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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祈福

知足者不以利自累也,审自得者失之而不惧,行修于内者无位而不怍。

————《庄子·让王》

时值农历除夕,清晨,朝阳尚未升起,周围的一切都雾蒙蒙的,温度也降到了冰点,呼吸出来的水分,迅速的被冻成了白气,融入到这雾蒙蒙中。道青和道一依旧一身单衣,仿佛感觉不到冷,青兰,青竹两个小家伙,一个个裹得像个小粽子,跟着道青道一身后,走过会仙桥,穿过太清宫,来到紫气大道上,阴冷而雾蒙蒙的紫气大道上依旧热闹非凡,特别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大家都有得空闲,家家户户起的早早的,拖家带口的来这市里最热闹的街市办年货。太清宫两旁早已摆满了各种卖年画,春联的摊子,更重要的是有很多小吃摊子,冒着热腾腾的热气,香味飘散着,引诱着每一个早晨起来置买年货,或者晨练的人们。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呀。”

“混沌喽,卖混沌喽。”

“胡辣汤,暖身子的胡辣汤。”

“麻胡,爽滑润口的麻胡。”

“烧饼,武大郎烧饼啦。”

“还是这么热闹,一点都没变。”哈哈,道青瞅了瞅人来人往的人群,热腾腾的各种早点摊子,第一个冲了过去。

道一哪里见过这些,青兰,青竹更是很少出来玩,一个个闻着香味都陶醉了。看到道青跑出去,一个个像饿疯了的小老虎,赶忙紧跟在道青身后。

“老板,四屉包子,四碗混沌。”道青爽朗的喊了一声,好生舒畅。虽然早已闭五谷,但是有时候刺激刺激味蕾,还是很开心的一件事情,特别是能勾起小时候的很多回忆。小时候道源,道明一有空就带着道青早早的起来,来小摊上来几碗胡辣汤,几根油条。当时自己还很不解。现在想来,这才是生活,这才是家的味道,还有满满的幸福的回忆。

“放开了吃,今天姐姐请客。哈哈哈。”

青竹,青兰一听,都狠狠地点了点头,谢谢姐姐。眼睛却瞅着摆摊师傅的手。

“来喽,热腾腾的包子,还有馄饨,几个客官请慢用。”

道一坐在那里,看着碗上的两根筷子,热腾腾的包子和混沌,竟有些拘谨了起来。

“其实这筷子也蕴含着道之真理,右手拿筷,手为道,象征着天道归一,筷子两根,一阴一阳,一上一下,为一生二,中指抵之,拇指压之,然后食指调节之,为二生三,以食指为中轴,在虎口与拇指和中指圈定的宇宙里画太极,定地风水火,乃是三生万物。”道青一边讲着,一边为道一示范,然后夹起一个包子,吹了吹,轻轻咬了一下口。

道一好奇的学着道青示范的样子拿起筷子,也夹了一个小笼包,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顿时香味扑鼻,旋即整个的扔进了嘴里。

“小心烫,好多汁的。”道青提醒道。

道一哪里知道这些,入的嘴去,咀嚼了几下,香美过后,顿时一股热辣辣的感觉直冲脑门。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眼泪都快出来了。

“呵呵呵,道一哥哥烫着了。”青竹笑道,嘴上还沾了一块黄豆皮。

“师傅,有没有凉茶。”青兰问道。

“呵呵,这位小姑娘,没有呀,这冷的天,都是热茶呀。”老师傅看了看小姑娘,笑道。

“哦,谢谢师傅。”青兰掏出个小手帕,抓了几把雪,放进手帕里,使劲的捏了捏,包好然后递给了道一。

“道一哥哥,用这个敷着。”

“没事的,哥哥的嘴很硬的,谢谢小兰。”道一接过手帕,敷在脸上。忍不住拿着筷子又叨了第二个,这一次没敢一口咬下。

几人吃完了包子,又挨个去了油条,胡辣汤,麻胡,烧饼摊位。用道青的话说,就是要横扫整条街,一路吃开去。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道青拍了拍鼓鼓的肚子道。

“我也是。”

“我也是。”

“以后姐姐天天带你们来吃好不好,但记得都要早起哦,谁起的晚,我们可不等他哦。”

“好呀,好呀,呵呵,哈哈。”

几人吃的撑着了,只得沿着紫气大道走了一会。四人甚是显眼,道青又给几个人买了糖葫芦,小糖人。一路走,一路瞅,绕了大半个紫气大道,方才回转。刚走到太清宫门口,就看到道济一脸黑线的站在那里。“两个小兔崽子,跑哪里去了,不知道今天要开坛祈福吗,还不快回去准备。”一看后面道青,道一跟着,帮转而呵呵笑着躬身见礼。脸变的比翻书还快。

“是我带他们出来玩的,现在天色还早,晚上才开始开坛祈福,应该不会耽误吧。实在不行,找道一帮忙即可。”道青一把将还自咬着冰糖葫芦的道一推出来说道。

“呵呵,不会,不会。那正好,那正好有劳两位上师了。”道济一听,正求之不得,遂喜上眉梢。

道一还自在那里呜呜的想要说话,怎奈上下牙齿被冰糖葫芦上面的糖粘的一句也没说出,在那里急得一边摇着道青的胳膊,一边胡乱指自己的嘴巴,又是指道济的背影。怎奈道济早喜得踮着脚离开了。

“我知道你很乐意的,我懂,别闹了,乖。”道青像个大家长一样踮起脚摸了摸比自己高了快一头的道一的脑袋。然后像哄小孩子一样将道一的脑袋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道一很享受的在道青肩膀上拱了拱脑袋,嘴里呜呜呜了几声,美丽的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状。

夜幕降临,紫气大道上,家家张灯结彩,一排排红灯笼,衬托的整个紫气大道一片温馨,整个太清宫里也是灯火通明,外宫的广场上,人们正在舞狮庆祝农历新年。围观,上香,守年夜的人们,占据了整个广场。还有各种卖冰糖葫芦,花生,瓜子,麻糖的小贩,摇着小波浪鼓来回穿梭叫卖。

道青换了一身新道袍,道一也是,不过道一的新道袍,怎么看怎么别扭。旁边青竹,青兰各执拂尘,其后道济,道化,道陈三人。

这时,道济走上前台,拿起话筒,用手拍了拍话筒,然后哦哦了两声,顿时下面鸦雀无声。道济对此很是自豪了一把,用着浓重的中州方言大喊道:“各位乡亲,各位父老,各位兄弟,各位姐妹,今日又是一年的终点,除夕,又是一个辞旧迎新的好日子,我老道呢,主持祈福已经几十年了,现在胡子也花白了,估计大家都看烦我了,我也有自知之明,今年呀,特意请了一位又帅又俊的上仙为大家祈福,大家说好不好?”

下面哗的一声,全乐了,都齐哗哗的鼓掌,还有的青年大声叫好,有的直接吹起了口哨。

“好样的。”

“有木有女道士呀。”

哄,听到这一句下面更是炸开了锅。

“呵呵呵,小哥真会开玩笑,好了,现在我宣布,祈福大典,开始。”道济摆了摆手,等人们静了下来,弓着身子一喊,迈着小方步下了台去。

台上顿时锣鼓齐鸣,紧接着两边走出几十个小伙子,各戴面具,双手各执火把,跨开腿,排列整齐的跳起了古时的祈福大舞。道一还自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个不注意被道青一把推上了台,青竹和青兰笑着慌忙跟上。

道一手握宝剑,陡上的台来,看到下面乌呀呀一片,老脸一红,站在那里思量如何解脱,突听见旁边道青急的喊道,“呆子,别傻站在那里,舞起来呀。”

谁知道一没听清,听成了五禽技,顿时心中一乐,这套技法倒适合这时演练。遂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下来,缓缓地左手抱剑守一,左脚迈出,右手弯曲,缓缓抬起,然后虎口撑圆,五指张开,第一、二指关节弯曲内扣,虎虎生威。道济三人还自议论出了什么情况,道济巴巴的把道陈,道化从各自的祈福大典中拉来,若没有点实料,这脸可就丢大了。突然见道一动了起来,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虎爪?”道化大惊道。

台上道一已达到了忘我的境界,时而拇指伸直外张,食指、小指伸直,中指、无名指弯曲内扣,若鹿奔,时而五指伸直,拇指、食指、小指向上翘起,无名指、中指并拢向下若鸟鸣。时而两脚着地度成蹲式,两手分按同侧脚旁;接着如熊行走般,抬左脚和右手掌离地度;时而宝剑入地,全身倒立而起,悬空而转,如猿猴跃谷。是为五禽戏。老君曰:“古之仙者为导引之事,能鸟伸。挽引肤体,动诸关节,以求难老,名曰五禽之戏。挽引蹄足,以当导引。体中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故令汗出,因止,以身体轻便。普施行之,年九百余岁,耳目聪明,牙齿完坚。夫为导者甚易,行者甚希,悲哉!”

虎戏:四肢距地,前三踯,却三踯,长引肤,乍前,乍却,仰天即返伏,距地行,前、却各七。

熊戏:正仰,以两手抱膝下,举头,左擗地七,右亦七,踯地,手左右托地各七。

鹿戏:四肢距地,引项反顾,左三,右三,左伸右脚,右伸左脚,左右申缩,亦三止。

猿戏:攀物自悬,伸缩身体,上下七,以脚拘物倒悬,左七,右七;坐,左右手拘脚五,按各七。

鸟戏:立起,翘一足,伸两臂,扬扇用力,各二七;坐,伸脚,起,挽足指,各七;伸缩两臂各七。

夫五禽戏法,任力为之,以汗出为限。轻身,消谷气,益气力,除百病。陀行之,年过万岁。教传弟子广陵吴普,亦得延年长寿。此时由道一练来,又是一番景象。下面都以为演杂技,却比往年精彩,顿时掌声雷动,叫好声一片。有句话说得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道济三人看的确实何为真正的五禽之戏。今日看来,以前自己所学,真是粗鄙浅显,不值一提了。一个个细思来,顿感汗颜。待道一练完,道化忙起身告辞,匆匆回去,估计是修炼去了。道陈眼睛死死的盯着台子上的道一,嘴角蠕动了几下,阴险一笑,也自告别了道济。道济拱手送别两人,心里兀自高兴,也回自己的宫中去体悟去了。

道一跳下台来,顿时一群人围上前来要求拍照合影,道一应付了几下,趁众人不注意,一躬身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拉着道青就往太清宫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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