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怀疑苏意括的办事能力,如果有一天,苏意括不当幻族族长,绝对会顶替我的位置,做一个顶级杀手。
可悲的是我,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迫不得已)我成功的住在了酒吧,和我住在一起的,还有阿钰,这个酒吧老板。
不得不说,酒吧具有它独特的魅力,比如说在打听情报这方面,酒吧可是做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从八卦到大事,从某某家的猫下了几只小猫到最近酒吧里的神秘男人。
神秘男人当然不是青顾城,他在酒吧明显就是一块木头,不和别人说话(除我之外,我估计他是不想那么多的人枉死。)只会闷头喝酒,这样的人当然不会被人知道(我认为他们是有眼不识泰山。)那些酒吧女谈论的男人名叫安粼冽,最近在酒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
阿钰对我说,安粼冽是最近才来到酒吧的,并不是老顾客,但却非常熟悉酒吧的潜规则,玩起来得心应手,拜倒在他牛仔裤下的花痴女数不胜数。他却不为所动。
我耸耸肩,表示不感兴趣,我来酒吧是干正事的,不是随便找一个帅哥以身相许,我没那个本领,也没那个资格,还是尽早下手,事成之后,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好。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一直感觉我身边会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会令我大吃一惊。
永远不要忽视女人的第六感,它很准。
青顾城不可能每天都泡在酒吧,可我必须每天都守在酒吧,在青顾城不在的时候,我多半是安安静静的缩在酒吧的一角发呆,反正这里的调酒师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也乐得清闲。
不知何时,我的面前多出了一只盛满酒的酒杯,和一个男人。确切的说,是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我对面的男人都会邀请我把那杯酒喝掉,然后在灌我一杯,在我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乘机占我的便宜,可是他,独自把酒喝掉,对我亮亮空了的酒杯,挑了挑眉。
真有趣,和我玩欲擒故众,姐姐在执行任务时流的血都比你喝的水多,是想让我教教你怎么做一个乖孩子,让你明白大人的世界很复杂。
我坐在了调酒师的座位上,接过他那只空了的酒杯,在里面添加各种各样高浓度的酒,一杯鸡尾酒,在我手中调制成形,散发着危险的香气。
“任宣。”
“安粼冽。”
安粼冽说着喝完了手中的酒,又独自倒了一杯白葡萄酒,喝了下去,我没有拦着他,反而又给他调了一杯酒。
我任宣想戏弄的人,就算是酒吧里人尽皆知的男人,也要给我乖乖赔罪。
安粼冽眯起危险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嘴角轻轻抬起,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一个足以魅惑人心的弧度,笑里藏刀,暗箭伤人。
被我灌了好多酒的安粼冽并没有醉,却假装醉的一塌糊涂胡乱搂着一个酒吧女走了出去。在他走之前,我看到了那个女人欣喜的表情,却搭配了安粼冽不耐烦的厌恶感,走出酒吧后,我看到了血。
一个可怜人的血,上帝给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在她认为自己受到了男神的青睐而狂喜不已的时候,死神已经向她伸出了手。一个默默无名的女人,死了之后,又会有谁为之悲伤?
午夜。
酒吧里的吵闹没有被外面的寂静所打扰,依旧疯狂而刺激,在一刹那之间明亮的过于真实,华丽外表下的人们,包裹着一颗丑陋的心。没有人能看得透,于是一直在伪装,心有多破败不堪,外表就有多美艳动人。
“唰”的一声停止了所有的狂欢,随之而来的是人们的惋惜声。
“这怎么停电了?刚刚泡到的那个小妞儿这会儿已经走了吧。”还有许多人爆粗口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刺耳。
“任宣?”安粼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我身边,试着叫我的名字,许多人都走出了酒吧,只有他留了下来。
一片黑暗中,阿钰也不见了踪影,好像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于是我们自然而然的聊起了天,看不清对方的脸,摸不清对方心里想的事情,只听得清对方的话语。
“安粼冽,你知不知道你在许多花痴女心中,就是男朋友的最佳人选,又帅,又拽。”我随便坐在酒吧的沙发上,与安粼冽开着玩笑。没有看他的脸,我也知道我看不见,只知道他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原可以转身离开酒吧,可越是神秘的人,越能让别人产生探索的欲望,安粼冽是一个像谜一样的人,我不仅要了解,还要征服(……)
“我很拽吗?”
“当然。”我说道:“不仅拒绝了好多美女的邀请,更重要的是,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你对美女免疫吗?”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意识到,我是他目前为止唯一主动“搭话”的女人,酒吧里的独一份。
安粼冽笑笑,自言自语的小声说;“我对除你之外的女人免疫。”仅仅只是小声说,我没有听见,他也没有听清自己说什么,只是感觉嘴唇在轻微的震动。
我曾经听苏意括说过,在执行任务时,永远都要紧紧握住领导权,高高在上的把敌人踩在脚下,做永远的王者。从八岁开始,我就习惯在黑暗中加冕,一片昏黑,看不清到底是谁背叛了谁,谁在可怜外表下手握利器沾满鲜血,谁绝望的呼喊,流下浑浊的眼泪。我喜欢这种感觉,从心里升起的绝望会把我的敌人狠狠撕碎,黑暗中看不到的脸,在他心中就是满头蛇发的美杜莎,是冷血的恶魔。
“我的身世很隐秘是吗?”安粼冽从黑暗中摸出一瓶酒递给我,又顺手拿起一瓶酒咬开瓶盖喝了起来,边喝边问我。
我接过酒,用自己的指甲撬开瓶盖,往嘴里灌酒,摇摇头说:“我不认识你。”安粼冽递给我的好像是一瓶啤酒,以前很好奇为什么普通的啤酒也会摆在酒吧显眼的地方,现在至少明白,虽然啤酒不能和各种各样的昂贵鸡尾酒相提并论,但在醉的不经人事的时候,它确实是一瓶很好的解酒汤(……)。我从来都没有喝过这么低浓度的酒,好像喝纯净水一样,几乎没有一丝味道。
安粼冽:“……”
“对呀,我不认识你,我也没有调查过你,我只是这里的一个调酒师,不过能和你一起聊天我很荣幸。”我喝着手里的酒,面不改色的对着安粼冽撒谎,不过就算我羞的面红耳赤,眼神漂浮,安粼冽也不能看出来。
安粼冽:“我也很荣幸能和你一起喝酒。”
我们都有秘密瞒着对方,他没有解释意外死在酒吧外的女人,我没有掏出我的“刺血”在他胸口开上一枪,暴露自己是一个杀手。只是在这个夜晚,我第一次不带任何目的的和人喝酒,好像是很久之前就认识的朋友一样,说着谁都不相信的假话,聊着废话。
可笑,我怎么会有朋友。
这时,酒吧外“LOVESUMMER”的招牌亮了起来,四周的霓虹灯闪烁着不一样的花花绿绿,万紫千红。
来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