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田甜的家属到张主任办公室。”冰清接到通知后让万紫抱着孩子,自己跟着护士去了。萧冰清拿到了一张病危通知书,医生让她在上面签字。冰清看到一半,视线就模糊了,后面的字什么也看不清了,她忽然双腿一软,急晕了过去。
万紫把田甜小心地放到床上,让母亲看着她,自己又跑去急救室看冰清。冰清一时急火攻心,过了好几分钟才苏醒了过来。
“医生,快,帮孩子看看,她又昏迷不醒了。”萧华和夏梅英抱着田甜也跑进了急救室。医生只让冰清留了下来,其他人统统被赶到了门外。等了好长一会儿,只看见护士进进出出,一个小时后,田甜躺在移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床头挂着盐水,孩子的鼻孔里插着两根管子,一根是胃管,一根是氧气管。
一家人瞬间都安静了下来,陷入了空前的寂静,他们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审判。这个夜晚,一家四口都没有睡觉。太阳什么时候升起,月亮什么时候落下,他们似乎都不关心了,只知道日子过得很慢很慢。
万紫也向公司先请了半个月的假。每天的床位费和治疗费、抢救费像石头一样往水里砸,姐妹俩和父母身上的积蓄几乎快用光了。万紫只好给秦飞打了救援电话。幸亏秦飞的父母深明大义,将准备给秦飞和万紫结婚的费用全拿来了。
谁都不愿放弃田甜,虽然她已经奄奄一息,反反复复的苏醒,昏迷,抢救,胃管里不停地排出血水。因为胃出血,所以还得不停地输血。每天挂着最好的营养液,因为她什么都不能吃,不能动,一动肚子就痛。
到了第四天,张医生给萧冰清下达了第二份病危通知书,并建议道:“你们还是放弃吧,这样下去,你们将人财两空。孩子和你们都尽力了,田甜和这个世界的缘分太浅。”
“可是,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无法做到。要不,就剖腹看看吧?”冰清已经不会流泪了,眼睛就像干涸了一般。就这几天功夫,所有陪伴田甜的人都瘦了好大一圈。
“还是不要剖腹了,恐怕剖了也白剖,而且一旦进入手术,你又要支付昂贵的手术费。”张医生不是不想救孩子,而是他知道田甜还只剩下半口气了,如果氧气管一拔,她不用几分钟就会死亡。
第五天的早晨,万紫买了早餐回来,忽然看见了田晓明,田晓明也看见了她。万紫没有和他打招呼,拎着早点走向了电梯。
田晓明看着万紫走进了电梯,从她的神色中可以断定,她们家一定有病人在医院。史小玉昨晚肚子痛,晚上送进了医生,凌晨三点左右生了一个七斤八两的大胖小子,田家正开开心心地围着孩子看呢。
田晓明心里的那个阴影促使他去寻找答案,当他刚走到三号楼的一楼电梯口,听到了一位年轻的护士说:“那个小女孩真是可怜,可不知得了什么病,肚子了长了三个血瘤,张主任也不敢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