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茂密的森林中,连月光都难以透进几丝。树丛间偶有不知名的动物发出的声音,以及莫名的荧光闪烁。
随着一阵怎么都抑制不住的喘气声以及纷乱的脚步声加入,林间原本诡异的静谧消失了,纷乱来得如此之快,却又随着一声尖叫的消失而逐渐恢复了平静。
初日渐升,高林渐亮——浓密的枝叶挡得住微弱的月光,却挡不住耀眼的阳光。一切变得明亮而清晰。树林里多了些动静与生气,渐而有人走进。
“大哥,看!”男人指着地上断掉的枝桠与明显被人踩过的草丛。
“该死的!”蓄着一脸胡子的男人几个快步来到两棵大树交叉而生的枝桠下,探头往外看,是万丈悬崖,“不会是从这掉下去了吧?”
“很有可能。”旁边的男人一脸紧张,“这两棵树这种长法,别说大晚上的,就算是大白天也有人一不小心掉下去过。”谁知道呢?两树生长得如此茂密端正之外,竟是万丈悬崖?
“一定是了。”另一个男人指着本该延伸至悬崖外的灌木枝丫说道,“那草没了,一定是被人在情急之中带下去的。还有被连根拔起的呢。”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那人交代说要好好看着她的,谁知道他们领了第一笔钱,从未见过如此多钱的他们一高兴就喝个烂醉,让她趁机跑了还不知道。
“……跑吧。”
“春风,春风!”赵慕如痛苦的摇着头,终于从噩梦中挣脱,窗外透进的月光照出了他额上的薄汗与失神的表情,“春风,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
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么那么难受,这么多天了,这是他第一次完全入睡却又被噩梦惊醒。不好的感觉占据了他的所有心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甚。
难以言说的情绪堵在心口,怎么都发泄不出来,却又无法确切的抓住。疼痛是如此的清晰思绪却又那么的飘渺,矛盾得让赵慕如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希望,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
他的计策,要说复杂吧,的确很复杂,整个过程涉及的人事和程序,庞杂到就算是他也没办法一次性计划好,而是一环套一环来实现的,有时会出现小小的意外而不得不变动,有时却又突然出现一些他根本预想不到的有利因素。
但要说简单,也很简单,就八个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四殿下终于将八殿下背后的权势一一拔除,也提早了先皇驾崩的速度,只可惜……遗诏却是指定传位于六殿下,而在四殿下还没来得及愤怒或篡改时,奉召涌入先皇寝宫的十多位大臣以殿外的众兵士一起见证了遗诏的真实性。
自己布下的重兵早已受制于人,他还能如何?桑经伟只能微笑着跪在桑经成面前三呼万岁,却仍落了谋朝篡位的罪名,被打入天牢。
“喝一口吧。”孟光庭将手中的酒壶递给赵慕如。
赵慕如伸手将酒壶推开:“你走吧。”
“慕如。”孟光庭叹了一口气,“你所谋划的都成功了,喝口酒庆祝一下又有何妨?”
“……”
“好,我知道你不开心,那就纯当借酒消愁?”林春风消失两个多月,他就没见赵慕如哪日有过好脸色。
“你走吧。”再次开口,还是这句,却添了更多的不耐烦。
“孟兄。”一旁也已沉默许久的王仲引看着月色开了口,“我们走吧。”
“……好。”
希望你能等到想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