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长达百米的黑龙被几十根长且粗的针定在石壁上,针针插在要害之地。针看上去很是光亮,有许多奇形怪状的图案围绕针身,或明或暗,仿佛水一般流动着,尾部接连一根根不知伸向何方的暗金色链条。
阿卓一眼便认出了那就是自己的师父,一阵血气上涌,脑海中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连忙稳定心神才勉强看清师父的情形。他紧闭着眼看上去似乎是在沉睡,可微微颤抖的身躯又显示着他正在承受的莫大痛苦。
阿卓根本想不到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压制得住师父,当年在他七岁的时候,七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怪物包围了他们的小屋,他们开始时趾高气昂的模样与后来如同丧家之犬那样败落而逃的样子现在想起来依旧可以让人讽刺的笑出声,以为人多就能得到胜利,他们的脸怎么就那么白啊。以一己之力就能战得七人落荒而逃,可现在他却被钉在那里,不得自由!
既然得知师父尚在人间,虽然处境不太明朗,但他好歹还有机会去救师父。
正打算睁开眼睛,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人突然出现,头戴银冠,手上是一根一米左右的骨杖,她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神识环顾一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也不再疑神疑鬼。
扯出一丝笑容,将骨杖划出一个很小的弧度,那些与链条连为一体的针同时震动起来,师父猛地睁开了眼睛,就连瞎了的那只也是开启的,只是里面空洞洞的,阴森的吓人。师父紧咬牙龈根根龙筋在身体表面浮现。
似乎是起了兴致,那人又挥动骨杖,针便开始旋转。
师父终于张开了嘴长啸一声,巨大的力量好似能冲破那个封闭的空间,释放出去。
阿卓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可又不断的在强迫自己,记清敌人的模样,将来再救出师父报仇。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终于不再折磨师父,静默片刻,她张嘴说了些什么,师父却只是嘲讽的看了她一眼,就闭上眼睛了。她也没有多过气恼,可能是因为习惯了。
一整天旋地转,脑海里再没了那些画面,也一股劲的涌出来尽数洒在怀中的蛋上面。昏过去的阿卓没有看到那颗蛋的皮突然间透明了一瞬,甚至可以看到里面那只毛茸茸的小东西正四脚朝天的露出白肚皮,翻着白眼一副将死未死的模样,一条金色的细线在他身边围绕盘旋。
阿卓是被前来偷,哦不,是来看望黑土的黑本扛回去的,当然那只蛋就没那么幸运了,是被一脚一脚踢回去的。如果此刻九尾是清醒的,一定也是欲哭无泪的,想咱也是活了一万三千年的大狐狸,现在怎的沦落到三番两次被人用脚踢的地步。
粗鲁的将阿卓丢到床上,回过头只见那只死没良心的兔子两眼泪汪汪的,嘴巴上还叼着一块抹布看样子正打算擦地。
看见黑本回头,立即扑过去,扑楞着小短腿直向上爬。
{小没良心的,真是白养你了。}嘴上虽说的恶意满满,手上却连忙把黑土抱在怀里轻轻拍打安抚。
{我不要再孵蛋了,兔脸都丢光了。}黑土红着眼睛一个劲的往黑本衣服里钻,还是黑本的身子暖和。
{活该!}没好气的戳戳兔脑袋,这小东西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等他醒了我给他再商量商量吧。}
{嘿嘿,黑本加油哦。}他就知道黑本一定会想办法的,因为他就是那种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人嘛。
时间的流逝很快将黑本本就不多的耐心消耗殆尽,推推阿卓但他依旧没醒,这才发觉出不对劲,就连忙叫来白鸟院长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
白鸟院长将手覆在阿卓的额头,一股紫色的气流缓缓进入他的身体绕行几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就退了出来。黑本盯着紫气艳羡的咂咂嘴,啥时候咱这小黄也能变成大紫啊。
“你什么时候发现他的?”看向一旁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少年。
“啊,”黑本回过神下意识的抱住胸,“今天下午。”
看到他那么防备的样子,白鸟院长很想无语问苍天,难道他长了一张那种会欺负小男孩的怪蜀黍脸吗?
“当时他有什么异状。”努力忽视少年把那只在外面摇动的兔耳朵塞进怀里的动作,“例如抽搐啊大喊大叫什么的。”
想了一会,看着百鸟园长信誓旦旦的说吗,“没有,他当时睡得挺死的。”
“嗯,”抚了抚美髯,“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先走吧。”
“我没,噢我有事有事,先走了,院长再见。”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比他家的黑土跑得还快。
没了外人的打扰白鸟本来云淡风轻的脸色忽然间变得沉重,他刚才检查了一下阿卓的身体,却发现他的与常人的大不相同,本来如果按照大智者安德的话人体自从降生开始就有一道先天气流在血液里萦绕,从百会开始流经气舍天突气海风门命门等穴最后归于百会。而阿卓却气流逆行,适才阿卓有些孱弱的黄气与他的紫气迎面相遇竟没有因畏惧而改行它道,反而叫嚣着冲了上来,白鸟连忙收回自己的紫气,一旦真的相撞,他可不相信就凭阿卓这小身板能承受的住。
【爷爷,爷爷】阿卓伸手在白鸟眼前晃晃,他一醒就看到了爷爷满是担忧的脸,心里有些自责。
【阿卓阿,你现在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吗?】不知从哪里掏出那本厚重的大书,一点一点的与他交谈。
【我很好,不用担心。】阿卓笑着,【您来是有什么事么?】
看到阿卓苍白的脸色百鸟也不知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既然阿卓不愿意说,自己也不能勉强。
【这是你的身份铭牌,】从怀里面掏出来,待在阿卓的脖子上,【有了它,以后进管教所就没有人拦你了。】
“白,白卓。”铭牌是非常光亮的银色,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沉甸甸的,四周雕刻着花纹,看上去古朴而沉重。最上面有白卓这两个字,中央镂空的地方悬浮一滴鲜红的血,并不是静态的,可以感觉到里面蕴含的旺盛的生命的活力。
“对,以后你就是法则所承认的我白鸟的孙子白卓。”白鸟有些感慨地拂拂胡须,自己孑然一身那么多年,没想到临了竟多了一个孙子。说没有一点点私心那是做假,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倒是真的很喜欢阿卓。
阿卓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片刻后重重的点点头,他不是榆木脑袋,对他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自己心里都有数。
【你师父给你准备的命兽是什么?】白鸟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那枚安静的蛋,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总有点毛毛的,【是它吗?】
【不是,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一脚把蛋踢到阴暗的角落里,回头面对白鸟一脸灿烂的笑容,【爷爷,您有什么好东西吗?】
【鬼精灵,三天后去院长室,爷爷给你好东西。】白鸟暗暗的压了压衣襟,刚才来的时候顺手把刚给阿卓准备好的命兽带过来了,现在看来那并不适合他,虽说它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出来了。【三天后哦,记住了。】
走在路上的白鸟突然想了起来,没有命兽的阿卓怎么可能会有黄气?
白鸟离开后阿卓没有理会九尾的叫嚣,拎着爷爷个他的卡片去大饭堂吃饭,虽然人多得他有一点不习惯,不过食物的味道还是蛮不错的。
“黑本,好巧。”本想着这个点吃饭的人应该不多,可是人却是出乎意料的多,但是能看到熟人还是比较开心的,“叶子姐姐,好巧。”
黑本默默地将头转向另一边,不去看那张笑得像天(e)使(mo)一般的脸蛋。
“阿卓,你来啦”叶子对这位长相娇美的小弟弟的印象倒是出奇的好,“小黑你起来,让阿卓坐在这里。”
黑本皱着眉头屁股刚离开座位就听见那小恶魔开口,“谢谢叶子姐姐,不过会麻烦黑本。”
“不会不会,他已经吃完了,对不对,黑本?”在阿卓看不见的视野里叶子狞笑着看着黑本,仿佛只要他说出一个不字,下一秒她就会扑上来咬断他的脖子。
“呵呵。”黑本冷笑一声站得笔直,“我哪敢没完。”
{坏人!}一个脑袋突然从黑本前襟伸出来,呲牙咧嘴地一副凶狠模样。
{原来你在这里啊,我都找你好久了。}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黑本,接着绽放出大大的笑容。“谢谢你,带过来。”
伸手去接黑土,意料中的被黑本躲了过去。
“小黑,你这是干什么?”叶子一把扯住了他的耳朵,“小心我告诉你妈你欺负小孩子!”
{黑本救我,我才不要跟他走!}兔子一下子钻了进去,留下这烂摊子让黑本收拾。
周围的人也并没有在意他们几个的行为,他们早就习惯了这诡异二人组,现在不过又加了一个人罢了,况且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
“想要带走它,除非你赢了我,决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