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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魏多多在技校

由于魏多多家庭情况特殊,初三那年,她根本就没有去读初三,而是直接去了县城里技校。其原因有二,一是魏多多的父亲病情越发的严重,已是病不久已的征兆,敏感的多多觉得如果不去技校的话,她可能最多读完初三就不会再有书读了;二是技校可以早点就业,成能独立养活自己,也可以挣点钱补家用,还有更重要的是,可以住校远离那个家。所以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理智的魏多多选择了去技校学习。

因为魏多多没有读初三,所以数理化当然是跟不上的,于是她选择文科偏重的酒店管理学,班主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姓张。刚到学校的魏多多是相当讨人喜欢的,班里大部分同学都比她大,刚十六岁多多天真,真诚,善良,纯朴。大家当她是个小妹妹一般。老师知道他父亲病重,所以对她也是比较怜悯的。所以刚到学校的多多的幸福的,也是幸运的。在学校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天晚上瘦弱的魏多多突然腹痛剧烈,恶心、呕吐,便去学校的医务室就医,校医以为她是吃坏了东西,看着又比较严重,于便为之输液冶疗。刚刚扎上点滴,魏多多就开始浑身发抖,而且点滴与输不进了,这可吓怪了校医,马上打电话给魏多多的班主任张老师。张老师是个高个子的女人,她一看情况如此严重,心道不好,可又不好说,幸而医院离学校相当近,高大张老师将瘦小的魏多多夹在腋下,一路狂奔到医院,而且事也凑巧,那天路上竟然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班里几个大一点的同学也跟着去了医院,她们仅仅用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就将魏多多送到了医院。刚进医院的魏多多就开始出现脉搏细速、血压下降,低血容量,意识模糊,呼吸急促困难等症状。众人一片慌乱,由于是急症,很快魏多多就被安排到了病房掉上了生理盐水,医生告诉她们魏魏得是的急性胰腺炎,再晚半小时恐怕就药石无救,建议立即手术。就在这时,隔壁病突然传来震天的哭声,“妈呀!你这是怎么了,妈呀!你这是怎么了?妈呀!你醒醒,你醒醒,妈,你醒醒--------“哭声中有男有女。班主任叫一个刘小华的同学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隔壁的老太太也是因为急性胰腺炎刚刚去世。也就在这时,魏多多突地从床上坐起,哇的一口连血带胃里的污物吐了一地,溅了班主任张老师一身,鞋子和裤管上都是带血的污物。此时张老师的心沉到深渊,一是因为魏多多的病情太严重,二是因为她觉得一进门就死人,兆头的确不好。但是魏多多的家长不在,她没有办法决定要不要手术,只有在保守治疗的情况下第二天派学生去魏家请多多的父亲来做决定和照顾多多。班里来了三个四个女生夜里在照顾魏多多,迷糊中的魏多多一个劲叫肚子痛,一同跟来刘小华与任丽两人轮番地用手为她轻轻地按摩,竟都是一夜未睡,那个时候无助的魏多多只感觉这两双手好温暖好温暖,她在后来的一辈子都记得当初那温暖的感觉,她一生都心存感念,所以以后的魏多多无论什么时候善良的本性都从未改变过。那天夜里张老师自然是没有睡着,她以为魏多多那天夜里会死去,她害怕会突然听到电话响,怕是电话里有人告诉她魏多多去了。第二天自是满眼血红。而校医更是一夜没有睡,他夜里翻了一夜的医书,因为当初是在他那里打不了点滴的,而且魏多多也吃一顿他开的药,要是魏多多死了,他是万万是不能脱了干系,第二天见到他的以前都觉得他像个疯子一样,头发蓬乱,满脸的胡渣子,双目血红,好像一夜之间整个人都瘦了好几斤。

第二天早早地张老师就到医院去看了魏多多,并且给她带了一碗粥,这个时候的魏多多已经比昨天夜里好得多。与此同时学校也派了两个她同镇的女生去家里通知魏多多的家人,她们甚至不知道魏多多的家在哪里,到了村口,一路问才找到她们家,那个时候她们村还没有人安电话,记得那个时候有人说过,一过文镇,越往后越感觉是进了深山老林,而她们所在的镇正在所谓的深山老深最深处。村里人看到这个两个年轻的小女孩都感到奇怪,当然也不好问什么。终于石梅和周欢找到了魏多多的家。因为老师们都知道魏多多的父亲有严重的心脏病,所以她们出发的时候就有叮嘱过她们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多多的父亲,怕他知道了受不了剌激那后果就更为严重了。所有两人一商量,周欢陪多多的父亲聊天,石梅乘机将魏多多的大姐魏莲儿叫到半边对她说:”大姐,魏多多在学校生病了,现在在医院里抢救,老师说恐怕要带三四千块钱上,叫不要告诉你们爸爸,怕他受不了。“一翻话讲魏莲儿整个人都矇了,那个时候的莲儿也才二十三四岁,拿到今天来讲还是个孩子。可那能不让父亲知道呢,那时家中的大权全撑握在父亲手上,如果父亲不想办法哪里会有钱呢?再说瞒也是瞒不住的。魏莲儿当机立断,立即将实情告诉了父亲,她们的父亲当时也矇了,哪里来的哪么多钱呢?特别对于像他们这种长年累月地家里住着长病汉的家庭而言,这笔钱无议于是个天文数字。可是怎么办呢?人现在医院里,不能不管呀,没办法,只有立马找邻居们借钱,求爹爹告奶奶地到处求人,终于借到一千块钱,当时的他们甚至忘了招待远道而来报信的两个小女生,那两个小女生也不怪他们,自顾自地回自己家去了,她们所在的村子同多多的村子还要走三个小时的路呢!

第三天一早,魏多多的父亲带上借来的那一千块钱和自己的急救药勿勿地坐上去县城最早的一趟班车,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下午四点了,依然还是几个小女生在照顾多多。一是因为没有钱,二是因为一般情况人们都是坚持能不手术就不手术的原则,所以魏父要求医院还是给魏多多做最保守的治疗。这些天都是家在附近的同学关燕叫她妈妈多做一些饭菜由她给魏多多送去,她和她的母亲都可怜这个苦命的孩子。第四天中午关燕再次给多多送饭,病重的多多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了,他们父亲见状当着她同学的面端过碗自已吃了起来,多多见状为了维护自己那小小的自尊硬是不让,她觉得这样好丢脸,哭闹着要她的父亲把剩下的饭菜倒掉。可她不知道他的父亲为了省钱这几天都没有吃饱过,他一直在挨着饿,他当时多想吃完碗里饭菜,为此他也对多多感觉更加心冷。后来回到家里魏多多的父亲将这件事告诉了她的母亲,当着她的母亲叹息到:”多多这个女儿我是靠不住的,太让我寒心了,也许你将来还能享受到她的福气。“后来事实也果真如此。

到了第七天,魏多多的父亲所带来的一千块元钱只够父女俩回去的车费,魏多多的父亲就让多多出院了,在医院的七天时间里,魏多多自入院到出院整整瘦了七斤,走路直打晃,由于只有下午一点半才有班车回镇,所以班主任让多多父女俩在他们家吃午饭,贴心的老师熬了小米粥并端出了很开胃的酸豆角,因为一般情况下病人的味口都不太好。虚弱的魏多多连一碗小米粥都端不起来,那天老师有事,做好饭就走了,留师丈在家,无柰的师丈只好帮忙将碗放在魏多多面前的桌子上。吃饭的时候魏多多想夹根酸豆角吃,可惜由于太虚弱竟是连夹菜的力气也没有,拿箱筷子的手直打抖,连着夹了三次也没有夹起来,师丈看得满眼怜悯,叹息着帮魏多多夹了些菜。回家的路上,不知道是因为公交车太挤还是太颠,多多的又开始腹痛,他父亲一急竟是一口差点没喘上来,当即吃了两颗速效救心丸才得以缓解,懂事的多多再也不叫痛了。

一路父女相对无言,晚上差不多六点下得车来,一前一后两人向家的方向走去,路上碰上一个本姓氏的长辈,长辈见到他们就关切地问:”多多他爹,孩子没有事了吧?“多多爹回答到:”三爷,没事了,只要再好好养两个月就好。“三爷连连说:”那就好,那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快回家吧!”回到家时已经快要天黑了,刚从地里收工来的母亲兴奋帮多多父女倒茶泡方便面,多多那里第一次吃方便面,这是姐姐姐夫从外带回来的,什么调料也没有的简单的泡面,多多和父母亲竟然是吃出了山珍海味般的感觉。此时的魏多多才发现母亲的眼睛是红肿的,右眼甚至有点睁不开来,一问才知道,原来,她大妈知道多多生病后,这样数落她妈说:“我说你们也是,一个女娃子家的让她读那么多书做啥子?将来还不是别人家的人,你看现在好了吧,总要死在学校里。”本来多多的病就比较严重,她大妈这样一激母亲更加伤心,越想越觉得自己命苦,老公吧病了六七年了,养两个女儿吧,莫非真要死一个,越是这样就更觉得伤心,再加又是农忙时节,她在割稻谷的时候还不小心刷到了眼睛,所以这七天里她的眼睛就一直这样肿着,右眼一度不能睁开,她以为她就此就要瞎了。此时多多心里瞬间软成一滩烂泥,她想母亲到底还是爱她的,以前对母亲的不满与怨怼即时烟消云散,她轻轻地拥住她的母亲,在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好好孝敬她的母亲,尽最大可能让她幸福,至少不让她挨饿,不让她有病没得医。事实证明后来的她的确做到了。由于多多的回归,多多母亲的心中大石放下了,第二天眼睛的肿竟是奇迹般的消了,到底孩子能活着还是她的一剂良药。

就这样,魏多多在家里休养了一个月才再次回到学校。班主任开了个班会,要魏多多在班里谢谢她的同学们,因为她的同学们为她捐款了,也算是救了她一命。“魏多多你上台来说这几句吧。”魏多多上了讲台,首先是对着班主任深深地鞠了个弓,然后再对着全班同学深深地鞠了一弓说:“同学们,谢谢你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兄弟姐妹。谢谢!”台下响起热烈的撑声,顿了一下,魏多多又面向着班主任说:“老师,对不起,那天弄脏了你的衣服,你就是我的另一个妈妈,谢谢!”班主任说:“到是别这样说,我这个年纪还把你生不出来,记得以后努力便好!”班里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撑声。

魏多多本来就没有上过初三,而她们的课程除专业课之外全都是高中的课程,就连专业课也有三门是英语,再加之病休缺课的那一个多月,毫无疑问魏多多的学习成绩是跟不上去的。有一次她甚至装病不去上课,那天她说她肚子痛,要在宿舍睡觉,于是叫同学向班主任请假。可班主任当真了,竟然亲自到宿舍去看她,给她带了瓶藿香正气液,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临走时还探了探她的额头,就这样魏多多竟然感觉不好意思起来,老师走后不到五分钟她就起床收拾利索又去上课了,从哪以后她再也没有装过病逃课。

也就在这个时候,魏多多之前给市少年报投稿的文章发表了,见了报,竟然还有三块钱的稿费,那个时候的稿费都是寄到邮局的,魏多多委托做饭的陈老师去卖菜的时候帮忙把稿费给取了回来。拿到样报,大家都开心,老师决定发挥魏多多的特长,让她带头编辑班报,那个时候的班报是用手写的,然后去复印室蜡印,出来的报纸薄薄一层。魏多多本来字就写得不错,所以抄班报和设计报纸都是她来完成的,做好报纸,也是由她在晚自习时间全校发放,供大家传阅,那个时候的魏多多到是乐得屁颠颠的。

因为魏多多的家离学校最远,有时候学校放月假她都懒得回去,省下路费都够一周的伙食费了,那个月假照例多多没有回家,可班主任老师却生病,感冒发烧,浑身无力,于是她就叫魏多多去陪她,那天她想吃点玉米糊糊,可魏多多跟本不会做呀,于是班主任像教自己亲闺一样手把手教她,可是尽管如此在下玉米面的时候魏多多还是出错了,她一下子把玉米面全倒进了锅里,(本来做玉米糊糊应该一边一点点地下玉米面一边搅和,这样才不会起灰泡)老师忙着来搅和可为时以晚,还是有很灰泡儿。吃饭的时候老师一边数落着多多教多多,一边吃饭,而这边多多认真地听着,只是点头也不回嘴,那场景简直温馨得像母子。成年后的多多一回忆到这副画面的时候都会从心里到脸上展微笑。

魏多多一直是害羞的,那个时候学校里有公共澡堂,魏多多每次洗澡都是躲在最里面的角落里,她害怕看到别人的这裸体,也害怕别人看她的裸体,这习惯成年后的多多都是如此,长大的她从来不去公共澡堂,就算是玩水的时候都是提前在家里穿好泳衣,所以多多一直没有学会游泳,她一直都怕水,对于浴室里那些小女孩叽叽喳喳,打打闹闹她都是报以羞迅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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