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中,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场暴雨。电闪雷鸣把这些刚出生的婴儿都吓坏了。傍晚时分,雨稍稍小了些。徐琴芳、田晓明、晓雨和萧华四人赶紧都回家去了。到了晚上,田甜和其他几个孩子突然一直哭闹,整个病房没有片刻宁静。家属们只好把值班医生和护士喊来,护士们一个个给孩子们量了一**温,田甜都到三十九度八了。
夏梅英看着眼里,急在心上,不禁责怪道:“下午我们不让你们给孩子洗澡,你们非要给孩子洗澡,天气这么晾,不生病才怪呢。”
“就是,昨天没洗,一天好好的,这下怎么办。”其他人也叫嚷了起来。
“感冒初期,吃点药就好了。”护士安慰大家,不一会儿,医生就给孩子配了药来,都是液体。
接下来的两天,夏梅英几乎彻夜未眠,田甜一到晚上就高烧不退。两人听着孩子的哭声,特别的揪心,都在乞求让田甜好起来,自己生场大病也心甘情愿。到了第四天早晨,冰清也觉得体力不支,身心疲惫得很,真是病来如山倒。
冰清的婆婆从医院离开后就直接回了乡下,她想反正有亲家母在,自己乐得清闲。晓雨在店里做生意,中午偶尔跟哥哥一起来看一下嫂子和侄女。田晓明每天中午来看一下,他认为自己呆在医院里反倒是碍手碍脚的。
第四天中午,万紫回到了家,一吃完饭就兴冲冲地赶到了城西医院。
“姐夫没来陪夜?”万紫有些不解地问冰清。
“他天生是个享福人,再说也不会照顾孩子,所以妈让他回去了。”
“妈,这你就做错了,就应该让田晓明来照顾姐和孩子,否则他永远都不知道‘责任’二字。”
“我只是看他笨手笨脚的帮不上忙,还不如回家去。”
“今晚我陪夜,你回家好好睡个安稳觉,反正还有三天就出院了,姐和田甜就放心地交给我吧。”万紫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陪护只能睡在躺椅上,这几天也难为母亲了。
“你行吗?”夏梅英有些不放心万紫,毕竟万紫没照顾过孩子,更何况田甜还有些发烧,拉肚子,尿布一会儿就要换了。天阴沉沉的又要下雨了,晾在窗台旁的尿布还没干透。
“哦,这些小家伙们还真厉害,房间都快成了彩旗厂了。”万紫四周看了一下,到处都挂着尿布,各色各样的,占满了房间的角角落落。
“妈,你赶紧走吧,天要下雨了。我一定能胜任这个新岗位。”万紫说这话的时候,还没想到晚上会遭遇一场“黄色炸弹雨”。
母亲走后,冰清和万紫小声地说着悄悄话。万紫一边看着姐姐一边看着田甜,心里也特别想知道,这孩子到底是田晓明的还是李子剑的?她没有把这种想法说出来,只要是冰清生的,那就是萧万紫嫡亲的外甥女。
晚上九点多开始,田甜就一直不停地哭,万紫抱着田甜来回地在房间里踱着步,不停地哄着田甜,就这样折腾到了半夜,忙的晕头转向。万紫听着田甜嗓子都哭哑了,心疼地抱着孩子去了值班室:“医生,你给看一下吧,这孩子一直高烧不退,药都吃了四天了还不见好,是不是应该换别的方法治疗呀?”
“感冒发烧总是有个过程的,来如风去如线,过几天就会好的。”值班医生看都没看孩子一眼,就这样敷衍着万紫。
“那孩子一直哭也不是个事,看来光吃药没用了,要不看看挂点盐水吧,可能会好得快点。”万紫小心翼翼地说着,她真羡慕童话故事里的仙女和女巫们,没人都拥有神奇的魔力。此时,萧万紫特别希望自己有个神奇的镊子,只要轻轻一碰就能让田甜摆脱病痛。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不相信医生就别来我们医院生孩子。”
“我不想和你吵,别把孩子给吓坏了。”万紫气鼓鼓地抱着孩子回了病房,果断地跟冰清说:“我现在带孩子去一院,这样哭下去,孩子的嗓子会彻底坏掉的。”
“要不你先打个电话给你姐夫,让他来接你一起去一院,我也好放心点。”
“知道了,你好好睡一觉。”万紫用冰清的外套把田甜裹好,往包里塞了四五块尿布就出了门。一出医院大门,她才发现雨越下越大,街上白茫茫一片,感觉真的很阴冷。田甜打了一个喷嚏,她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孩子身上,一边走一边找车。
医院门口好不容易才有一辆空车经过。到达一院后,万紫在门诊处发现有部公用电话,她给田晓明连发了五条寻呼,可他一个也没回。她只好先去挂急诊,可一院的急诊医生不看刚出生的婴儿,尤其是转院的婴儿。
“那你们怎么才能给孩子看病?”万紫第一次认识到医院门槛是有一定高度的,这件事对她和冰清今后的生活都有着极为深刻的影响。萧万紫在一个清冷的雨夜怀里抱着孩子,苦苦哀求医生,医生却把她拒之门外,这种感觉让万紫懂得了一个道理——“求人不如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