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夜此时心思全在刚才的战斗上，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房间，莫夜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他是偃师，他都干了什么，偃师是用傀儡战斗，就像驭兽师驱使妖兽战斗一样。而他可笑的是，竟然用指刀杀敌多于刻阵，连一个像样的傀儡都没有。看到驭兽宗的那位，自身实力或许不如他莫夜，但人家已经驯化来两头四级妖兽，他莫夜打得过吗？
莫夜的心乱了，道心不稳，这道坎跨不过去，武者的路也就断了。
“啊！”莫夜嘶吼一声，指刀如电般射出，在空中爆碎，变成一团铁屑。这本是块凡铁制成的刀，玄气一灌入，自然承受不住。自莫夜从梦中第一次了解到偃师之后，就央求着他爹为他做了这把指刀，刀长七寸，三寸开锋，宽一指，薄如叶片。战斗之时玄气附着其上，威力不输于武者所用的玄器。这把刀陪伴莫夜五年了，今日毁于莫夜之手，只为莫夜将耻辱铭记，只为提醒莫夜，你是个偃师。
指刀碎了，莫夜浑身的骨头像被抽去了一般，整个人疲软地倚在墙上。徐月被吓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对不起，我，我”徐月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没事，与你无关。”莫夜无精打采的说。
“那你怎么了？”徐月小心翼翼试探道。
“我错了，我是个偃师……”莫夜的声音缓缓的传出，道出了所有的事。整个空间沉默了很久。
“以前有个人说过：‘路不分对错，只论远近。大佛有信徒千万，大魔亦有魔众千万，孰是孰非？’”徐月凝重地说，声音发颤。说完推门而出。
莫夜想了良久，自言自语道：“路不分对错，路或许不分对错，但我的心告诉我，想与不想，我想走的路是对，不想走的路便是错。”
一夜未眠，莫夜的房间中满是木屑，他拆掉了桌子，刻了一晚上的阵法，天亮了，莫夜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我要制傀。
莫夜带着半张桌面出门，他要制傀就需要材料，材料要用钱买，没玄玉怎么行。莫夜来到奇宝斋才得知，邺城分店要举办拍卖会，正合莫夜的意思。莫夜抬腿跨进奇宝斋的大门。
“对不起，鄙店今日不开业。”门迎小厮阻止。
“我来寄拍东西，不行吗？”莫夜的精气神已经回来了，而且整个人显得越发凌厉了，隐隐有丝慑人的气势。
小厮一惊，恭敬道：“这边请。”弯腰领路。
莫夜本来是要直接交易给奇宝斋的，刚好有拍卖会举行，能拍卖自然卖的更多，莫夜何乐而不为。跟着小厮，见到了主管。
“姓名？”主管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莫夜不言语，低着头不搭理。
主管打量了莫夜一眼，提笔在簿子是写了保密二字。这事儿就是个过场，基本没人透露姓名，这点莫夜是知道的，所以没说，那人也没计较。
“东西？”
“阵图。”
“几级？”
“五级。”
“什么？五级。”主管很惊讶。五级阵图怎么可能有人拿来卖，而且在这种小地方。要知道这种事在行省分会也是不多见的。“您里边请。”'主管愣了一下招呼莫夜，将莫夜请进了里面，向他的上司禀告了情况。
那掌柜盯着莫夜，一副要将莫夜看透的样子，气势外放，莫夜感觉空气变得粘稠了起来，从四面八方压迫自己。莫夜死死抵住，还好那人一触即收，莫夜已经满头大汗了。莫夜感觉这人修为不弱于那天驭兽宗领头之人，莫夜想了一下，也是，这里风云汇聚，奇宝斋在这时举办拍卖会，没有镇场子的怎么行，应该是从上面派下来的。
想通了此结，莫夜也不避讳，朗声问：“你奇宝斋难道打开门做生意是假，欺负人，昧人钱财才是真么？怎么走到哪儿都是这样？”
“什么意思？你无缘无故诋毁我奇宝斋，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天就躺着出去吧。”那人说得霸气十足，头发无风自动。
“半月前，东仪城分店，黄家。自己去查”莫夜有的放矢。
“来人，查。”那人颐指气使，有人领命而去。
后来，东仪城分店掌柜所做之事，被查清，带回行省分店，处以极刑，毕竟那事犯了生意人的忌讳，奇宝斋的家法也不含糊。这样也算出了口气，当然，莫夜一行人那时在秘藏之中也不知道，待出来后却……唉，此事不提。
“那事暂且放下，查清之后若是诬陷，自然有人找你。阵图呢？”那人公事公办。
“哐～”莫夜取出桌面，放在柜台上，惊掉了一地眼珠。
那人震惊过后很快平静了下来，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尽管这事儿还是头会见，但也没失态。
那人看着桌面上刻着的一幅幅阵图，感觉不似有假，招手叫来小厮让去请人。术业有专攻，鉴定这事儿还得鉴定师来。
“小友可有师承？”那人起先见莫夜如此年轻，感觉可能是哗众取宠，不信莫夜所说。后来莫夜顶撞让他很恼怒，搁在外面早一巴掌拍死了，但是在奇宝斋还得按规矩来，直到看到莫夜拿的阵图不似有假，他才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
要知道，偃师，在武界中是最高贵的一群人，也是最自私的一群人，他们避免传承外泄，做的傀儡都有禁制，防止他人窥探。宗门传承也很严格，基本没有外泄的可能。可以说，一个偃师就代表一方传承，寻常人摸不到门径。泄露阵图等于背叛师门，受尽无穷追杀，这是偃师的规矩，凡偃师皆有责追杀。阵图之重，可见一斑。因此，市面上，阵图极其稀少，大多是不入流的阵图或是《阵法启蒙》那样的货色，五级已经足以掀起轰动了。
那人知道这些事，所以有那么一问。而莫夜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也将未来的路想了清楚，给他眼睛的人或许有所谋划，这些事情既然弄不清楚那就不去理他，既然修了武，那我就看看武者的世界，既然懂得了偃术，那我就当个偃师，看看不一样的风景。阵图流传出去，找上门的肯定与给眼睛那人有关，也好将事情弄清楚，愿做明白鬼，不做糊涂人。
“此事与贵斋无关，若有事我一人承担。”莫夜清楚那人所想，出言打消那人疑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