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可千万别信妈那一套,我们出生的年代和她不同,她只知道男尊女卑,现在讲的是男女平等。”只要母亲提到女人要学会“忍气吞声”,万紫就会明着跟母亲较劲。当父母间发生争斗的时候,万紫总是身先士卒,帮着柔弱愚昧的母亲对付强大蛮横的父亲。就因为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万紫一直都是萧家村的名人。不过还别说,万紫越是这样泼辣勇敢,萧华还越发喜欢她。
“你是你,你姐是你姐,你别教唆她。”夏梅英也有些恼火,这个丫头怎么总喜欢和自己抬杠?
“你也好改改这个倔脾气了,像你爸一样,臭哄哄。”虽然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夏梅英打心眼里喜欢冰清多一点,她觉得大女儿继承了自己的优良品质,贤惠、安静、内向,也懂得隐忍,对父母的话也是言听计从。
“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我自个儿心里有数。”冰清虽然不喜欢听母亲那些话,可她是在父母的掌心和期待中长大的女孩,从不敢违背父母的意愿,更别说是顶嘴了。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冰清一想到自己即将离开这个生活了整整24年的家,心里就特别难受。母女俩情不自禁地抱在一起抽泣了起来。
万紫想想刚才自己也有些过分了,好端端地干嘛要惹母亲生气?她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脑门,有一丝丝悔意。
“亲家公,你们怎么到现在呀?来来来,先坐下吃些点心。”夏雪英一脸客气的笑容,热情地招呼着田家的人。
“我们也不想这么晚呀,本来联系好的公交车,人家单位临时租用,所以早晨重新安排了一辆大客车,再说你们这儿的路太窄,车开不进来,我们都走得直冒汗,鞋子都脏了。”田晓明的父亲满脸的不高兴,还不时用脚跺着地,想把鞋上的泥巴擦掉。
萧华看着田大鹏,听了他这番话,心里窜出一股无名之火。于是,萧华不客气地问道:“我早就跟晓明说过,我们家只去二十个人左右,一辆小车和一辆中巴车就够了,你怎么想的起来安排一辆大客车来迎亲?这像话吗?我还是头一回碰上。”
田大鹏涨红了脸,不客气地回敬道:“不是说你们家七姑八婆一大堆,当然要准备大客车了。再说以前我们只要推个三轮车就把新娘接回去了,还去饭店办什么酒席啥?”
“我们家亲戚是多,可从没说过全去。发喜帖的时候,不是写的很清楚吗?”小姨也很不解。
“你们田家是来走亲访友,还是娶媳妇呀?再说我们村上也不是第一次嫁女儿,安排几辆小汽车也不是什么一件难事。晓明,你难道准备背着冰清步行到公路上?”萧华冷言冷语地打压着田大鹏的嚣张气焰。田晓明尴尬地站在他父亲的身边,一声不吭。
“儿子,我们走得这么幸苦,你丈人一句好话没有,反而先教训起我们来了,走,我们回去。”田大鹏也像老虎般发起飙来,气势汹汹地想一走了之。
“萧家是你想来,想走就走的吧?你得把话给我说清楚。”萧华阴沉着脸,他以为亲家公会好言相劝,至少向萧家道个歉,给个台阶。
“怎么着?这个婚今天不结了,有什么大不了。”田大鹏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冰清,你给我出来。”萧华气得脸都发黑了,大声怒吼道。冰清在房间里听见了父亲的吼声,吓得赶紧站了起来,不知是坐的时间太久,还是内心紧张的缘故,她觉得自己四肢无力,快要虚脱一般。
她怯生生地站了起来,握着妹妹的手向前走去。刚打开房门,却被大姨堵住了:“你们出去干什么,让人家看笑话?”大姨不由分说地把冰清拉回房间。
“可是,爸说——”冰清有些担心地问道,虽然舅舅阿姨们都能疼爱她,可她不敢不听父亲的话。
“别理他,让他们去解决。”大姨冷冷地说道:“就乘机让你爸好好教训一下田大鹏,免得你过了门没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