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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伤心的嫁日(1)

如果命运注定,我们终不能在一起。舍不得,也终难忘。想孤独一生的心,却不能随心所欲。所以,我会接受自你之后第二个向我求婚的人。

——摘自《冰清札记》

萧冰清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白皙的手有条不紊地整理着,生怕落下什么。只见她弯下腰,拉开最下边的一个小抽屉,在抽屉的最里边取出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墨绿色的小盒子。

她用一把银色的袖珍钥匙打开了锁,将小盒子里的信一封封取出,展开,阅览,而后将它们一一撕碎,再揉成一团,扔进了脚边的纸篓里。

一沓厚厚的照片从另一个大信封里被抽了出来,她的手指在不停地上下翻动着,可眼神却凝滞了。若此时低头细看,一定能发现她的眼里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双手似乎在撕碎与保留之间犹豫着,难以取舍……

许久,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就这样吧。”几分钟后,照片均变成碎片,同样被扔进了纸篓里。

夜更深了,冰清把那把银色的钥匙连同盒子放进了中间的抽屉里,起身拎着纸篓走出闺房。

“明天,我真的就要嫁了吗?”冰清看着家人还在忙碌着,不禁暗自低问自己。

“你还在磨蹭什么呀,快点睡觉去,明早还要起早呢。”夏梅英看看大女儿冰清,又催促身边的小女儿赶紧去漱洗。

冰清清理完垃圾后,回到房间把电热毯的开关调到加热。

不一会儿,两姐妹就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万紫撑着半个身子,不解地问道:“姐,你真的把准前姐夫的东西都整理掉了?你永不会后悔吗?”

“留着徒增烦恼,也免得让你姐夫看见心里不舒服,现在唯有努力遗忘吧。我们都没有后悔路可走,日子还是会向前,我只是个凡人,凡人就做些凡事才好。”

“人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你害怕吗?”

冰清轻笑了一下,淡淡地回了一句:“若不是爱情也就无所谓的坟墓了,你说是不?”

“如果没有爱情,两个人为何要结婚?”

“我的傻妹妹,中国式的婚姻,很多时候都与爱情无关呀。”

“也对,咱爸妈就是众多无关中的一对。”

静谧的夜没有一丝月光,万紫一直在黑暗里独自思忖,如果婚姻真的与爱情无关的话,她另可选择终身放弃婚姻。

不知不觉中,天亮了,村子里一切依然如故。可萧家却被喜悦紧紧包裹着,老人们眉开眼笑,孩子们激动得又唱又跳。大家翘首盼望着田家的迎亲队伍。

可左等又等就是不见人影,真是把人给急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看都几点了,迎亲的人怎么还没来?他们存心是要让村里人看我萧华的笑话呀!”萧华一个箭步闯进冰清的房间,恼火地冲着大女儿吼道。

冰清听了,心一下子就揪在了一起。她胆怯地看了一眼数落自己的父亲,又抬头看着墙上的钟,真的都快十点半了,刚想张嘴跟父母解释一下,可一接触到父亲那威严的目光,又吓得迅速低下了头。此时,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好紧闭双唇,眼泪却不争气地滚落而下,咸咸的味道一直滑进嘴角。她用舌头轻轻地舔了下嘴唇,一声没吭。

万紫深知父亲的脾气,暗暗为姐姐捏了一把汗,祈祷冰清出嫁的日子千万别惹出什么事来。要知道萧华做什么事都不愿在族人面前丢了脸,就算打肿脸也会充胖子,更何况是现在。

“爸,你和小姨不是早就跟田家商量过的吗?”万紫觉得父亲把责任推到姐姐头上,有点不公平。

“好了好了,姐夫,你就再耐心地等一会儿吧,昨天刚下过雨,路不好走,汽车开得会慢点。”大舅是个和事老,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进来把萧华拉到了客厅。虽然满屋子的人都听到了这个解释,可是所有亲戚的心里都在猜测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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