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啊,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身是血的来我这里,求我把他藏起来……”河伯叹着气,似乎还能看到那个浑身是血的金乌。
“他有说过,自己怎么受的伤吗?”我问道。
“他说是被仇家追杀的。”
“仇家?”怎么样的仇家……而且,他不是秦王政,秦始皇吗?秦始皇早就死了,可是……不,不对。在金乌这里,无论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他的存在本就是一个颠覆,就似乎小说里的人物跳脱出来,但是他却是真实的,所有事都真真切切的发生着。
我正想着,身边的那扇门“砰”的一响,吓了我一跳,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门上的青铜锁撞击着这扇古老的门,发出阵阵闷声。
“公主,我们先离开这吧。我们的气息怕是打搅了李夫人。”河伯从乌龟背上下来,搀着我走开。我回头望着那扇古门,斑驳的青色,似乎不像是青铜,好像只是一块石头,上面还有些许青苔。一把巨大的青铜锁挂在其上,那门里面的东西又撞击了一声。
“金乌他,什么时候回来?”我问道。
“金乌大人白日里不能在外多做停留,天亮前,他便会回来的。”他将我送到那间房间门口,便慢慢向着荷塘走去,渐渐沉入塘中……
我坐在案前,手边的蜡烛流着泪。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见他,可我害怕见他。心里压抑的东西不知何时偷偷溢出,似乎有什么东西将我推向了金乌,要让我迫不及待的去见他,去告诉他,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可是我还是在怀疑,这就是我的情意还是子规的情意。河伯说我还没有认同子规,我到底……
我正在想着,门已经被推开。“我回来了。”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必说,是他。
我回过头去,他还是身着黑袍。我直直的盯着他,没有吭声。
他将门关上,走了过来。“何以这样望着我?”他说。眼中透着笑意,他的眼中似乎只有我一般。
耳边仿佛又响起秦王政浑厚苍劲的声音:“何以这样望着孤。”
此刻我才知晓,哪有什么认同不认同,哪有什么子规沈寒秋,金乌秦王政。无论我是谁,无论他是什么身份,那份情意还在,一直在……
我突然的拥抱似乎是吓到了他,我没有解释,只是紧紧的抱着。他倏而笑了一声:“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环着我,轻轻的拍着我背,安慰道。
“你……为什么……”我与他分开,看着他的眼眸,“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秦王政。”
他的神色忽然阴沉下来,我的心也随之一沉。他放开了我,声音透着凉意,说:“谁告诉你的这些浑话?”他看我的神光如同看着陌生人般冷漠。
我看着他,不知如何自处,良久也说不出话来……
他说:“你好好休息吧,事情会处理好的。”他说完便要走出去。
我追问道:“既然你不是,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帮我?”
他驻足,却没有说话。
我继续追问着:“为什么,昨晚……”
“昨晚,你的噩梦是我的过失。有不好的东西跑了出来,渗入了你的梦里,我只不过是赶走它。”他说完,便走了……
我紧皱着眉,难道我想错了?他不是?可是河伯的那番话……
我快步出门大喊着:“河伯,河伯!”
河伯从荷塘中缓缓的走了出来:“诶诶诶,公主,有何吩咐?”
“你方才告诉我,金乌说他平了天下?又说遇到了一位公主,你还说他总是看着一枚青玉?”我着急的问道,可是河伯却仿佛听不明白,我再三强调着,他却恍若未闻,最后直接告诉我:“哎呀,公主大人,您是听错了吧。”
我一急,用力的摇着他:“你方才就是这么告诉我的!!!你怎么又……”我忽然明白了什么,说:“是金乌吩咐的吧。”我将他放开,没有再去逼问他。
金乌一定是在撒谎……
“没错,金乌就是在撒谎……”一个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响起。
我猛地回过头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向前看去,只有那扇古老的青石大门安静的嵌在墙中。没有撞击,但是那青铜锁却慢慢的晃动,和那门发出了脆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