得四处都是,千木也不恼,还夸赞道“小星真懂事,能帮姥爷干活了”。可恨是藕娃,在落叶里跳来跳去的玩耍,弄得叶子飞得漫天都是。小星就气得要抓它,藕娃却跳得更欢快了,结果是,满院的落叶一上午还没扫得干净。千木爹觉得又可气又可笑,只得扔了扫帚,回屋喝茶去了,临走说,“等你们玩儿够了我再扫”。千木笑道,“让他们玩儿会吧,待会儿我扫”。

千木自从隐居到了山里,日子过得悠闲又平淡,每日就是练功、教小星念书、炼制香油。她在山中采摘到了一种的名为鹿茸草的奇花,相传这种花千年开一次,再辅以千年人参一起炼制成丹药,能够大大增加人的丹田之气。而千木又创造性的在鹿茸草和千年人参中加入了黑松茸这种植物,并炼制成精油,使得药效成倍增加,她将这款香油称之为魂炼。千木每日都服下几滴魂炼,内力渐渐竟然恢复到了曾经有冰仙石在体内的水平。而在云仙山所学的武功招数都还记得,这样一来,千木的功夫竟然也没有退步,反而有所增强,冰灵剑也能运用自如,唯一遗憾的是,失去了仙身的她不能运用乘羽术飞翔。

因为父女俩也时常为山下的村民熏香治病,所以村民们渐渐也不大对千木冷嘲热讽,小星在村中学堂念书的时候,虽然时不时还是会被同学耻笑,说他是没爹的野孩子,但他天资聪慧,学业过人,深得教书先生的喜爱,为人也乖巧懂事,愿意帮助同学,一些同学也就慢慢接受了他,愿意与他相伴玩耍。

然而安稳日子却不免寂寥。千木时常想起在云仙山与仙尊相伴的日子、与子辰一起学仙术的日子。子辰那晚的越界深深伤害了千木,千木不可能就此屈服于他霸道自私的情感,更何况他已变成了一个魔道教主,再不能为伍,千木深深感慨与子辰过去无忧无虑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而自从离开云仙山,蓝羽风仙尊再无消息,藕娃也再不能显示出仙尊的一举一动。千木柔亮如满月的面容上渐渐难掩一丝忧郁,是对蓝羽风的思念,是对未来的迷惘。仙尊会原谅自己的失足吗?不,他那样完美的人,不需要去接受一个有污点的女人。千木常想,仙尊对她已经够宽容了,那样的辱没仙门名声的大罪,是完全可以处死的,或许,仙尊还是对她有情吧?

难道,那些与仙尊朝夕相伴、对坐而食的日子,就只是一个梦吗?

难道,那些在云仙山为降妖除魔苦心修炼的日子就只是一段过往吗?

……

那个衣袂飘飘,纤尘不染,眉眼冷峻的蓝羽风,

那个浅笑翩然,温柔善解,深藏不露的蓝羽风……

带着千木一起乘着白羽游遍云仙山的每一个角落,与千木一起弹琴、描画、练功……

这是千木夜晚经常重复做的一个梦,以至于她自己每见到这些画面都知道是在做梦,而她每一次都不愿意醒来。

----

蓝羽风把宇轻尘和叶小莲叫到了飘云殿。

“小莲,冰仙增选的情况如何了?”蓝羽风问道。

“原本定下的溪头村张姓的一个候补冰仙因为要照顾家中老母,不愿意上山,我正准备再另行选定一个后补冰仙”。

“不用再选了,让千木上山重新再封紫冰仙”蓝羽风面无表情的说。

“羽风你脑子没有坏吧,”宇轻尘叫道,“这事不妥,大大的不妥。其一,千木是你亲自取出冰仙石逐出云仙山的,你再叫她回来,这出尔反尔的事情太有损你仙门首尊的形象,其二,这仙规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不行淫邪修正业,千木犯了淫邪之罪将她逐出仙山并无不妥,若是在重回云仙山,那以后这仙规还有谁会遵守!?”

“在凡间看来女子生育本是人之常情,千木一向恪守本分勤奋修行,无论从德行操守还是法术修为上在冰仙中都是无人能及,她突然与他人产子之事说不定另有隐情,我不问青红皂白就定她淫邪之罪实为草率,如今冰灵塔被毁,海冥王复出,正是集结冰仙之力护卫我云仙山的时候,此时若我还为了顾惜一己之名将千木逐之门外,难免有愧云仙山掌门的担当了”。

“是我疏忽了,身为女子,本该对千木生子一事查问清楚的,从千木平日的品性来看,她的确不像是会行淫邪偷盗之事的人,我们也该再给她一次机会”。叶小莲道,虽然她对千木的命格与蓝羽风相克之事颇为顾虑,但此时正值云仙山冰仙青黄不接之际,除了相信千木,她也并无更好的办法。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们,本来我是最没有条条框框的人,现在我倒是成了老古板了,千木回来继续当冰仙可以,但是她一定要对生子的事情有个解释,要不然我们都没法对天下交待!”

当叶小莲乘羽飘落在千木家的庭院里的时候,千木大为惊讶,她曾想过蓝羽风或许会来,但却没有想到是她。

“我云仙山向来慈悲为怀,既往不咎,你虽犯下大错,但若知悔改尚且有救,今日我来,一是要查清你私自生子的事情,二是接你回云仙山”叶小莲轻启朱唇,像极了当年在桃木镇宣读仙榜的时候。

千木拱手低头参见仙尊,惊喜交集,羽风仙尊,他终于肯原谅自己了。当初千木下定决心觉不告诉任何人孩子的父亲是乔子辰,但如今为了回到云仙山,她不得不说出实情,否则就太辜负蓝羽风对她的信任了。

“是乔子辰,他母亲死了,家业也破了,他就来到云仙山想带我走,我没有答应,他就……”。

“什么!他竟然作出这等无耻的事情!若他还在云仙山,一定会让让他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千木,我们都错怪你了,如今云仙山冰灵塔被毁,海冥王复生,你速速跟我回去吧!”

“我不怪仙尊,毕竟这是辱没云仙山名声的丑事,如今仙尊肯原谅我,我已是非常感激,但请让我带上小星一起回云仙山可以吗?”

“孩子是无辜的,我怎会让你们母子分离?仙尊那里我自会解释。”

千木带上小星和藕娃,告别了老父亲,乘着叶小莲的白羽往云仙山飞去。小星头一次乘羽飞上天,兴奋得哇哇直叫,千木眼看着飘云殿渐渐从云端显露出来,心里有一份喜悦更有一丝胆怯。

若羽风仙尊知道了自己对他的情感已经越界了,他还会留自己在云仙山继续当冰仙吗?

千木暗自思忖,不行,绝不能让他知道,这样的儿女私情,定会为仙尊那样的人所不齿,她决心隐藏自己的情感,专心修炼,守卫云仙山。

飘云殿前,一席淡蓝色青衫的身影如云般飘出,如墨的发丝拂过冷峻白皙的面庞,萧瑟的落叶在他身边如蝶般飞舞,遗世而独立。

千木朝那如水的眼眸望去,瞬间迷失在了那深邃的波光里,坠入了亘古的情结,挥不去也甩不开。

“你还好吧?”蓝羽风缓缓而淡然地说,像是熟悉的一句家常问候。

我还好,就是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太难熬。

“我还好,多谢仙尊”想说的话太多,能说的却太少。

蓝羽风看了看小星,小星却也不认生,甜甜地叫了一声“叔叔好!”

千木忙说,“怎么能叫叔叔,快叫仙尊……”

“不妨事,就叫我蓝叔叔好了,你叫什么名字?”,蓝羽风微微一笑,摸了一下小星的头。千木头一次见到蓝羽风这样温和的笑容,竟然痴痴地呆住。

“我叫小星,蓝叔叔好!”

“真乖,跟妈妈一起去丹霞殿吧”蓝羽风笑道,千木忙回过神来带着小星和藕娃到了丹霞殿。一切还跟她走的时候一样,家具物品也都很清洁,千木心想一定是蓝羽风让人打扫的,心下一阵暖流涌出,可又想起那晚与乔子辰发生的事情,心中又一阵纠结,小莲仙尊现在一定在向羽风仙尊报告这件事情了吧,仙尊知道了之后会怎么样呢?他会气得要杀掉子辰吗?不,仙尊不会那样意气用事的,可是,如果仙尊知道了却反映平淡,自己的内心为什么会觉得有些失望?哎呀,别胡思乱想了!千木对自己当头棒喝,回到云仙山是为了修炼为了守护冰塔的,于是立即断除思绪,安顿好小星和藕娃,就一人开始凝神聚气练习内功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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