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虫道:“那我便留在无土曦谷六十载,待蜜儿醒来。”蝴蝶眼泪闪着泪光:“不。”众人看着他们二人没有言语,七小虫道:“原来如此,女娲娘亲多次严词拒绝我来无土曦谷,宁可亲自去找鲤女魂魄,也不让我知道有苍穹裂缝。”七公道:“若是真的让你知道了,就怕你会逆天而行,师傅轩远真人也是如此顾虑的吧,所以死前说要面朝东方,要盯着你不犯错,防止你为祸苍生。”
山灵域美人扶着蝴蝶的胳膊叹息一声,蝴蝶低头看着胸前的一滴泪玉石。七公看着蝴蝶,说道:“第二个条件,就是……就是……”七小虫急切道,“七公,就是什么啊?”
七公重重叹息一声,道:“五情珠必须融合才能发挥灵力,只不过却一媒介融合五情珠,世间只有一种东西可以发挥融合的作用。”
老掌门问道:“老乞丐,有什么赶紧说啊,弄了半天急死人,什么也没说!”
七公道:“缺天蚕竭。”山灵域美人,七小虫,蝴蝶都同时一怔,只有她们经历过之前的复魂之阵,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辰虎与成龙走了过来,辰虎道:“难道就是蝴蝶姑娘体内的元神灵物,天蚕竭?”七公点头,侧转身去。小金麟抱住蝴蝶,昂着头看着蝴蝶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出,道:“蝴蝶姐姐,你怎么了?”
七小虫心情难以用言语形容,那次蝴蝶用了一半的天蚕竭救了自己的性命,如今却又要天蚕竭来救蜜儿的性命,蝴蝶本来与自己指腹为婚,他内心已经内疚不堪,何况蝴蝶与蜜儿是情敌,她怎么肯将天蚕竭给蜜儿呢?
七小虫看着七公,道:“那我们等两百五十年后,蝴蝶的天蚕竭恢复了,我们再来救蜜儿。”蝴蝶心如刀割,泪水在下颚集聚如豆般大小,一滴滴的滴在小金麟的脸上,小金麟不明白怎么回事,摇着蝴蝶:“蝴蝶姐姐,你怎么哭了?谁惹你生气,金麟变成神兽吃了他,哼!”蝴蝶摸着小金麟的小脑袋,低头看着小金麟笑:“没事,没有人惹姐姐,是蝴蝶姐姐心伤了。”小金麟也跟着哇哇哭了起来:“蝴蝶姐姐,你不要哭了,看着你哭金麟就想起鲤女姐姐当年哭,金麟好伤心好难过。”灵如玉抱起小金麟,哄道:“小金麟,不要哭了。”
蝴蝶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擦去泪水。七公看着揪心,道:“若百日内不找不到天蚕竭,就算再凑齐两个条件也于事无补,散落在宇宙间的魂魄颗粒就再也无法被召唤聚合在一起了。”七小虫听着差些跌倒:“什……什么?”山灵域美人道:“也就是说,即便等到二百五十年后天蚕竭恢复,也是错过了时机?”七公点头,道:“不错,我也知道蝴蝶姑娘她为了小虫付出了很多……”
蝴蝶抬头看着悬在空中的四颗灵珠,用力扯掉脖子上的一滴泪吊坠,激动的哭出声来:“蜜儿,你说给蝴蝶换了紫金铃,拥有一滴泪的人会让所爱之人不离不弃相爱一生,是真的吗?蝴蝶为何如此命苦?难道你跟七小虫就是蝴蝶越不过的情结?为什么,为什么……”蝴蝶绝望的将一滴泪甩在地上,哭着跑开了。
七小虫伸着胳膊看着蝴蝶哭着离开,老掌门磕了两下拐杖,焦急道:“谷言,还不去追蝴蝶!”七小虫应了一声弯腰捡起一滴泪,赶忙追了过去。山灵域美人看着木灵珠,道:“你们真好,可以为爱一起去死,可是我呢?轩远为什么要舍山灵一人去死?为什么……”山灵域美人伤心欲绝,转身跑开。小金麟不明所以,喊道:“蝴蝶姐姐,山灵姐姐,你们都怎么了?呜呜呜……”灵如玉抱着小金麟走到一边不停的安慰,辰龙辰虎两兄弟相视无言。
老掌门看着七公,抬头看一眼,拄着各种的拐杖走两步,抬头又看了一眼对方,七公嗔道:“你学我干什么?”老掌门也没好气:“谁学你了,都是瘸腿一根拐杖,哼,心烦!”小金麟看着老掌门跟七公不停地在争吵,又开心的笑了起来,刚才的不快也立马忘得干净。
蝴蝶在后花园的石桌旁背站着啜泣,七小虫气喘吁吁的跟了过来,七小虫停下低头看着手中的一滴泪,手不停的摸着一滴泪,欲言又止。蝴蝶带着哭腔:“你来做什么?是不是又为了蜜儿?”七小虫走到蜜儿面前,拉住蝴蝶的胳膊,蝴蝶一把甩开侧脸:“我就知道你是为了蜜儿,宁可牺牲蝴蝶也毫不在意!”蝴蝶看着花丛中的小蝴蝶,成双成对的上下飞舞。
七小虫道:“是小虫对不起你,辜负了蝴蝶的一片痴情,为了我你连性命都不顾,我……”蝴蝶转过头看着七小虫,道:“蝴蝶救了你,你却连闻都不闻一声,你醒来之时第一句话居然关心的是蜜儿,你把蝴蝶的真心吃了么?”七小虫歉疚道:“没有,我不敢忘。”
蝴蝶哭笑着:“没忘?哼哼,蝴蝶御剑飞向在破面上空之时,体力不支险些摔死,你怎么不来救蝴蝶?”七小虫右腿挪动半步,道:“我……”
七小虫:“对不起,是我伤了你的心,炎帝此生便是为了追求鲤女,弥补她三世追随的缺憾,对于蝴蝶你,是一场意外的相遇,我也不想……”
蝴蝶:“什么?只是一场意外?”蝴蝶无力的挪动着步子,看着花园里鲜艳的花朵簇拥在一起,傻笑:“一场意外,只是一场意外?难道蝴蝶就不该拥有属于自己的爱情么?为了追寻你,我落崖化作女婴,你却说仅仅是一场不可测的意外!呵呵,蝴蝶真傻,白唐城主说的对。”蝴蝶念着白唐临走的赠言,“前缘看不透,今生恋尘忧,若是舍命去,不知感人否?你们这是要蝴蝶的命吗?”七小虫心揪不已。
蝴蝶“嘤嘤”的哭着:“蝴蝶,蝴蝶也是人,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你知道吗?谷言哥哥,蝴蝶也会有感情,你明白吗?”
七小虫低头:“我明白,对不起。”
蝴蝶笑含泪水,摇着头:“蝴蝶换来的仅仅是一句对不起,呵呵。”七小虫慢慢屈身,蝴蝶赶忙扶起七小虫,然后将七小虫推到在地:“不!你为了他,连自尊都不顾,给你的仇人下跪,又对蝴蝶下跪,我不要你这样,你居然为了蜜儿,为了蜜儿什么都肯去做!你什么时候肯为蝴蝶去舍命?”蝴蝶瘫软的坐在石凳上,七小虫爬起道:“蝴蝶,只要能救蜜儿,弥补对她的亏欠和遗憾,七小虫现在就可以为你去死,无怨无悔!”
蝴蝶看着两只蝴蝶飞到自己肩头,微微一笑,道:“是为了蜜儿无怨无悔吧?”
七小虫:“我……”
蝴蝶淡淡道:“谷言哥哥,你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七小虫看着蝴蝶,没有言语。蝴蝶道:“是她的容颜,如果蝴蝶没有天蚕竭,蝴蝶就如凡人一样会很快衰老,人老色弛,短短数十载就会化为黄土,而你跟蜜儿拥有仙灵可以长久相依相伴,徒留蝴蝶孤独终老,泪哭干,心枯槁,也换不来你的一分垂怜。”
七小虫:“蝴蝶在谷言心里,如明月一般美貌,心更美。”
蝴蝶很不自然:“你……”蝴蝶转怒:“现在又来甜言蜜语,呵呵。”
七小虫:“我……”
蝴蝶生硬道:“你走吧!”
七小虫慢慢站起,看来是没希望了,也不能再对不起蝴蝶,不想再伤害这个善良美丽又痴情的姑娘,道:“好,谷言明白了,第一世没能好好对待鲤女,过了三生四世三千年,也是于事无补。”七小虫靠近蝴蝶,伸出双手将一滴泪玉石戴在蝴蝶脖子上,然后落寞的走开。
蝴蝶暗自流下一滴泪,道:“谷言哥哥,你愿意娶蝴蝶么?”七小虫停住半晌,道:“小虫子不敢负蜜儿,若是我违心答应你,蜜儿肯定会死不瞑目,而你觉得这份情还值得吗?对不起……”
蝴蝶道:“你在意过我吗?”
谷言慢步走着,道:“在意过。”
蝴蝶道:“你爱过我吗?”二人静静不语,蝴蝶打破宁静:“哪怕是曾经爱过,或是有一丝感动过?”
谷言点头,继续挪动步子:“爱过,也感动过。”
蝴蝶起身,转身看着谷言的背影,喊道:“蝴蝶要考虑一个晚上,明早会给你答复。”七小虫一怔,转身看着蝴蝶的双目露出笑颜,点头道:“好,谢谢。”七小虫感动的落泪,转身离去。
蝴蝶看着七小虫的背影远去,山灵域美人摇晃着步子来到花园,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抓住一坛美酒。蝴蝶上前扶住山灵域美人,心疼道:“山灵姐姐,你怎么了?醉成这样,来,快坐下。”
蝴蝶扶着山灵域美人坐在石凳上,山灵域美人醉笑道:“蝴蝶,来,陪山灵姐姐喝酒,喝酒……”蝴蝶坐下,道:“一醉解千愁,好,蝴蝶就陪山灵姐姐一起醉。”蝴蝶抓起酒坛渴了一大口,呛咳几声。
山灵域美人笑道:“蝴蝶,你不会喝酒?呵呵。”蝴蝶脸颊发热,道:“蝴蝶第一次喝酒,呵呵。”山灵域美人聚起酒壶喝了一口,抓住蝴蝶的手道:“蝴蝶,你说,轩远为什么不愿意跟……跟山灵一起死?”蝴蝶再大口喝酒,放下道:“蝴蝶哪儿知道?或许是轩远真人明知道你们没有结果,不想山灵姐姐痛苦呢?”
山灵域美人哭泣:“他避开山灵五百年,这就是山灵此生最大的痛苦。”
蝴蝶看着天色渐暗,星月当空眨眼闪烁,道:“娘亲说,因缘际会如天空漂浮的云,捉摸不透。”蝴蝶低头,看见山灵域美人趴在胳膊上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