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翼玄雀仆一起飞,便是低空飞行。
无数丛林翠色都是如云峦碧海般,重重叠叠,看不出丝毫的细节枝叶。
待飞了很远,这只鸟雀却不老实了。
它身躯悄然向上竖起攀升,最后几欲与地面垂直,就这样直上云天。
“啊——!”
某人在素翼玄雀形成的风罩之中大声喊着,声音凄厉,直透云霄。
“爸爸,那只鸟好大,叫声好奇怪?”
“你不知道,那种鸟专门抓学坏的小孩。你听到的就是小孩被抓的声音。”
“啊!原来这么可怕,我可不要被抓,我要听爸爸的话。”
某平民老爹欣然微笑。
辰策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身下光滑平整的巨大羽毛,用力拉扯。
若不是素翼玄雀的身形太过巨大,他这拉扯就令这爱羽如命巨雀不满了,不过幸好,他的拉扯仅仅对于巨大的它来说是挠痒痒级别。
“不要叫了!”
一边顾安之喊道,如果不喊,某人就会在这一路上进行一场原生态的男高音咏唱。
不过,辰策还是很听话的,听闻顾安之的话下意识得闭上了嘴。
“害怕什么,一点事都没有。”
“哎?真的啊。”
此时素翼玄雀已经向上直冲过云海,在云海上留下长长的白色云线,冲上更加湛蓝的苍穹。
天,是一片澄澈的蓝;
云,是一川纯净的白。
玄色的巨雀穿行在碧穹素海之间,冲向北方,一轮艳阳带着无尽的光明,暖暖的照耀着。
一股豪情忽然自辰策心中泛起,有哪一个男儿不对如此壮阔的景象不心生豪情?
“喳——!”
一声鸣叫,伴随着辰策脸上充满男子气概的笑容。
“大丈夫,当胸怀山海穹隆,自行得豪情壮举!”少年对着云海忽然高声喊道。
爽朗如风。
云海之下
雪舞晴骑在一条蓝色的水晶巨龙之上,看着天空,愣愣地出神。
“怎么?又在想他们?”
“喵——”雪舞晴甩了甩尾巴,白色的绒毛轻轻地摩擦坚硬光滑的鳞片。
“不必再想了。”
巨大的长龙长尾甩动,两边的鳞翅挥舞,速度再度一快,一层音爆直接擦着天晶应龙的气场,远远地扩散开。
“你可要掌控这天下呐!”
“嗯。”
雪舞晴缓缓的闭上眼睛,回忆起点点滴滴,那种被关怀的温暖,不同于圣灵山的冰冷。
直到渐渐回想起刚刚得到的功法《圣灵君王势》。
她闭上眼睛,缓缓打坐,一股无形的逶迤如山的帝王之势缓缓散发,虽然不是很宏大,其中却蕴含着一股浩然之气,透发出若雏凤的威仪。
刃斩情回头,龙目之中透着歉然和欣慰,他的时间他是最清楚的,到时候定会将当年那些人一一找上门,然后将这条性命丢上去亦没有什么关系。
刃斩情深吸一口气,下方景色如画,那般美丽。
大地上有着斑斓的花海树木,也有整齐的民居城镇,条条大道如细小的丝线一直延伸到远方。
阳光从云海的缝隙之中漏下的光线在大地上投射出各种各样美丽的光斑,随着风的流动,变换着阴晴。
刃斩情身躯之上,也有那样的威势传出,名曰君王势。
天浩浩,地荡荡,人间红尘。
苗青青,谷茫茫,战后安康。
天地之间,有着人的天下,君王的天下。
天之下,大好河山!
刃斩情飞翔着,一路向南。
此番没有向西行进,而是直向极南的南海之滨。
“师傅,我们去哪里?”良久之后,雪舞晴睁开眼睛,轻声说道。
“海外天,乱花岛,隐世宗门,天舞谷。”
“我要干什么喵?”
“学习,然后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东浩尘大陆的东部,有着一座六元素学院中的地学院。
六元素学院之中,属位于中州的天异院占地实力最强,人才最广;而地异院占地最广,人才最铁血威猛。
其余地、水、火、风四纯元素学院主要就是这个字名字之中的属性和一些与之相关的属性。
木元素便是地学院之中仅次于土元素的第二大属性,也是东浩尘大陆上较为公允的深造之地。
这里因为时差的原因,已经接近黄昏。
一个少年,坐在屋顶上看着火红的落日渐渐变大,渐渐向地平线中沉沦,忽然叹息一声,眼角又是留下两行清泪。
淡薄的木元素纯净地缭绕在他身体周围,似在安慰着他。
他来这里已经有一个月了,作为被救回来的一个孤儿,在这里当然经受了同龄人的一些不公的待遇,但他都忍了下来。
一天之中,他将自己一切时光用在学习之上,只有此时才可以却哀伤一下,放松一下。
他有一个新的名字,自己起的,为了纪念一个事件。
他叫楠恭仇。
为了铭记另一个只记住名字的“仇人”,那个名字叫——辰策!
“你又哭了。”
一个脏兮兮的身影爬了上来,浑身满是泥垢,甚至连胡子和头发都郁结在一起,狼狈不堪。
那日,楠恭仇经过这个人的一些测试,这个人就亲近他很多,没事就关心他一下。无论每天他做多少实验,有多忙碌。
隐隐有共鸣从两个人心中徘徊着,同样满满的仇恨,同样的体质,同样的执着!
“多美的夕阳啊!”
无限美好的阳光,从无数学院建筑的缝隙之中倾撒而下,照耀在两个人身上,如母亲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受伤的心灵。
楠恭仇没有理会脸上奔涌的泪水,从无数晶莹之中,阳光是那般灿烂依然,即使世界都已经在折射中变幻扭曲。
或者说他的世界已经扭曲了。
那轮红日已经有近半淹没入地平线下,只留下血红的颜色大片大片地涂刷在天际的云彩之上。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这一次藏宝图就由你带领家族的人处理吧。”李家族长李天华轻声对床上还在养伤的李明东说道。
“不去!”李明东脖子一梗,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为父也是为你好,你……”
“为我好?你怎么不让我去和朋友们玩,天天把我关在这里,没事就让管家伯督促我看书。”
“你!为父也是为了你好!你知道我李家千年古族,现在家道渐衰,我怎么不希望能……”
“看书是能吃饭还是能算账,《东浩尘千年通史》、《贵族修养之道》、《养气修心学》……这些玩意能干什么?!”
“混账!你也不看看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贵族,天天像你这样吃喝玩乐还是像李天纵那样招摇过市!你们这一代真是太不像话了!”李天华已经在跳脚的怒骂,胡子飞舞,眼睛瞪得溜圆。
“李明东!这一次你必须给我去,带着管家伯,长长见识!”
“切!”李明东在床上翻了个身,“我去就是了,你们这些老家伙也真是的。”
李天华摔门而去,站在外面依旧有鲜花盛开的亭台之中。
他站在一座小桥之上,仰望着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不知为何,有一种英雄末路的感觉。
偌大的家族渐显倾颓败势,小一辈又是没有丝毫争气之处,和自己都有些貌合神离,真不知道这个家族有朝一日交付到他们手上究竟会支撑几年?
他仰望着苍穹,忽然发现一轮早生的弦月,已经挂在低空。
明月经年,今朝明月。
他的发鬓早一经染上些许雪色。
小小的庭院之中,也许风景四时轮回,明月可圆可缺,今日红花可以再度娇艳。
但人呢?
岁月刻蚀,原本已经在了无痕迹处,留下难以改变的沧桑。
李天华看着明月,忽然已经痴了。
在这个假山流水回环,廊腰取径缦弯的古典庭院之中。
天空之上,苍穹之下。
星辰依旧注视着大好河山。
无情的冷芒如最初的规则。
因为星空是最贴近苍穹的心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