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两个人的脸都变红了,不过脸最先变红的是幕玲。
的确,两人是每天都睡在一起,但却绝对没有发生什么,因为两人初遇不久后的大多数日子,两人都在逃难,因为没有条件,也为了更安全,所以两人选择了睡在一起。
直到半年前,两人的日子才好过了许多,但是已经一起睡习惯了,哪里分的开,所以两人一直睡在一起,因为危险随时可能会来。
不过两人都习惯了,哪里注意到那么多,如今旧事重提,两人顿时想了许多。
幕玲想到的很简单,只想到了每天抱着的那消瘦但挺拔的身子,还有那比自己身上还要浓郁的体香,但即便是那样,也还是脸红无比。
而叶宁想到的则多了许多,一起睡了几年,难免磕磕碰碰,然后碰到了不该碰到的地方,或许幕玲还小不休息,而他正是青春年少,热血好动的年纪,哪里会记不得?
“咳咳,还是说说这张纸吧。”叶宁轻声道。
幕玲也是赶忙点头。
南宫轩笑了笑,拿过那张纸,然后看了看,皱了皱眉。
看到纸上的名字,他自然明白了过来,想着那永远留着过肩长发的乖巧女孩,眼神变得温柔了许多,“我本来想着自己动手的,但哪里知道,貌似你哥比我更在乎。”
叶宁叹气摇头,“别忘了她是我的未婚妻。”
南宫轩愣了愣,道,“定亲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屁孩,那个时候我已经和她是玩伴了。说到感情,你哪里有我和她的深。”
“我要三个。”叶宁道。
南宫轩挑了挑眉,摇头,道,“两个,那两个主谋,我来。”
叶宁摇头,“四个都是我的,那时候你在殿里,却没有动,是我动的手。”
南宫轩沉默,想着那天夜晚,那座大殿里叶宁的血红眼神,竟是没有反驳。
他撇头看了看幕玲,道,“真的只是妹妹?”
“装不下别人了。”叶宁叹气。
南宫轩笑了一声,“再过一个月,书院招生,我自便来接你。”
“不用来了,儒院我会自己找地方,自己去的。”
南宫轩点头,走出门,走出院子,自驾马车离去。
叶宁走到门前,目送他离开,然后回到座位,看着疑惑的幕玲,准备回答她的问题。
“哥,到底什么事,你们吵的这么厉害,什么两个四个的?”
幕玲端着茶杯,不冷不热的道,似乎只是随便问问,但是叶宁和小丫头一起生活了不短的日子,哪里不知道这丫头的意思,但是他不打算告诉她全部。
“杀几个人而已,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我这辈子注定活不长,也不太平,但是你却执意要跟着我,赶都赶不走。”
幕玲吐了吐舌,可爱的笑了起来,“那时候我就遇见你一个好人,要是收养我的人家是坏人,我该怎么办。”
“哪来的那么多坏人!”叶宁撇嘴。
“你不就是。”
叶宁挑眉,想了想,自己的确算不上好人,但他马上就醒悟了过来,双手邪恶的抓着幕玲,嘿嘿的笑着
“你居然说我不是好人?”
“啊……好痒……脚心别捞……啊!!”
……
这是宣宁十七年春末的最后一天,也算不得上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但是叶宁想到来成京三个月,居然发生的事情还是那般无聊,而今,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但是他永远有目标,比如纸上的那些人。
纸上有七个人,三个人与当年的那事有关,所以他决定先从这三个人下手,至于其他四个人,那不是他所能接触到的人物。
第一个人,当今朝野的权贵人物,环溪娘娘的亲信大臣,也是当今陛下身旁某位太监的早年好友,官至四品的军部文书监察。
此人虽官职偏僻,不入朝野,但是平日里却能接触到极多的官员,所以暗地里,不知贪污受贿,藏了多少银子。
因为军部文书监察位置极其特殊,也有一部分的独立性,比如偷偷的搞一个不太重要的军部官职出来,然后从有钱人或有心人手里搞点银子来用。
说起来,大齐帝国国势强大,虽然中央的军部官职不能妄动,但是在中央之下,不知有多少地方,也又不知有多少地方军队,而那些诸多地方之内,谁知道有多少官员被暗杀死亡,又有谁知道有多少人偷偷买个军官来做。
因为一个地方的军小官职,根本不会被重视,而且把某个士兵提为军官,根本太过稀松平常,升官这种事,只要一个上一级的官员背了个案底,军部也必定会批,因为一个地方小官,实在是不能惊动那些朝廷的大人物来讨论。
而他,刚好是地方军部文书总鉴定,手底下有无数的文书鉴定员,可以随意把一个文书时间拖长,这又可以贪一笔银子。
所以,军部文书鉴定虽然明面上只是个鉴定和下发军部文书的地方,但是暗地里,却是个极赚钱的小官,也是个极危险的官。
自然,朝堂之上大人物们很少接触这个官职,一直不重视,所以这个位子一直不被人广泛了解,而对这个位置了解的人,哪个不想要把位子抢过来。
所以,这位监察大人随时都可能面对危险,所以为了避免这种危险,他偷偷的给宫里的那位太监好友不知塞了多少银子,然后那位太监不紧不慢的收了一大笔银子,把监察这个位置的重要性给环溪娘娘说了一通。
然后,环溪娘娘自然找他说了些闲话,然后微笑的说了些想法,然后这位文书鉴定自然投进了环溪娘娘的麾下,然后得到了一批实力强大护卫。
因为他的这个位子,的确是很重。
尤其是对于环溪娘娘来说。
对于文书鉴定来说,他最怕危险,最喜欢银子,其他的都不在乎,所以即便是做了条有主人的狗,但是对他来说,既没有了危险,又有大把银子赚,有没有主人,有什么关系呢?
收些银子,然后随意给地方的将军配一个军官过去,就说是上面拨下来的,又有谁敢问上面去呢?
自然,想法是很好,银子他也赚了很多,也为那位环溪娘娘做了很多事,也得到了很多环溪娘娘给的好处,如今的他,在官场上,也算是如鱼得水。
因为平日办事极为小心,所以他没有什么仇人,他是这么想的。
但是他却忘记了,在十七年前,他上任第二年的那个晚上,在宣宁帝登基的晚上,他鉴定了一个文书,然后确认之后,一家大户被满门抄斩,无一生还。
他确认没有人活下来,所以十七年来,他都忘了那件事。
但是他不知道是,有一个人死了,但是他还活着。
所以他注定会死。
……
叶宁不知道那位监察的经常出入地方,但是知道他的名字。
上官阳艺。
听起来是不错的名字,叶宁这么想,所以死之后,在地狱应该会很舒服。
只是,他知道上官阳艺身旁有很多侍卫,而且是很强大的那种,而他恰恰没有什么实力,所以他决定仔细想想。
成京政治腐败,大多数官员爱好俗世之事,所以叶宁决定先从青楼开始查。
成京很大,因为当年的皇帝们都很高傲,觉得自己是大陆最强大的国家,那么,自己的国都,便理应是大陆最大,所以成京曾多次扩建。
虽然成京的城墙不能拆,但是城墙外,也还是可以住人的啊,所以如今的成京,早已经不是一块城池那么简单。
光说其巨大的占地面积,就把成京城划分为了两个大区域,成京内城,以及成京外城。
皇宫,在成京内城北面的广大区域。
叶宁的能力有限,自然没有把握搜索完外城的广大区域,而且他也不相信上官阳艺会去外城做堂客,所以他开始流连于成京的青楼之中。
成京性格开放,所以看到叶宁一个半大的孩子逛青楼时,路人们并没有觉得异常。
成京里,不知有多少十三四岁便开始做房事的有钱人家的少年,也不知道有多少拿着大把钞票逛青楼的刚满十六七岁的小少爷,所以,路人们只是把叶宁当成了那些少年。
但叶宁不是,他逛楼子,只是喝些茶,然后听着楼里闲人的交谈,然后用自己的意识判断上官阳艺会不会来这里。
虽然出门时幕玲很反对他这么做,但是叶宁说了他的本意之后,幕玲便放下心来,但依旧有些抵触,所以叶宁只拿了很少的银子,根本没有嫖资,而他也根本没有做那些事情的打算。
中午时,叶宁便开始逛楼子,然后坐一个时辰便离去,直到傍晚时,他已经逛了四个楼子,却依然没有遇到任何有可能的地方。
所以,傍晚时分,他踏着疲惫的步伐,回到了家。
路上行人看着从楼子里出来的叶宁,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以为他和楼子里的姑娘玩的太高兴,所以有些疲惫,于是有几个人笑了笑。
叶宁知道这是成京的常景,所以他只是平淡,然后对路人的谈笑只是和善的微笑,没有说什么。
……
下午,回到青龙门三十二街的家里,幕玲看着自家老哥苍白的脸,愤怒到了极点。
叶宁苦涩,摸了摸幕玲的头,道,“哥哥只是逛累了,没有做什么,老哥从不撒谎,至少对你没有,你知道的。”
幕玲点头。
看着幕玲勉强的眼神,叶宁知道自己又输了,然后默默的给饥肠辘辘的妹妹做饭。
吃完晚饭后,叶宁依旧是冥想,练剑。
说是练剑,其实也就是拿着一把木剑,然后盘膝而坐,开始冥想。
这种事情很枯燥,但是却必须要做,而这个时候是幕玲最无聊的时候,他知道他的哥哥努力修行的目的,所以她这个时候会很自觉的玩弄些针线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