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便买点吧,我和客户谈点事,可能不回去吃饭了,晚上你先早点休息吧。”他觉得自己应付冰清绰绰有余,不过,心里有那么一点点负罪感。可一想到某些事情,他就变得麻木了起来。
“看来你老婆很关心你哦,好福气。”因为晓明经常和朋友们来“钻石门歌舞厅”,小店老板早跟田晓明算是老相识了。
晓明看着老板那胖乎乎的身体,胃里一阵翻滚,从口袋里摸出十元钱放在柜台上,说:“拿包红塔山,零钱别找了,留着下次打电话。”老板眉开眼笑地把烟递给了田晓明。
冰清回家时要经过东方大厦,她抬头看了看这座气势恢宏的建筑物,虽然天天从它门前过,可从来没有进去看过。冰清忽然就用力推开了那扇厚厚的洁白的玻璃门。她刚在大堂的沙发上坐下来,一位男服务生就走了过来,轻声问道:“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有个朋友住在你们这儿,他让我在楼下等会儿。”她镇定地回答道。服务生很有礼貌地离开了,没过一会儿,他给冰清送来了一杯开水。冰清端着杯子,眼睛却注视着那个电梯口,她也弄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
下午老板娘说那话的时候,意外,伤心,难过全部涌上了心头。当听到晓明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时,她强烈地感觉到了被欺骗的滋味。她一直在脑海里假设,如果此时遇到田晓明搂着其他的女人从电梯里出来,自己会如何面对呢?
她坐了一会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被压抑得心脏快喘不上气了。她起身缓步走出了那座大厦。一阵风迎面吹来,她重新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气。她推着天空眨了眨眼睛,刚刚满眼的金色刺激着她的视网膜,有点头晕。
夏雪英曾跟冰清说过:“妻子怀孕的时候是丈夫最容易出轨的时候。”
冰清漫无目标地向前走去,脑子里却不停地思索着:“难道晓明也是如此吗?今晚回家我是敲山震虎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我现在就该学会把泪往肚子里咽,然后继续微笑着吗?”
突然一阵悠扬的大提琴声飘了过来。她循声望去,街对面是一家音像店。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可她似乎看到一只孤独高贵的白天鹅独自在湖边徘徊。车水马龙的热闹让她倍感落寞,她想哭,但坚忍着。一群鸽子划过蓝天,它们在空中优雅地一直盘旋着。
那大提琴悲怆而低沉的旋律依然在她耳边萦绕,她的脑海里也不断反复着虚实交错的画面。难怪有人说大提琴的乐声是和生命、死亡、爱最为接近的声音。
回到家,她什么也吃不下,和衣躺在床上,一直听着忧伤的情歌,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田晓明醉醺醺地回到家,冰清还没有睡着。晓明一进房间,冰清就闻到那一股刺鼻的烟酒味。她本不想理他,但还是下床伺候他去卫生间漱洗了。
“老婆,我不陪你吃饭,也不准时回家,你不生气吗?”晓明醉意朦胧,他口齿不清地跟冰清戏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