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树枝为串的生鱼被烤得外焦里嫩,已能食用,苏绝馋涎欲滴,食指大动,心神全因之萦牵之际,视域里倏然探来某人手掌,抄过鱼串,掷向湖泊,而苏绝错愕生怒的片刻,李一通再度连下黑脚,碾熄火焰。
“卧槽!有病?!”苏绝厉声喝骂,心态不免糟糕透顶,到嘴的鱼此般飞了,让他犹如被欺哄的孩子,未得到抵偿而委屈郁气。
李一通充耳不闻,继续自己的拆迁大计,直到将烧成灰炭,依稀飘烟的草木堆用脚尽数拨进湖内,才冷眼相对,淡淡道:“我不喜烤食。”
他没有把自己所遭受的追奔逐北故事坦露表白,苏绝身份不明,嫌疑颇大,实力与之铢两悉称,更因苏绝刚才所行不轨,让他心中芥蒂极深。
“问题是…我要吃!自恋狂!啥时候说给你了!”苏绝一蹦三尺高,点指李一通,暴走模式开启,连珠炮似的詈辞方到唇边,便被李一通寒气逼人的双眸给堵咽回去,只得讪讪转过头,怨气未消地低声哼哼。
“神经病!”
他心中窒塞憋闷,罪魁祸首就是那场一言不合就冲动兴起的违意识邪念,他一直思前想后,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以致于他极害怕李一通刀锋般锐利的眼神,这让他心虚。
本来,苏绝能径直离去,可这莽莽僻静的荒野丛林,杳无人烟,再看李一通周身装扮,没包袱甚至连干粮都未携带,不似远途行旅,便把寻觅人烟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是以李一通转身走出,苏绝亦步亦趋地缒在后头。
走了几步,李一通呼吸急促,转身横剑胸,道:“狂徒,你我风马牛不相及,为何纠缠!”
厚密的云层难以掩挡无孔不入的阳光,温煦亲和的光芒直照长剑,反射出粼粼之芒,剑却已更冷,冷得需要热血的抚慰。
李一通不可能让苏绝跟随自己,作为汉城远近驰名的天才剑修,对于发现危险因素的嗅觉,总会特别机警灵敏,苏绝给他之感,恰如白烟迷蒙蔽目,深不可测,加之剑修自傲独骄,喜我行我素,即使苏绝为友,他亦不会放任跟随,不然,他便会认为自己非常丢人。
李一通的剑已经做好准备,当然,只用吓退苏绝。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管得么!这条路又不是你盖的,我想咋走就咋走!”苏绝挺胸直腰、理直气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腆颜模样,心中回归云隐宗的强烈意念迫使他战胜对李一通的愧疚——就跟定你了,怎么滴?
“你……”
李一通百口莫辩,他自幼厌恶纵横捭阖的交际,天性拙于唇枪舌剑的辩驳,个性极简,没有那么多奸滑念想——你不服?那来战!
“判官令!”
一剑划出,其轨迹犹如羚羊挂角、空谷足音般无迹可寻,带着惊艳诱惑,蓦然呈现。
这一剑蕴含了灵力!约略个把时辰的调息让李一通粗略梳理了一下丹田气海,此刻尽数发挥!
苏绝望着近距离压根无法避逃的一剑,却没有慌张,反而淡定自若,不语不惊。
他感觉到了什么?
一剑划向苏绝身后,破开护心甲透胸而过,鲜血飞溅,苏绝身后传来噗通坠地声响,似有重物。
苏绝转身,只见一青衣劲装打扮的刀客横死在地,再看不远处,一名颧骨高耸、国字脸、八字须的中年男子背剪双手,从林内缓步行来,他身后跟着影影绰绰数十人,更有大旗竖起,上书“汉城李家”。
“少爷神剑惊人,若是全盛之时,想必王某不是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