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言周身散发着一种冷酷的气息,张一文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臭虫一样,抬脚就能碾死,毫不在意。
他害怕了,牡言不是在开玩笑。
“我真的错了,不要杀我,求你了。”张一文哀求着,乞求牡言放过他,他真的不想死在这里。
周墓觉得牡言做的有些过分了,便再次开口,说道“他已经道歉了,你就放开他吧,别吓他了。“
牡言却是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冷声道,“我对你一忍再忍,见好就收才是聪明人,不过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蠢。”
“是,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张一文痛哭流涕,已经不管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腥臭的蛇嘴离自己不过咫尺之遥,只要牡言松手,立时就会被啃咬成一具白骨。
一滴眼泪落到了自己的手背上,牡言一阵皱眉,嫌恶的将他扔在了一边,沉声道,“想活着就收起你的龌龊心思,老老实实待着,我不保证你还有下一次活命的机会。“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张一文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鬼门关前走上一遭当真让人心惊肉跳。
在庆幸自己还活在世上的同时,张一文怒火中烧,对牡言的嫉恨更甚,他发誓自己一定会洗刷这次的耻辱。
古池不满的说道,“这种人渣,直接扔蛇堆里不就完了,还留着他做什么?”
“你说的倒是轻巧,杀了张一文倒是简单,可这之后怎么办?到时候我们三个就真成众矢之的了。我们三人再厉害,还能挡住十几个人一起扑上来吗?”
古池无言,想想还是挺有道理,谁愿意睡觉的时候,身边卧着一头吃人的狮子,这不是找死吗?
牡言看着愈演愈烈的蛇潮,他知道这些九头蛇不会退了,起码在吃掉自己这一群人之前不会离开。
他拿着铁铲对着岩壁敲敲打打,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坚硬,很适合徒手攀登。
木潇潇发现了他的意图,反对道,“这太危险了,说什么我也不同意。”
“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说话的功夫那群蛇就可能冲上来,况且食物短缺,再等下去,恐怕连这最后的机会都会错过。”牡言细声劝道,希望她能够明白。
“可是、、、、、、”
木潇潇知道他说得是唯一可行的方法,可要她同意却是千难万难。
“那我和你一起上去。”
牡言神色古怪的说道,“能实际一点吗?你能爬多少米,十米还是二十米,别逗了。“
“可你能爬多少米?一千米还是两千米?你会死的!“
“不会的。”
“不,你会。”
“、、、、、、”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吗。
古池在一旁听了好久,拍拍手说道,“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可吵的,我来不就行了?”
“捣什么乱,一边玩去。”
二人齐声斥道,古池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躲在阴影里不断的画着圈圈,诅咒着两个、、、、、、坏人。
牡言心意已决,搜集了所有人手中的绳子,连成一条,应该足够垂到谷底了。
准备万全,他走到岩壁之下,将绳子的一头系在腰间,抬眼望了望冲入云霄的峡壁,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攀登。
古池拉住他,担心的问道,“真的没问题么?”
虽然他相信牡言的判断,但徒手攀岩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除了对攀登者个人技巧与力量的要求外,还与岩壁的纹理,坚硬程度,风速等等都有着很大的关系,即使这些全都克服了,没有登上高峰的运气,那也是白搭。
这座巨山可说是古池从小到大见过最高的了,云遮雾绕,气象巍峨,险峻异常,常人就是看上一眼都觉得眼晕,更遑论是不借助任何设备,就这样从谷底爬上去,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么一定是超人无疑。
可牡言并不是超人。
“还是别爬了,想想其它办法吧。”
牡言叹道,“如果有,我也不愿意做这么冒险的事情,可现在由不得我们选择了,照顾好潇潇,也许这里才是最危险的。“
“那你小心,我可不想看见你摔成一滩肉泥。”
“你小子,会不会说话,既然不想看到我死,那就在下面好好问候各方神灵。走了,好好看着绳子。”
说话间,牡言双臂一展,抓住一块突出的岩石,向上一翻,像个灵猿般急速而上,不久便再也看不到他的踪影,只有绳子在一点一点向上延伸。
看见木潇潇守在绳子边,忧心忡忡的样子,古池安慰道,“他不会出事的。”
她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守在绳边,一刻不离。
哈、哈、哈、、、、、、
牡言口中喘着粗气,虽然脚下踩在微微陷入的岩缝之中,但大部分的重量却仍旧挂在双臂之上,令他疲累不堪。
牡言小心的向下看了看,云雾飘渺,已经看不见谷底的模样了。他的速度已经变得非常缓慢,除了体力透支之外,到了现在这种高度,就是吹阵清风都有可能令他丧命,由不得他不小心。
可现在牡言却是犯了难,再向上已经没有任何可供攀登的地方,只有想办法抓住右上方距离自己一米多的岩缝,才能继续向上攀爬。
可他的体力几乎无限耗尽,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双臂酸麻无比,他想着也许就这样放手会轻松很多,可极限运动就是在这种困境当中不断进取才能创造出一般人一生也无法企及的奇迹。
牡言冒险借着山风左右摇晃,幅度越来越来大,接着深吸一口气,用力将自己向着岩缝的方向甩了过去,身体暂时悬空,这种感觉无以言表,像是在天空滑翔,电光火石之间,牡言单手艰险的扒住了岩缝,砂石松动,脚下便是万劫不复,牡言笑了,自己运气还算不错,又活下来了。
、、、、、
天色将晚,牡言找到了一处相对较大的岩缝,将自己整个人塞了进去,他需要尽快恢复体力爬出峡谷,谷底的人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圆月当空,星河璀璨,不时有青鸟从月下飞过,翩翩起舞,悠然而美丽,可牡言却没有这样的闲情雅致,身体像是散了架似的,沉沉睡去。
清风徐来,万籁俱寂,夜也陷入了沉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