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加,我该怎么办?”我坐在沙罗双树下,将头埋进双膝,“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从那天晚上起,奇就对我一直避而不见,原以为过几天就没事了,可是,当我从禁闭室里出来以后,奇仍然躲着我。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深深地纠缠着我,让我烦躁地不能自己。
沙加淡淡一笑:“你自己,是怎么看的呢?”
我抬起头,伸手向空中茫然地想要抓住什么,心里一种莫名的失落。
“我像习惯了空气一样习惯了奇在我的身边。很多时候,我们并不在一起,但是我的心里,始终是安定的。因为奇的心,始终和我在一起。”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之间,似乎有了距离……因为我老是让他为我担心么?所以他厌烦了,想要离开我么?”
“空气……要离开我了么?”我怔怔地看着天空,眼泪流了下来,“我从来……不知道,奇对我是这样地重要……我把他当成我的一切……可是我自己,却一直不知道……”
“我坦然地享受着他给我的一切,担心、挂念、呵护、宠溺……却从来没有给他一丝回报……哪怕最微小的回报,都没有……”我的心口剧烈疼痛起来,“沙加,我该怎么办?是去找他?还是结束这一切?”
“为什么……想要结束这一切?”沙加看着我,目光非常平静。
“我……”我怕冷似地缩紧身子,低下了头,“去找他?我能做什么?之前就什么也没有为他做过,之后……又能为他做什么?我只能……让他担心而已。”
“如果我的存在,对他而言只能带来担心和失望,又何必……”
“珂啊——你忘记了吗?奇曾经说的那句话。”
“什么?”我泪流满面地抬起头。
“有时候,只要能够守在爱人的身边,即使只是每天看见他而已,都是很幸福的。这心情,不止爱妮,奇也是这样的啊。”
“只是……看见而已……”我喃喃地念着,心里一阵颤动,忽地站起来冲了出去……
“什么?你想去服侍处女宫的珂大人?”奇转过头看着面前跪着的少女,淡淡地说,“这样的事情你应该自己去和她说,或者去找教皇。找我做什么呢?”
“可是……”少女怯生生地抬起头,“我向教皇表达了我的意思,教皇也替我转达了,可是珂大人说她现在不再需要侍女了……奇大人,姐姐曾经说您和珂大人关系最好了,您的话她会听的,求求您去劝劝珂大人,让她收我吧。我们家……我们家……”少女说着哭了起来。
奇的手一颤,银星砂洒落了一点下来。良久,他深呼吸一口,平静地说:“不要胡说,我和那个珂大人,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你还是回去吧,或者自己去求她。”
少女失望地看着奇,哭着慢慢地站了起来,突然脚下一滑,一下子扑到奇的身上。奇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没事吧?”少女扶着奇的手臂,摇摇头站好,正要答谢,却发现奇的目光定在了她的身后,下意识地回过头,处女宫的珂大人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地看着他们。
我颤抖着唇看着眼前这一切,心口痛得近乎窒息。
“打扰两位亲热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口气平静,语言却出乎自己意料的尖酸刻薄,“不过奇大人下次再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把门关起来呢?再不济也应该在门口挂个牌子写上‘亲热中请勿打扰’吧。”
“珂大人,您误会了……”少女似乎急切地想要解释什么,可是我根本无心听她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奇。
“娜拉,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奇轻轻地对少女说了一句。少女为难地看看我,又看看他,低着头走了出去。
娜拉走后,我站着不动,握紧双拳拼命压抑着激动的情绪。
奇静静地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需要说什么呢,他不需要对我做任何解释,我是他什么人呢!我颤抖着,突然心口一痛,咳地一下,一道红艳艳的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奇一惊,连忙走上来伸手就要扶住我。
“你别碰我!”我啪地一下打开他的手,恨恨地盯着他,“我死我活,不关你的事!”说着一阵激动,哇地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你疯了!”奇又气又担心地看着我,“你的伤还没好啊!”
“你管我?!”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说什么只要能够守在爱人的身边,即使只是每天只能看见都是幸福的。全是骗鬼!我……”奇一脸震惊地看着我,我又气又急又伤心,“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异次元空间————”
奇动用念力费了好大劲从异次元空间返回,刚一落地,锤子、钳子、银星砂就雨点似地追杀过来。
“你干什么?!”奇一边躲避着暴雨似的袭击一边气愤地大吼。
“我杀了你这个混蛋!”我泼妇似的随手抓起任何拿得起来的东西看也不看就没头没脑地砸过去,“反正没你我也活不成了,不如先杀了你做个垫背!”
“什么?!”奇意外地一呆,砰地一下被一个青铜头盔打中了,我疼得一哆嗦,丢下手里的东西扑了上去。
“你刚才说什么?”奇不顾头上被砸出来的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发现他没事,我眼睛一瞪:“杀了你做垫背!”说着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再上面那句!”奇呛了一下抱住我。
我一愣,脸红了:“你管我?!”说着双手更加用力起来。
“咳、咳……”奇涨红了脸,我慌忙松开手,还没来得及说话,腰上一紧,奇吻住了我的唇……
我的大脑轰地一下一片空白,僵直地站着,灵魂仿佛一下子飘得很远,只留下唇齿间温润的触感在意识深处颤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奇轻轻地放开了我,眼前的我一副完全傻了的样子怔怔地看着他,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不禁也有些慌乱,自己好象有些过分了么?
幸好,我的眼神渐渐地恢复了神采,只是仍然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指尖轻触着唇,刚才的那种柔软温润的感觉好象一下子变得很遥远。“是了,这是梦!”我喃喃自语,“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什么?!”奇惊讶地看着我,“做梦?!”
“做梦!我在做梦!”我喃喃地说着,眼神变得游离起来,要不是怀抱里真真实实的温暖的身躯,奇差点也怀疑自己在做梦了,看着我一副茫然的模样,奇的心底陡然升起一种怜爱。
“梦就梦吧!”他低下头,又含住了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