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华大陆,滨海城。
玉家的大广场上站满了一排排奴工,这些人是社会的最底层。他们站在那里,交头接耳,好不热闹。
玉求瑕站在奴工群中,暗自苦笑,他本是地球上一只“举头望明月,低头写代码”的程序猿,在电脑前暴毙穿越到玉家十三少的身上。这十三少是个不争气的主儿,因为没有经脉不能炼气,毁了容貌自杀身亡,穿越事件随之发生。
“你‘驾鹤西游’解脱了,你的自残自杀行为惹怒了家主,可怜小爷我被家主贬为十三奴,在玉家的灵兽院‘任职’奴工,伺候灵兽伺候了一个月。”
“你说你自杀就自杀吧,为什么还要毁容?莫非其中另有隐情?难道你不是自杀,是被人谋害,伪造成自杀的假象?为什么我冥冥中总有这种感觉?”玉求瑕一念及此,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数道疤痕,脊柱窜起一股寒意,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广场上忽然一片肃静,玉求瑕回过神来,原来是灵兽院的院主登场了。
高大威猛的灵兽院院主像铁塔一样立在高台上,咳嗽两声,开始发表演讲:“咱们玉家是滨海城的一流家族,规矩森严。伺候灵兽不是一个简单的差事,你们给我记好了,玉家的每一只灵兽都异常珍贵,你们的小命连它们一根毛都比不上。你们这些奴工学徒已经跟着老师傅学了一个月,今日转正,将作为灵兽的‘贴身奴工’。何为贴身奴工?就是和某只灵兽住在一个院落里,随时伺候。”
玉求瑕听后,唇角处勾起一抹自嘲,嘀咕道:“别人是校花的贴身高手,我竟然成了灵兽的贴身奴工!”
院主循声望了过去,沉声道:“说什么呢?玉求瑕,不,十三奴,你说说你的职责是什么?”
玉求瑕一跺脚,摆出一个立正的姿势,正色道:“报告院主,我的职责是伺候灵兽‘牛婶’,牛婶生产的**叫做‘奶元’,每天的产能是五斤。奶元非常珍贵,和灵丹妙药有些相似。”
玉求瑕口中的“牛婶”乃是一只变异的牛妖,与寻常的牛妖不同,牛婶能够产出宝贵的奶元,可谓是活的“丹药炉”。玉家灵兽院有各种各样的古怪灵兽,像牛婶这样的还不算稀奇。美其名曰“灵兽”,实际上是家兽。
院主瞪了他一眼,大手一挥:“好了,解散吧。”
众奴工三三两两地散去了,玉求瑕也向牛婶居住的院落走去,边走边道:“穿越有风险,投胎需谨慎???”
一刻钟之后,他来到牛婶居住的院落。院落共有两个屋子,东为尊,牛婶住东边那个,西边那个从此刻起属于他了。
他当学徒的时候就认识牛婶了,一进院门随即喊道:“牛婶。”
牛婶的屋子里一点声响都没有!
“恩?”玉求瑕瞪大了眼珠子,双目转来转去,似乎想到了什么,“嗖”地冲到牛婶的房门前,一脚将门踢开,风风火火地冲了进去,却见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丰腴美妇躺在血泊中。
此女正是牛婶(注:在本书的设定里,牛婶这样的牛妖是能够化形为人的。这是一个高能世界,化形相当容易,金莲、红莲、灵芝、菩提这些植物也能化形为人。),牛婶的眼睛非常大,瓜子脸儿,鼻子上还有几粒小雀斑。
玉求瑕定睛一看,牛婶的手腕被割破,鲜血流了一地。
割腕自杀?!
“牛婶,牛婶”他急忙抽出自己的腰带,蹲下身将腰带使劲地勒在牛婶的手腕上,防止牛婶身上的血液继续从伤口流出。随后伸出手,搭在牛婶的脉搏处,脉搏还在跳动,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玉求瑕知道牛婶为何自杀,牛婶被玉家的人擒住之后,就沦为了生产奶元的工具,毫无自尊可言。他当学徒的时候,经常看见牛婶一个人发愣,没想到她会选择自杀,竟然如此刚烈。
一会功夫,牛婶眨动了几下眼睛,醒了过来。
“你、你耍流mang!”牛婶花容失色。
玉求瑕低头看了看掉在脚上的裤子,皱了皱眉道:“美女,拜托你看重点。”
牛婶瞄了一眼。
“你看哪里?我是说我腰带在你手腕上呢!”玉求瑕简直无语。
“哦?哦。”牛婶望向自己的手腕,看到了她手腕上的伤口,看着看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牛婶想起了自己的悲惨遭遇,满面辛酸,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哽咽地低语道:“谁让你救我的,让我死了算了。你为什么救我,你凭什么救我?”
牛婶的心情,玉求瑕能够理解。假如一个人被恶魔擒住,用锁链锁住,恶魔每天都来取血,而且这日子没有尽头,此人确实会产生自杀的念头。
理解归理解,玉求瑕施展出“口水党”的大招——大咆哮术:“一时的屈辱算得了什么?受了这么点挫折就要死要活,你这样的心性如何求长生?作为失败的典型,你实在是太成功了。被困玉家又如何?焉知没有转机?死了才真正没有转机。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你懂不懂?”
玉求瑕马景涛(咆哮帝)附身了。
他一停顿,让牛婶消化一下他所说的话语。
少时,他脸色一暗,道:“你知道吗?有的人想炼气,却没有经脉,被定位为‘先天性重度残疾’。而你呢,却在这表演自杀的戏码。我希望你记住,一时的忍辱负重不算什么,修道的路上充满了无数坎坷和波折,你不能认输,必须勇往直前。我要说的说完了,你若还想死就去死吧。”玉求瑕提着裤子,大踏步向外面走去。
临出门,他忽然停住,头也没回,道:“我写了一副字,本来想送给你来着,我看我是自作多情了。”言罢从袖袋中取出一张纸,随手摔在地上,扬长而去。
他本来想甩在牛婶脸上来着,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人家刚刚自杀过。地球上的玉求瑕最大的梦想就是将辞职书甩在天天让他加班的领导脸上,可惜最终也没有实现,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牛婶望着玉求瑕的背影,急促地呼吸,胸口不停地起伏,她蹲下身将玉求瑕摔在地上的纸捡起,上书:
谁无虎落平阳日,待我风云再起时。
有朝一日龙得水,必叫澜沧水倒流。
倘若一旦凤罹难,也将血染半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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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求瑕回到自己的屋里,开始做俯卧撑。
做了一会,累得满身大汗,气喘吁吁。他天生无脉,不能炼气,他穿越过来之后就开始炼“体术”???呃,更准确地说是健身,他哪会什么体术呀?
“有人吗?”他的房间外响起一个略显低哑的女声。
玉求瑕听出来了,是牛婶的声音,他装作没有听见。
“那个,你在吗?”牛婶弱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在,自杀去了。”玉求瑕没好气地回道。
牛婶推门而入,缓缓地走了进来,锁链声随之响起。别看牛婶有大屋子住,可以自由活动,但她的右腿被锁链锁着,活动范围被限制在方圆十丈之内。
玉求瑕视若无睹,继续闷头做他的俯卧撑。他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了,浑身上下都汗透了,衣服裤子都贴在了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稍显瘦弱的身躯。
阳光斜射进来,照在他脸庞的汗水上,微微泛起白光。
“啪”一滴汗水落在地面,溅起一个美丽的小水花------
牛婶见他做俯卧撑不理她,挠了挠头,道:“你这样炼是不行的。”
“哦?那我应该怎么炼?我天生无脉之体,根本不能炼气,只能炼肉身、炼体术。”玉求瑕停了下来,坐在地上,依靠着墙,抬起头略含一丝希冀地望着牛婶。
汗水侵入了他的眼睛,微微生疼,他用衣袖抹了一把汗。
牛婶的大牛眼转了几下,道:“如果你真想炼体的话,我这有一套《大力牛妖变》,你不妨炼炼看,专炼肉身和体术。”
牛婶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双手递了上来,就像一个小学生在交作业,她现在有点怕玉求瑕。
“是吗?”玉求瑕伸出酸麻的手臂,将小册子接过来。
《大力牛妖变》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玉求瑕看着看着就蹙起了眉毛。
看着他蹙起的眉毛,牛婶微微有一丝得意,在修炼方面她可不是小学生,她抿嘴笑道:“我可以给你讲解一下,这门功法是这样的------”
就这样,玉求瑕每天早晨的时候去灵草院收割大量的清兰草,供牛婶食用,牛婶再也没有自杀过,还时不时地指导他练习《大力牛妖变》。
一周过去了,牛婶的产能提升了。
以前牛婶心情不好,消极怠工,每天只产五斤的奶元。现在不同了,牛婶被玉求瑕打开心结,生活上积极向上,产能大幅度提升。
每一天夜里,牛婶都会给玉求瑕偷偷地送来一碗奶元——他从此过上了有奶喝的日子。
“一天一碗奶,强壮穿越人。半年后,在滨海城以南的古战场‘大裂谷’有一场血色试炼,滨海城许多修士都会参加。我要苦修,参加试炼。”玉求瑕眉开眼笑,笑容忽然僵住:“自毁容貌自杀的事儿,到现在也没有头绪,每每回忆此处关节便头疼欲裂,究竟是怎么回事?”
牛婶除了每天给玉求瑕一碗奶元之外,还有不少奶元没有挤出来,她可以转化为能量,供她自己修炼。
灵兽和奴工日夜苦练,成为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可惜好景不长,一个月后,一件滔天祸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