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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诸神黄昏.只有离开,才有启程(上)

大雨滂沱,天空像用墨泼洒上的一层浓淡的黑,湿透的枝叶层层叠叠紧贴,雨珠沿着叶脉在尖端不断滴落,空气里弥漫着雨水、草木与泥土混合的气息。

“呼…呼……”

薇娅背着受伤的墨非在泥泞的路上行走,虽然墨非营养不良的身体比同龄的孩子来说要轻了不少,但是对于本就比墨非小两岁的薇娅来说还是显得沉重的,说是背着,不如说是努力扛着。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浇在两人身上,墨非的脚尖搁到地面,随着薇娅的一点点移动拖出两条浅沟。

薇娅不知道该向着什么地方前进,不知道该如何穿越森林,只能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前方的道路漫长,不知会有怎样的危险,她无法独自前进。

雨水浇灌下的泥土和着腐烂的枝叶,石砾松动。

“哇啊!”薇娅不小心踩到松动的石头,脚下一滑,连带着背上的墨非也一同摔倒,两人顺着路旁的山坡滚下。摔倒山坡下,薇娅马上爬起来到墨非身边查看有没有受伤,裸露的石子砂砾擦破了皮肤,幸好土坡的下面是松软的草地两人除了皮外伤都没什么大碍。

扶起墨非,墨非仍未醒来,紧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缓慢。薇娅松了一口气,左右顾盼,层叠的枝叶掩盖下,一个山洞若隐若现,洞口离地,又有树叶的遮挡,洞内还是干爽的。这不是昨晚的洞穴么?洞里还有昨晚燃过的火堆痕迹。

薇娅笑了笑,明明走了那么久,怎么又回到了原地。她扶着墨非,一步步走进山洞中。将墨非轻轻放到地上,用魔法将火堆点燃。火苗摇摇摆摆地升起,发出光与热,温暖让薇娅稍微感到安心。

但是,现在不是安心的时候!薇娅摇摇头,把脑中想要休息的想法统统推掉。

嗯……我想想……好像在爸爸受伤的时候妈妈都会这样做……薇娅解开墨非的混着血和雨的衣服,瘦削的少年的身体白皙没有血色的皮肤上干涸的血迹斑斑点点,“呜……”薇娅用手捂着嘴眼泪流出眼眶,流过早已干燥的皮肤有点刺痛。

薇娅从空间戒指里拿出药品,玻璃瓶装的红色粉末,用血犀角研磨成的粉末,有止血止痛消毒化瘀的奇效,血犀虽然不是什么稀有的魔兽,但是一般群居在火山的岩浆中,环境恶劣一般没人会冒险靠近,而且只要伤害其中一只其他的血犀便会不顾一切向敌人发动攻击,这种种因素让这成为一种名贵的药。

薇娅手里拿着药瓶,有点疑惑:“嗯……这个要怎么用啊……不管了!”说着打开瓶子将药粉尽数倒在墨非的伤口上,恨不得将墨非整个人都被药粉盖住。如果这时有人在一旁一定会非常惊恐地大叫起来,这是何等的暴殄天物啊!这种药粉只需要倒一点出来化在水中,之后将含有药物的水涂在伤口上就可以了,而这一点水在市面上有价无物的东西!浪费啊浪费啊!

上好药后,薇娅给墨非盖上毛毯:“这样就好了……”虽然洞里有火温度并不低,但是因为墨非的衣服还没有干透,薇娅又没有男生的衣服(就算有薇娅才不会给一个男生换衣服!)就只能这样了。

薇娅也裹上毛毯躺在墨非身边,洞外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天色比之前要暗,估计已经是快晚上了吧。薇娅偏头看看身旁的墨非,金发有些凌乱的侧脸,翘起的睫毛下落着一小片扇形的阴影,让整张脸看起来更苍白,明明只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却终是一副大人的样子真是让人觉得不爽又……心痛。薇娅想,然后闭上眼睛,火苗噼啪作响、雨水滴答、身边的少年轻轻的呼吸声……在耳边交织。

白色的大殿中,十二翼的天使神像伫立着,神像之下,一个虚影静静站着,用手中的杖击打了一下地面。似乎发出了声音又似乎没有,那不是耳朵能听到的声音,而是在灵魂中回荡的声音,像是银针落地一样清脆的声音一直穿行到灵魂深处。

“唔……”我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长着白胡子的老脸,嗯……这是谁啊……

那张老脸突然变得狰狞:“快起来啊!小鬼!!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呜哇!!”吓得我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啊哈哈……原来是天主啊……”

“哼!臭小鬼!你快想想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天主一边说一边用力拧着我的耳朵,我大叫:“啊!!痛痛痛!!我不就是强行使用了第四斩么……”

“哼!”天主放开我的耳朵(我心痛地揉揉我可怜的耳朵):“不就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什么危险?强行使用第四斩对你的身体来说是危害极大的,力量在经脉中流动,有着一定的规律,你强行使用第四斩打乱了力量运行的规律,加快了力量运行的速度,你的经脉还不能承受这样的高速,你以为你是神么?如果经脉破裂别说你还想成为大魔法师了连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这次要不是我以灵魂之力为你护住经脉怕是你现在就不能来见我了……诶……说不定还能见到,那就是你也成为这剑的魂……”

“墨非,”天主摸摸我的头,面无表情,这一次我竟然读不懂他眼里的一切,他说:“你要知道,你的力量很强大,如果无法正确地使用你的力量不仅会伤害你自己还会伤害到别人,这样,你愿意么?”

“如果不愿意的话,”天主把手拿开,“那就学会运用你的力量,还有,”

“活下去,直到你可以把你的身体交给我的那一天。”

我张开眼睛,洞内的火已经熄灭,借着从洞外照进来的天光能看到上方漆黑的洞顶,转动酸痛的脖子,薇娅躺在我的身旁还没有醒来,洞外的雨已经停了,一股清新混着花草香的空气飘进来,真是个宁静美好的早晨,可是浑身的疼痛提醒着我昨天发生的战斗是多么激烈。

我尝试着站起来,呀呀呀可是浑身没有力气根本动不了啊,果然如天主所说的那样吗……强行使用的力量使经脉扩张而变薄,必须让经脉得到休息才能让力量的使用不会受到阻碍。唉……看来这几天都要好好休息了。我再次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一切,洞里火焰熄灭留下的气息、薇娅的气息,洞口滴落的水珠落地破碎的气息、空气流转飘入洞里的气息,洞外万物生长的气息……尽管经脉损伤,但是气的运转也变得顺畅,让探知外界力量的能力更强。

气是什么呢?气是存在于每个人体内的力量,经由经脉的运输流经人体的每一个地方,因为有气的存在才有修炼气的人存在,这些根据气的强弱分成不一样的力量等级:最初级的斗者学徒、斗者、斗士、武士、战士、最高级的战神,从武士开始每个阶段分为三个等阶:初等、中等、高等,铁拳伯伯就是一名高等武士;其中,斗者学徒相当于初级的魔法学徒,斗者相当于中级的魔法学徒,斗士相当于高级的魔法学徒,武士相当于魔法师,战士相当于魔导士,而战神相当于法神。(魔法学徒、魔法师、魔导士、法神是元素力的修行者的力量等级,每个等级都有三个等阶。)(←别问我之前为什么不说,因为是刚想到的哈哈哈哈哈)

“唔……”薇娅翻了个身醒来,醒来看见我在看着她,先是愣了愣然后整个人跳起来扑到我身上,痛得我哇哇大叫……

“没事了么?有什么觉得不舒服的么?”

“没事了……除了被你压得很痛之外……”

“啊啊!对不起!”薇娅赶紧跳起来站在一旁,说完又好像意识到什么,脸红红好像很生气地说:“什么嘛!我可是在担心你!!”

“噗——哈哈哈……”看着她气鼓鼓可爱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好像浑身的痛都没有那么剧烈了。

“唔!!你还在笑!!”

“好啦好啦,我不笑了,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我扶着岩壁,努力让自己站起来,随着我的动作从我身上落下一地红色的粉末,啊咧,这是什么?是药吧?我没有多理会,直到很久之后我才后悔当时没有一点点捡起来,败家啊!

“诶?!这么快?你都还没有完全康复,不应该多多休息么?”薇娅不解。

“薇娅……你还不明白么?”我转回头看着她。

“……明白什么?突然这么严肃……”

“我刚才好像感觉到在森林的深处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苏醒了,正驱逐着魔兽向着我们这边冲过来了哦……”

“啊!!!你不早说!!”

“呀……刚才笑得太开心忘记了……”

“那我们找个地方藏起来就好了,等你养好了伤再离开……”

“不行的……”我说,“那些魔兽说不定就是冲着我来的,是来阻止我离开这片森林的。”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概和我的父亲有关系吧,隐隐约约有这样的感觉……”为什么是父亲不是母亲呢?我完全想象不出如果母亲是罪魁祸首的样子……

“是因为你爸爸是个赌鬼,欠了很多钱然后抛妻弃子么?(←听侍女们说这样的男人有很多。)没关系!把钱还了就好了!我有很多钱!”说着,薇娅拍拍手上带着的空间指环,精心雕琢的金戒指,单独出售都能有一个好价格,更别说戒指上镶嵌的那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看着那反射的红色光芒就让人垂涎欲滴……更别说这还是一件空间法器!(请快收起来!亮瞎了奴才的狗眼!!)

“不,我想欠下的应该不是钱吧……应该是一样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所以……”我看着洞外那渐渐明亮的日光,“所以要我用比生命重要的东西来偿还,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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