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只有顺着婆婆的意思了,从结婚以来,冰清也是知晓婆婆的脾气的,脾气急躁的她也不容人有半点建议,这大概也是受田大鹏长期的熏陶。幸亏晓雨跟她不同,否则,冰清也快变成一个急脾气的人了,那大家在一起就整天大呼小叫的了。
等一切安顿好后,医生给冰清做了产前检查,挂催产素的时候,冰清让晓雨再去给晓明打个电话。晓雨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哥哥回电,急得直跺脚,狠狠地骂了一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冰清看着晓雨沮丧地回到了待产室,不用问也知道结果了,她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躺着。隔壁床上的女人一个劲地叫着,吼着,骂着,旁边的丈夫、婆婆、妈妈也就一个劲地哄着,帮着。
冰清一声都没叫,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让她无处躲藏,她紧紧地咬着牙齿,双手扣着床沿,汗顺着发丝淌到了眼角。冰清感觉手指都抓出血来了,此时,她也不知眼角流下的咸咸的水珠是泪还是汗。直到痛得快要麻木窒息的时候,医生终于把她推进了产房。
冰清的婆婆陪着她进了产房,可她只会站在床边干巴巴地喊着同一句话:“你用点力,再用点力。”
随着“啊——”一声响亮而清脆的啼哭声,冰清感到全身酥软,已经筋疲力尽了。古人说:“女人是水做的。”这时的冰清才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她真的如水一样无形起来,再也聚不到一块了。只有微弱的呼吸才能告诉这个世界她还好好地活着。
“快睁眼看看,是个漂亮的女孩,特别像妈妈。”医生抱着襁褓里的婴儿递到了冰清的眼睛。
“孩子健康吗?”冰清无力却又满足地看了几眼女儿,真的和她想象中的很相似。
“目前来看很健康。”
听了医生的回答,她开心地笑了笑,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冰清没有看婆婆,她知道自己和女儿都让婆婆失望了,因为她一心要冰清生个男孩,见到一次就会说一次,并且不止一次地扬言:“如果是女孩,我是不会帮她带孩子的。”
医生给她缝合伤口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痛了,她想起了怀孕时自己母亲说的话,没有生过孩子的人是不能体会到整个人生。
“甜甜,我的宝贝,从此,你就是妈妈一个人的珍宝,谁也不能伤害你。为了你,我可以掩埋所有的累;为了你,我愿流尽最后一滴泪;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冰清在心里默默地给女儿许下承诺。
她多么想大喊一声:“我也是一位母亲了。”她没有喊出声来,但却在心灵的宇宙里大声地呐喊了几下。这也是她告别心底的阵阵阴霾,用全新面貌迎着朝阳的庄重而圣洁的洗礼。
或许命中早已注定,或许伤痛是快乐最好的朋友。日子依然像流水一样向前流淌,生活也会漫不经心地从身边经过,不论悲伤还是欢乐,每个人都在细数着日子。苦与乐,笑与泪,很多人都只能在痛中去追寻快乐。
冰清回到了病房,晓雨好奇地看着婴儿,握握甜甜的小手,摸摸她的小脸,细嫩的皮肤薄得像雪花,晓雨都担心自己一不小心会弄疼了孩子。她索性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床边细细地研究着小侄女。
徐琴芳有些失望地坐在离床较远的墙边,一脸的不高兴。人大概都是这样,没有孩子的时候想要一个孩子,有了孩子的时候又想最好是男孩,这大概就是人的欲望在心里作梗。
她看着冰清,忽然想到一个主意:萧家都是女儿,如果田晓明愿意做招女婿的话,他们就可以再生一胎了。对,就这样干,招女婿也只是名义上的,也不是真的迁到萧家去生活,嗯,希望第二胎能生个男孩。
冰清温柔地看着身边睡得正香的女儿,亘古不变的一种母爱油然而生,心越发的温润。困顿乏力的她最终敌不过瞌睡虫,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天就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