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并没有朝阳初升时的暖意,如同被分割了天地,隔绝了温度,吸收了色彩一般。世界被雪白所占满,一望无际的浓雾。仿佛有生命一般,想要浸入我的身体,冻结我的思绪。
「呼...意外有些冷。」坐在前方的魔理沙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意外的是我倒是觉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冷。
原因可能与体内的“暗”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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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其实并不能作为七曜中的一曜,如果非要归纳那么可算作月曜。」
「属性方面偏向负面情绪的附加,相较于其它的六曜,月曜并不适合魔法使中炼金术系的衍生,更多的是偏向诅咒系。」
「我虽然擅长这个方面但并不会刻意使用,就如毒蛇会携带毒一般,但就我身体状况来说,我并不能很好的免疫那“毒”。」
一旁小恶魔适时的说道「当然这里是指体弱多病系的身体素质了。」
看着小恶魔一脸担忧的样子,我想。可能在外人看来帕琪确实很强,但作为使魔的她更加优先担忧主人的身体状况吧。
“也许少些研究会让这羸弱的体制得到改善吧?”
“得到什么就需要失去什么么?”
不过我倒是觉得失去什么的同时可能会得到些什么吧?
我比较喜欢这样有些乐观,有些绝处逢生的想法。
「病弱一些更能激起怜爱。」
「不过发怒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羸弱的感觉,有些可惜。」
「前一句可能得分会很高,后一句是多余的啊主人。」
「不要读取主人的心思,还有你这家伙怎么还在这里。」
「稍微想见证一下事态发展罢了,另外我可没读取主人的想法,只是你都说出来罢了。」
「啊...是么?」
讪讪冲帕琪笑了笑,示意帕琪继续讲解。
帕琪则剜了我一眼并不打算浪费时间,于是继续说道。
「“暗”不过是负面情绪,人性黑暗面集合体一类的东西,也正应和了那个宵暗的妖怪吃人的说发,其实也就是吃人性之“暗”,吃人的负面情绪。」
「所以说,你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毒,我不知道你如何能在这样的负面情绪中维持这样平平常常的心智,维持你还能称之为“人”的概念。」
「不过按我来说你肯定做出了某种牺牲,因为不会有平白无故之事的,得到什么总会失去什么,这样才符合真实之理的构架,关于那个牺牲你可以向我...算了,你什么时候想要向我诉说的时候在慢慢向我道来吧。」
很害怕这位魔女问出来,就如她所说在称为魔法使之前被称为魔女的原因。
作为拥有倾世能力的她只要向我问出那个问题我就绝对会被引导,绝对没有拒绝的权利,我无法不作出回答。
我确实做出了某种牺牲,我牺牲掉了当初的那个自己,将那个自己作为了代价让自己苟延残喘了下来。
关于当初的自己和她们之间的记忆在被那黑暗吞噬的瞬间变得逐渐模糊,随着时间推移我开始淡忘。
从不甘的地狱之中再次爬出来时我失去了大量的记忆,存档早就在那一刻被破坏,这是作为凡人的我妄想获得完好结局而付出的代价。
不论是现世,亦或者这幻想之地。根本不可能出现完美的结局,因为那留在这里徘徊在这里的可能仅仅是那遥远时期当初的那个我所留在此处的执念罢了。
那执念变成比任何的黑暗还要存粹,这是露米娅都无法承受的东西。
此刻被我所以继承,所以我会做出的一些决定也只是如同被诅咒附身一般,那无法随着那些记忆一同消散的执念让我在行动。
可能思维思考模式在某些时候出现偏差,但不得不否认我下意识的被那执念控制着。
我再度迷茫,我知道此刻我坏掉的不仅仅是身体,更是那无数轮回中全部的我,更是此刻站在此间的我。被那暗侵蚀着,慢慢的坏掉。
确实得到什么的时候总会失去什么,但好在对我来说应该是失去什么的同时我得到了什么。
因为我从那现实回过神来那一刻开始,从背起妹妹的那一刻开始就已是一无所有。所以......
「如果,还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会想你诉说属于我,属于我本人,只属于我的独一独二的想法。」
不知该如何和帕琪,和眼前这位关心着我的魔女诉说,但看我纠结的眼神魔女笑了笑伸出了手。
「会的,会有那么一天,污秽被清洗灵魂得到归宿之时。你会向我,向此间诉说你那内心只属于你自己的真正想法。在此我以不动的大图书馆、七曜的魔法使、倾世的魔女帕秋莉诺蕾姬之名向你保证,那一天终会到来。」
看着帕琪带着自信的模样我不由得笑了笑,伸手握了上去。
「总觉得立场互换了一样。」
「嘛,反正劝阻无力,不如让你放手一搏。」
「被你这么一说突然信心百倍了。」
「是么?那么...」
我知道帕琪想要什么,那苛求的眼神告诉我,帕琪以及在座的各位仅仅是想要一个承诺。
——「不必担心,不需担忧。一切都不会改变,一切都将按部就班,我并不会在这里迎来终结,我不想将这个名额让给下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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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和这“冷”有些相似,作为负面情绪的“冷”,所以我并没有如同魔理沙那样紧了紧衣袖。
「很冷么?要不要我抱着你取暖。」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还玩笑,看来你正的如同他们说的一样坏掉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好意的话还是算了。」
「因为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这鬼地方还要“冷”。」
魔理沙是在对我说冷笑话么?
「对暖得不能再暖的暖男如此评价,真的让我那火热的心瞬间如同被泼了冷水一样。」
「你是在说冷笑话么?一点都好笑。」
总觉得被魔理沙嫌弃了。
嘛...
看着魔理沙颤抖的样子我脱下了被灵梦缝缝补补缺口很多,但很干净的外套披在了魔理沙的身上,然后翻身向浓雾的深处降落。
“咚”双脚触碰冰面的感觉,是脚踏实地的感觉。
“果然湖水全部都被冻结了。”
「就送到这里把魔理沙,谢谢了,记得有空多来博丽做客。」
因为浓雾的关系根本看不见上空的景象,只得抬头对着虚空招手喊道。
「我虽然是使命必达,但既然你想要在这里下就没法了,这个接住。」上空传来魔理沙,感觉随时都会要到舌头的颤音。
感觉有什么正在落下,于是我伸手接住。
入手的是带有一丝丝温暖的魔理沙常常带在身边的魔法道具,据说是一种叫做八卦炉的便携魔法道具。
但真正入手后感觉那有些沉甸甸的实感,不由得有些恍然。
“这真的不是小玩具么?”毕竟有好几次直接看到魔理沙将这玩意直接垫在桌底或者当做炉灶熬一些膏药来了。
...
不过对魔法入门的我来说,这东西确实有一种能够聚集魔力成点的能力。
至于原理...估计要问问帕琪了。
“我想问魔理沙本人应该都问不出来吧?”
摇摇头,将那一瞬偏离的思维拉回,抬头再次高呼一声「谢谢!」
「要谢就谢灵梦吧,我会出现在地下图书馆不是偶然。」
「不是去偷书的么?正好被我撞见唉?!」
「才不是咧!」
明明看着鬼鬼祟祟的样子,居然不是偷书。拿着奇怪的书籍来着,感觉不是魔法相关的书。
当时被我发现后由于引起大骚乱导致没能瞧见魔理沙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不过...看了看带着余温的八卦炉我不由得笑了笑。
“也许魔理沙真的不是去偷书的吧。”
直到发觉魔理沙的气息远去,我收起了一直挥舞着的手臂深深的吸了口气定眼环顾着四周。
浓烈而暴躁的水曜气息在空中飘荡,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那嘈杂的精灵们散发出来的不稳定的心绪。
我小心翼翼的安抚着那么些平日里本来非常温和的精灵们情绪,缓缓的向湖心慢慢的行走着。
随着向湖心行走,原本飘飘散散的小雪渐渐的变得更加强烈变成鹅毛一般纷飞着,慢慢的随着移动雪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烈。
比起黑暗,极致的白同样的遮挡了视野,能见度不足一米。
好在能通过那虚无缥缈的“厄”来定位,那厄无时无刻想要将我拉入危险的境地。但正因为如此也让我方便很多,我向中心缓缓挪动。渐渐的空气变得粘稠,变得仿佛凝固的实质一般,慢慢变得举步维艰起来。
仿佛这块的空间被固定难以移动分毫...随着我咬牙慢慢的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时间层面上来讲只是一会儿,但相对精神层面来说,仿佛凝固的思绪缓慢流淌的思维来看如同经过了数个世纪。
终于我看到了目的地,那是由无数冰之花朵所覆盖晶莹剔透的中心。
那一朵朵冰之花如同有着生命一般随着寒风摇摆不停,撒发着一缕缕白雾也如同花粉如同青烟飘向空中,飘入我的鼻尖。
轻嗅带着淡淡的芳香,同时彻骨的寒冷也随着鼻孔渗入全身渗入大脑让我那无数的灵魂开始颤抖,开始嚎叫。
“这里仿佛是那神圣之地,是我这污秽之人无法踏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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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随着挪动,仿佛将固定在空间中动弹不得的灵魂都扯动一般。
不断的咳嗽着,漆黑深红的血液染红着这片神圣之地,洒向那些冰之花,渐渐他所走过的地方行程一条漆黑的血路。
黑与白形成鲜明的对比,但也让那些花朵变得更加妖异散发着骇人的魅力,仿佛如同诱惑着他人的恶魔,妖异的想要将他人引入地狱。
而地狱确实存在于此,那冰封的寒冷毫无温暖的地狱确实存在于此。
那地狱就在那冰之花海所环绕的中心,也就是他所停下来的地方。
看着那地方他怔怔的出神,仿佛如同被冰冻成雕塑的尸体屹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那思绪早已在踏入那“地狱”入口的边缘之时就停滞,意识被冻结,灵魂被冰封。
即便那脸上留有不甘,即便在灵魂停滞的最后一刻他也已然咬着牙伸手向那前方抓去,但这些挣扎只是徒然。
灼热的灵魂,燃烧着的意志,这些依旧不敌那“冷”,被无情无理的冻结在了这一刻。
颤巍巍的步伐,弯曲弓背的身体,向前抓握的手臂,紧咬不放的牙关,毫无光彩但透露着不甘的模样让人发笑。
如果此刻的他能看到自己这幅模样的话,他肯定会自嘲道:
“这就是不甘之人,弱小卑微之人做出无力的挣扎而展现来的丑陋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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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断在绝境挣扎的模样,看着他咬着牙关打摆着双腿站起来的模样。
想起仅仅只是数个月和他相遇时的种种,看着远方的天空八云紫喝了口茶水悠悠的感叹道。
「那份“丑陋”,是当初的那个他不曾拥有的“美丽”。」
「你这家伙又偷我的早茶!」
「呜,小气。」
八云紫这么说着,摸了摸被巫女拍打而微微红肿的小手后顺手又将另一只魔抓伸向了灵梦那边。
「怎么了,很担心他么?」看着灵梦这边没怎么动过的早茶点,紫慢悠悠的偷吃着顺便关心的问道。
面对八云紫的疑惑,灵梦放下手中的茶杯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比起担心他,我更关心二位会不会因为出场率过低而失去角色地位。」
「啊?早苗倒是没什么,为什么老朽要包含在内啊?!」
当灵梦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面前的阿妈和紫早就不见了,而此刻突如其来进入吐槽攻击范围的则变成了的早苗和诹访子。
话说俩位神出鬼没的管理者会干什么去了呢?
“可能正如灵梦所说,感觉地位开始动摇于是展开着什么秘密行动也说不定吧?”这样想着,一旁同样吃着茶点的古明地恋默默的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