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
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过桥分野色,移石动云根。
暂去还来此,幽期不负言。
————唐代·贾岛《题李凝幽居》
且说众人在这云雾之中,拾阶而上,爬到了山巅,抬眼望去,这山巅之上,一座古朴的寺庙,如在天端,两旁耸立的苍松翠柏直入云霄,中间平台之上一个大鼎,已无了香火,再往前,乃是两个古朴的大门,正门之上,大书“清凉寺”三个大字。
众人进的里去,只见正殿之上,一尊慈颜微笑,形态丰满,安祥,外貌巍峨而细致的大佛趺坐於莲台之上,供的竟然是释迦摩尼佛祖。两边十位佛陀,更是形态各异,变化万端。众人都自左右瞧看,惊叹于这佛像的栩栩如生。
白矖盯着中间这座佛像陷入了沉思。
白泽缓缓走到了佛像前面,两只眼睛泛着白光盯上了正中这位释迦摩尼佛祖,佛像陡一接触到白光,顿时金光大盛,胸前现出一个大大的卐字缓慢的转动了起来,两手之上,佛教****流转十方。众人都围了过来。然而金光一闪而逝,释迦摩尼佛祖像又恢复了平常,白泽无论怎么努力,再也没有看出任何异样。最后只好放弃了,蹲了下来,眯着眼睛歇息。众人也都略感失望的散开了。
白矖则是看了一眼白泽,不再管它。
众人在这寺庙之中四处观看着,没过多久,一道红光,欧阳静御剑而回,落到了庙前,收起巨阙剑。随后,陶辉将暴龙多功能车停在了庙前。
“雷风呢?”谭静雅听到暴龙车的轰隆声,从庙里走了出来,看了看欧阳静,还有从暴龙车出来的陶辉,独没有看到雷风,遂问道。
突然,帝江拍着翅膀从后室跑了出来,边跑还边喊,鬼呀。众人看时,只见一个灰头土脸的两条腿的东西拿了把破扇子跟着跑了出来。众人一个个提起真气,凝神戒备。
当看到灰头土脸的雷风,众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来雷风送走师父,在寺院后面修炼了一会,岂料太过兴奋,拿着扇子那个一通扇呀,又加上练习御扇之术,岂料自己太胖,一个不妨,又加上佛法不稳,常常从空中摔下来,整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只好在里面一座偏殿盘坐修习佛法心经。正在这时,帝江摇晃着身子跑进去,看到寺院墙壁上面的帝释天之类的飞升之类的龙飞凤舞的飘逸图像,竟然情不自禁的跳起舞来,岂料跳着跳着一屁股撞上了雷风,屁股之上软软的触感传来,还动了起来,帝江浑身一个哆嗦,大喊一声,跑了出去。
雷风拿了个破扇子扇着风,不知道在哪里摘得一个葫芦,做了个酒葫芦挂在腰间,甚是滑稽的走了出来。
道青第一个扑哧笑了出来,“雷风兄弟,你这是被雷劈了么?”
雷风怒了努嘴,嘿嘿笑着,哪里哪里?然后将自己的奇遇跟大家讲了一下。大家一阵惊奇。白泽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了一眼正中间的释迦摩尼佛祖像,陷入了沉思。
欧阳静更是欢喜的抢过雷风手中的破扇子,闪了几下,没啥雷霆之势,倒是上面的灰尘落了一脸,欧阳静一个喷嚏打出,擦了擦鼻子,将扇子扔给了雷风。
雷风带着众人进了寺庙后庭,众人在后面跟着,出了偏门,竟然真的是另一番广阔的天地,云海,浮桥,若隐若现的山石,一池碧水,几棵开满白色花朵的古树,八九间古朴小屋。大地灵气几近枯竭,这山却如此钟灵俊秀,确实令人惊叹,宋代著名书画家米芾的一首《清凉山》生动地描绘了这片乐土,乃是
远市山中静,离器古寺清。
路行蛇谷曲,林人鸟鸣嘤。
松影随风转,秋花措地横。
浮花何足美,独立年云行。
众人沿着石路向前走去,仿佛走在云端,穿过石桥,碧水。满地的花瓣铺满了小屋前的石板地面,怕是主人已去,没有人打扫。
“姑姑,这时什么花树,这等好看。而且好像没有叶子。”道青看了一眼这洁白如雪的满树雪花,捡起了一朵白花,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清香传来,沁人心脾,细眼瞧之,花朵竟然如一位翩翩起舞的女子,典雅,高洁。
“呵呵,这乃是龙女花,素有花中之后之称,乃是早春之花,她先花后叶,花朵硕大单生于枝顶,花径介于十二厘米与二十厘米之间,其花高雅莹洁,花香似兰,花形可爱,盛开时满树洁白如雪山瑶岛。花蕾和树皮还可人药。最重要的是这花不仅能够抵御瘴气,湿毒,外敷还能用于外伤接骨,内服的话,能够固本培元,平衡体内真气,防止走火入魔。更重要的是,真气不足时,能够短时间内提升真气。古代诗人屈原的《离骚》中就有“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菊之落英”的佳句,以示其高洁的人格。又叫大理木兰,花色洁白而馨香,据《滇海虞衡志》载:“龙女花,止一株,在大理之感通寺……苛赵加罗修道于此,龙女化美人以相试,赵起以剑之,美人入地生此花”。不想竟然在这清凉寺中见到。倒是奇了怪哉。有空呀,姑姑帮你炼制几丸龙女花丹药,供你以后防身只用。”白矖也捡起了一朵,放在鼻尖闻了一下道。
“此间房屋倒是正好,蚩尤的大军一时半会也不会发现到这里,不如,我们现在这里住宿如何?”道一围着后庭转了一圈,又看了看四方高耸的山巅,远处的云海,走到白矖身前问道。
“蚩尤说不定会派人到这里勘察,还是去青阳洞为好,那里较为隐蔽。”欧阳静建议道。
“嗯,两人说的都有道理。不过,他们短时确实找不到这里,不若暂时现在这里休憩几日,好不容易找到一两株龙女花,我也好帮你们炼制些防身用的丹药。”白矖说着抛出了太极图,口诵真言,一个大大的结界笼罩了整个清凉寺。
太极图陡一展出,正自嗅着一朵花束的陶辉心中大骇,花朵从手中跌落了下来,这图,这图难道是太极图?此女为何人,竟然有此图?这一路,陶辉感觉就是无限试探自己承受能力的过程,虽然临行前师父已经讲了大概,但是,当看到九囿山海图,帝国图腾烛龙,白矖,白泽,四兽,太极图,蚩尤,巫支祁······陶辉的神经绷得紧紧的,怕稍有一刻的松懈,就会崩溃掉。当年师父选择的路真的是对的吗?如果是自己,自己该如何选择呢?陶辉第一次产生了怀疑。科技与人的能量?那一个更强?
“好了,我设置了一个移形换影大阵,已经将整个清凉寺隐去。只要不是蚩尤和那几个老妖魔亲来,应该没有人能够识破。这下你们可以放心了吧。”白矖收回了太极图,笑着说道。
“呵呵,有姑姑在,有什么不放心的。”道青歪在白矖怀里撒娇道。
“你呀。”白矖刮了刮道青的鼻子。
“为了防止意外,这样吧,我住在最西面,雷风和陶辉住在最东面的两间房,其余的住在中间可好。”道一数了数房子说道。
“好,就依一一。”白矖答道。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开始去找房子。四个妖王更是你撕我扯的向着正中间的那间房子跑了过去。岂料撕扯了一路,早被道青占了先,拉着白矖姑姑住了进去。四妖你拉我扯的跌进了旁边的另一间房子。
白泽则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蹲在山石上,吸食者碧水之中的元力。
夜深了,道一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于是起身打开了窗子,望着这天空中的月色发呆。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只有哗哗的流水声和蛐蛐的鸣叫。突然,道一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只见一位黑衣蒙面女子站在那拱桥之上,正自望着那一池碧水中的月亮发呆。
“谁?”道一喊了一声。
女子抬眼看了一眼道一,婉转一笑,一晃身飞了出去。
姑姑不是已经设阵隐去寺庙了吗,这人如何进来?难道是此间主人?道一想着飞了出去。
石板上昏昏沉沉睡去的白泽睁开了一双眼睛,看了看刚才黑衣女子站过的地方,嘴里含糊的嘀咕了一声,又自歪头睡去。
月光之下,树影映射在青石板上,斑斑驳驳,随风摇曳,犹如变迁的岁月,一瞬间白云苍狗。斑斑驳驳之中,一名黑衣女子站在那里,背对着道一,黑色的衣袂飘飞,仿佛这月色之中的精灵。
“你是谁?”道一飞身落下,往前跨出了一部,问了一句。
女子转过头来,望向了道一。
道一凝神望去,只见女子一身黑衣随风翻飞,头顶之上,一顶金冠闪闪发光,然而脸上,层层迷雾,道一使出了全身的功力,竟然看不清一丝女子的面庞。只是那眼神,那望着道一的眼神,四目相对,像是穿越了万年,是绝望,是望眼欲穿。还是孤寂?盘古山上,是哪一双眼睛,每年的九月初九,远远的望着自己,就如这双眼睛,绝望,望眼欲穿?孤寂,还是什么?道一身形如遭电击,脑袋疼痛,神念之中,竟有那么一丝,想要抓却抓不住的怅惘,无数熟悉而陌生的场景在脑海里翻腾?那陪着自己跨越无限空间的一缕倩影,那枕在自己肩膀说笑着的容颜,那倔强的眼光中望着自己,一滴泪从俏丽而坚毅的面庞上落下,一直下坠,下坠,下方是无边无际的血海,道一捂着脑袋,第一次开始思考,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从哪里来?想着,竟一口鲜血喷出,晕了过去。
女子闪身都到道一旁边,眼睛死死地盯着倒下的道一一言不发,许久许久,黑衣女子,喟叹了一声,“唉,终究还是躲不过,放不下。”说着,抱起了道青,向清凉寺飞去。
白泽的耳朵抖动了几下,嘴角一笑,打起了呼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