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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下第一锅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太极谓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即是太初、太一也。”

————《易传·系辞上传》

欧阳静驱车带着三人驶出了紫气大道,然后在真源大道一家古朴的老店门前停了下来,老店之上一张大匾,被两旁的大红灯笼照的熠熠夺目,道青抬眼看去,只见上书“天下第一锅”五个酋劲大字。下面落款一行小字,竟然是武当张三丰。道青撇了撇嘴。

“张三丰是谁?”道一歪着脑袋顺着道青的目光看了一下匾额。

“一个疯疯癫癫的胖子。”道青回道。

“哦。”道一哦了一声,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

看到又有一辆车停到门前,一个店小二打扮的年轻小伙殷勤的跑了过来,“老板,几个人?”

“四个人,老地方,四象斋。”欧阳静答道,好似经常来此,也没问,径直开着车准备进入地下停车场。

“不好意思,客官,今天客人太多,所有包间已经排满,停车场也已经没有位子。您看可不可以停在外边,然后坐在大堂,我跟您呀,打个八折,怎么样?”店小二笑脸解释道。

欧阳静想了想,“那好,要一个靠窗的地方。”然后依着店小二的指挥,将车停在了路旁,然后四人跟随着店小二进了店里。

只见里面雕梁画栋,清一色的古色古香的红木,连通向二楼的楼梯也是仿古的,在大堂的左边。大堂两边,一排排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上面统一的刻着天下第一锅五个小字。此时整个一楼已经座无虚席,众人跟着店小二到了二楼,也是几无虚席。店小二将几人引到了一个靠窗子的桌子旁,拿下肩上的抹布,使劲的擦了几下本来就已经一尘不染的桌子。

“几位,来点什么?”店小二拿出一个木制的点菜单,递给了众人。

欧阳静将菜单递给了道青,“青姐姐,您先点。”

道青正自把玩着桌子上的紫砂小茶壶,推脱道,“欧阳姑娘常来,还是欧阳姑娘来点吧。”

欧阳静又将菜单递给了斜对面的道一,道一摆了摆手。

“还是你点吧,你常来,点点招牌的。”谭静雅言道。

于是欧阳静不再推脱,只是将菜单合上,然后直接递给了店小二,点道;“来一锅两仪火锅。料要足。一份四象丸子,一份八卦小菜。一瓶老子酒吧。”

欧阳静还没说完,旁边的道青忍不住噗哧一声,乐了。

道一也是,脸憋得通红。想要笑,却又艰难的忍住。

谭静雅也忍不住乐了。

“怎么了?人家都是这么点的呀。”欧阳静疑惑道。

道青笑得直摆手。

这时,店小二惦着一个锅过来,放到了桌子中间的凹槽里,然后弯腰打开了火。

道青看着一锅的清汤,“这不是混沌么?”

“哎呀,客官您好眼里,这天下第一锅呢,可是我们的招牌菜,炖的就是一锅混沌,象征着天地初开。”

然后店小二又拿起了一个S型的遮挡版放了进去,将两边分开,一边又加了些羊汤,一边放了些辣椒底料和牛骨汤。然后放上了一个白色虾丸,一边一个墨鱼丸。这就是混沌初开,一阴一阳的两仪。客官您慢用,说着店小二退了下去。

道青真是大开眼界呀,眼睛直直的盯着逐渐滚起来的汤料和左右翻腾的一白一黑的两个丸子。正自思考,这时,道一愣愣的问了一句,“师姐,啥是阴阳?”

道青拿筷子敲了一下道一的脑袋,“这你都不懂?”

道青开始端起了架子,就像师父教授徒弟一样,说道:“混沌初开,浩瀚宇宙间的一切事物和现象都包含着阴和阳,以及表与里的两面。而它们之间却既互相对立斗争又相互资生依存的关系,这即是物质世界的一般规律,是众多事物的纲领和由来,也是事物产生与毁灭的根由所在。天地之道,以阴阳二气造化万物。天地、日月、雷电、风雨、四时、于前午后,以及雄雌、刚柔、动静、显敛,万事万物,莫不分阴阳。人生之理,以阴阳二气长养百骸。经络、骨肉、腹背、五脏、六腑,乃至七损八益,一身之内,莫不合阴阳之理。所谓太极,就是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即是太初、太一也。而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和我们道家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个道理,怎滴又不懂了?肯定没有好好念书,回去再罚你。”

岂不知,道一虽然所有的都熟记于心,怎奈一个没几个月大的孩子。短时之内怎能领悟的了这些高深的问题。

道一揉了揉脑袋,笑道:“我懂了,就像这太阳,太阳为阳,月亮又叫太阴星,为阴。就像这衣服,正面为阳,反面为阴。正如这盘子,上面为阳,下面为阴。对不?”

道青点了点头,正要说孺子可教也,岂料道一又说了一句,“师姐比我大,我们互相对立斗争又相互资生依存,师姐为阳,我为阴。对不?”

谭静雅正帮着众人倒完酒,然后抿了一口,听到此言,一口酒喷了出来,正喷到了对面正自听的津津有味的欧阳静一脸,锅里面也喷到了一些。

道青脸涨的通红,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起身就要揍道一。被谭静雅一把拉住。

“大过年的姐姐莫要生气。”谭静雅道。

道一不知怎地又惹到了师姐,低着头不敢说话。

欧阳静拿纸擦了擦身上的,脸上的酒水,打趣道“哎呀,我去,公主,你口味好重呀。”

“去你的。”谭静雅也忙拿出手帕帮欧阳静擦了起来,然后转头就要叫小二过来再换一锅,道青忙拉住说,不用的。道一和欧阳静也点了点头,一致同意不用换。

几个人擦了一下桌子,这时一个店小二推着一个小车,过来,然后将小车停到了旁边。

“客官,您点的小菜,请慢用。”

“青姐姐对道教理解的这么透彻,我从小就对这些个东西感兴趣,上学时,还跟着教官练了四年的气功。以后有什么疑问还要向青姐姐多多请教。”欧阳静一边将小车上的盘子拿了上来,一边说道。

众人看去,原来所谓的四象丸子,就是虾丸,鱼丸,牛丸,羊丸四种丸子。八卦,就是牛肉,鱼肉,羊肉,香肠,腐竹,蘑菇,油麦菜,白菜八样生盘。

“你老毛病又犯了吧。”谭静雅放了几个丸子进去。

“不过道一哥哥今天耍的那套拳法确实好看,有空可以教教我不?”谭静雅站起身来帮道一调了些调料。

“啊呀,真的?青姐姐,一哥哥,小妹徘徊在修道之外多年,你们可要收了我这个尘世的弟子呀。”欧阳静做扭捏状,帮众人倒了些酒,然后站起身来。

“来,为我们的相逢,干杯。”

“新年快乐,干杯。”

“新年快乐。”

道一没喝过酒,碰了一下,学着众人一饮而尽,只觉得初入喉咙时,甜甜的,香香的,充斥着水果和稻谷香,入了腹中,顿时一股辛辣传来,感觉小腹暖暖的。道青倒是偷尝过道明的烈酒,难喝的要死,哪里想到,酒也会有如此好喝的,也喝了几口。欧阳静在那里一个劲的拍照,发微博。

“唉,我们结拜为兄妹好不好?”欧阳静向谭静雅抛了一个媚眼。

谭静雅正要说这妮子,想起一出是一出。看到欧阳静抛过来的眼神。顿时会意。也举起酒杯喊着要结拜。

道一看了一眼道青。

“不知姐姐今年贵庚?”

道青一听,这个好玩。思考了一下,说:“我今年二十有八岁。”

欧阳静道:“我今年二十四,静雅二十三。道一哥哥你呢?”

道一正待说话,陡然感觉腿间一阵剧痛传来,忙闭上了嘴巴。

欧阳静和谭静雅都期待着看着道一。

只听一旁道青嘿嘿笑道:“他,26岁。”

”那道青姐姐是大姐,道一哥哥是二哥,我是老三,静雅老四,来干杯。”

“干杯。”

道青和欧阳静摇起了骰子。只是输多赢少,道青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有些头晕了起来。欧阳静将自己的肩膀借给道青依着,嗅着道青发丝传来的淡淡的清香,欧阳静有那么一阵恍惚。就像第一次谈恋爱一样,心里竟有那种青涩的,说不出,道不明的悸动。

谭静雅看了看道一。眼里满是浓情蜜意,欧阳静推了一下谭静雅,眼睛动了动。谭静雅忙回转身,结了账,两人扶着道青,道一离开天下第一锅,欧阳静要去提车,被谭静雅一把拉住,几人只好步行着去往太清宫广场,和大家一起守夜。

天下第一锅二楼的一个角落里,一个黑衣女子,依偎在窗前,看着下面的道一和道青,轻轻一笑,转身出现在了店门前,门口迎宾的小二陡然感觉后脑勺阴风阵阵,一回头,看到一个女子出来,赶忙赔笑喊道:“客观慢走。”但是任他怎样的睁大眼睛,愣是没有看清女子的面容,兀自打了个冷战。突然一只手拍上了店小二的肩膀,店小二兀自吓了一跳,魂都快出窍了,一看是熟人,赶忙赔笑着迎了进去。

楼上,一个服务员到挨着窗子的位置去整理桌面,正擦拭桌面的手抖了一下,眼睛死死的盯着桌脚的那一叠纸钱。

老板也跑了过来,旁边也围上了几个伙计。

“可能是谁开的玩笑。”老板看了看那一锅清汤混沌,还有旁边的几多小菜,想必客人没有动一勺一筷。

”唉,又一个吃白食的。”一个小二叹道。

老板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等大家都散去了。一把将纸钱揣进了袖子里,然后进了里间。

道青一路上躺在欧阳静怀里说着酒话,一会道一不听话,师姐打你,之类的。弄得道一的脸越来越红。到了太清宫广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全部都是人,里面烟花齐放,煞是美丽。道一已经将酒逼了出来,很是清醒。他从欧阳静手里接过道青,然后轻轻的搂在怀里,看着道青红红的脸蛋,感受着道青的体温透过衣服传到自己的胸膛,心里波涛汹涌,脑海里满是道青从小照顾她的那些情形,帮他抹掉嘴上的污渍,帮他拍掉身上的尘土,帮他梳头,帮他缝补衣服。想着刚才道青说的醉话,陶辉仰望着这满天星河,想着,就这样一世也好。

凌晨的钟声想起,整个城市守夜的人们顿时欢呼了起来。道一怕道青着凉,向谭静雅,欧阳静告辞。

谭静雅道:“我后天生日,就在真源国际大厦,你们一定要来哦,后天早晨我派人接你们。”

道一刚要拒绝,不知道青何时竟然醒了,在道一怀里挥手道,“后天一定会去。”

欧阳静躺在谭静雅怀里,跟道一和道青挥了挥手,“公主,我们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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