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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妈妈

怪水出焉,而东流注于宪翼之水。其中多玄龟,其状如龟而鸟首虺尾,其名曰旋龟,其音如判木,佩之不聋,可以为底。

————《山海经·南山经》

“姐姐,你在偷奶么?”一个头上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姑娘站在道青旁边,手里拿着一个棒棒糖,两只大眼睛纯真的看着道青嗲嗲的问道。

“没有,没有,姐姐这是在挤奶。”道青看了一眼小姑娘,笑着答道,双手用力的挤着奶牛的**,只是哪里有一滴牛奶滴下。

“奶奶的,这奶牛是不是断奶了。”道青顾不得理会小姑娘,自顾自的小声嘀咕道。

“姐姐,这是种牛,是公的,奶牛在那个棚里。”小姑娘指了指旁边。

“额,那个棚里呀。”道青直起了身子,拍了拍酸痛的腰道,后脑勺直冒冷汗。奶奶的,公牛长那么大**做咩,手感也这么好?

“姐姐,我帮你。”小姑娘说着,把棒棒糖放进了嘴里,提起桶就往另外一个棚跑。

“姐姐你明天还陪我玩好不好。”小姑娘拿着道青帮她用草编的小螳螂,小青蛙,小蝴蝶,兴奋的爱不释手。

歇了一会,正又用力挤奶的道青,一个哈欠,奶水溅了一脸,忙瞪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其他人,又用力的挤了起来。奶奶的,这挤奶的活真不是人干的。

“姐姐,我爸爸妈妈很好的,你不用怕,他们还经常免费送给邻里呢。”小姑娘歪着头道。

“姐姐,你是神仙吗?”

“姐姐,我跟你走好不好,爸爸妈妈忙,没人陪我玩。”

道青快被小姑娘给问疯了,终于挤完了奶,道青摸着小姑娘的头道,“姐姐呢,是天上的神仙,玉皇大帝又生了个儿子,可怜王母娘娘不产奶,只好派我下凡来挤奶来着,姐姐现在要回去了,不能陪你玩,以后呀,就让这些小螳螂,小蝴蝶陪你好不好?”道青又编了好多小动物给小姑娘,然后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看着四周无人。一提真气,瞬间消失在这云雾缭绕的小山沟里。

小姑娘张大了嘴巴,手里的草编的小东西落了一地。一只公奶牛仰天哞哞哞的叫了几声,然后低下头来,衔了些青草,咀嚼着望着天空发呆,嘴上的哈喇子流了一地,就如这天上的朵朵白云。

洞宵宫一个别致的小屋子里,道一正惬意的喝着奶奶,已经第三桶了。道青趴在桌子上,看着道一喝奶的样子,牙根气的直痒痒,奶奶的,师父和师叔跑的没影,就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还要去偷奶,我容易吗我。道青大声抱怨了起来。

“妈妈。”道一舔了舔空空的桶,叫了一声。

道青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什么?我耳朵有没有听错,肯定是听错了。

“妈妈。”道一又叫了一声。

“这个,我不是你妈妈。”道青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顿感手足无措,浑身冰凉。

“妈妈抱抱。”道一伸开两只手,可爱天真的大眼睛看着道青。

尼玛,我不是你妈妈,道青听的心肝发颤,浑身更像过电一样,再听两声,估计要浑身酥倒,抽过去了,忙伸手一把捂住道一的嘴巴。

“叫师姐知道吗,叫师姐,师姐就抱你,要不然师姐就把你扔出去喂狼。”道青真的被一句妈妈吓到了。

“师姐,抱抱。”道一眨巴眨巴大眼睛,又伸出双手,听到道青要把他扔去喂狼,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还真是锲而不舍,怕了你了,道青两手拽起道一摇啊摇,整个身子还在止不住的发抖,弄得一张小床吱呀吱呀的响,不知道是摇的,还是抖得。过了一会道一睡着了,才慢慢的将道一放在床上,悄悄起身带上门出去,发现此时的脸上,手上已满是汗水,内衣也浸湿了大半。凸凹有致,晶莹剔透的身体,仿佛一块碧绿的璞玉,又像是条流淌的清水。

待道青走远,一名青衣女子出现在门前,看了一眼道青远去的方向,脸上忍不住的笑靥如花,一挥手在房外设立了一个禁制,然后轻轻的推门进入,眼睛盯着这简易却清静雅素房间,此时阳光正透过窗子,照进屋里,三两只蝴蝶在窗外的红花上,嘤嘤嗡嗡。青衣女子走到道一床边坐下,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床上熟睡的道一,手中抚弄着一只小草编织的蝴蝶,许久许久,终于修长的手试探着伸出,又缩回,又伸出,仿佛正经历着巨大的挣扎,最终还是伸出手轻轻抚了抚熟睡的道一。青衣女子从头上取下一个碧绿簪子,满头的乌发垂地,蝴蝶好像闻到沁人心脾的芬芳,竟然一个个飞进了屋子里,围着这一瀑的乌发翩翩起舞。女子用簪子轻轻刺破了道一左手的拇指,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将一滴血装进小瓶里,然后又挤出一滴血滴在女子左手的戒指上,口念咒语,戒指顿时从手上脱落下来,悬浮在空中,金光大放,女子口中默念咒语,然后一掌一掌缓缓地朝着金光拍出,戒指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圆圆的东西,仿佛一个蛋,又像是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蚕蛹,随着青衣女子的掌力不断推出,蛋蛋越转越快越,越变越大,逐渐膨胀,突然金光大放,紧接着一声脆响,蛋壳破裂,只见一只手指大小,头上长角,似龙非龙的,满身金黄如火的小东西飞了出来,打了个响鼻,朝天吼叫了两声,然后旋转着环视了一下四周,飞到青衣女子手上,舔了两下青衣女子的手指,一扭头,突然看到道一出血的拇指,仿佛看到美食一样,急速向拇指飞去,竟直直的钻进了道一的拇指里,消失不见了。青衣女子托起道一的手,看到道一右手拇指上一条小龙图案栩栩如生,会心一笑,抚了抚道一的小脑袋,然后在道一脸上亲了一下,转身出了房门,飞身离去。

道一侧了一下身,小嘴舔了舔嘴唇上的奶啧,睡的很是香甜。

用了将近一夜的时间,道青循着《九天玄剑篇》的法决,终于将青冥剑祭炼的和自己融为了一体,现在已经能轻松驾驭,至于招式,也都已记下,只见道青单手掐诀,剑指苍天,手腕一抖,顿时青冥剑气化作千道万道青色小雷,朝着天外飞去,然后撞上天空中的护阵屏障,蔚蓝的天空像平静的湖面上起了无数涟漪,爆炸开去,就像无数束烟花,煞是好看,第一招平地风雷已然能够随手拈来。道青没想到一招能有如此威力,忙偷偷瞅了瞅四周无人,吐了吐舌头,这才收起青冥剑,朝启玄殿走去。

推开宫门,道青连喊了几声师父,没有人应。然后喊了几声师叔,也没有人应。

这两个老牛鼻子,又跑哪里野去了?天都大亮了,难道都还没有起床?道青边想着边进得门去。只是哪里有师父和师叔的身影,正待离开时,突然看到桌子上面有两个信封。俩老家伙不会携手私奔了吧,道青想着,打开了第一封信,只见上面写到:青儿我徒,为师近观天象异常,感大劫将至,所以需闭关些时日,参悟天道。你要好生跟着师叔修道,不可以贪玩。小娃娃取名道一无妨,我宗本就对辈分之类的俗念不太看重。道一已经列于你师叔门下,你可与其一同悟道。至于功课,只着重以《道德真言》三卷为主,一个修心,一个修术,一个修气,其他的也可涉猎,只是切莫消费过多时间,大道在简,不在杂,杂则容易不精,切记切记。道青撇了撇嘴,又打开第二封信,只见上面写道:青儿师侄,师叔近观天象异常,感大劫将至,所以需闭关些时日,参悟天道。这教授道一之事就交由你全权代理,作为大师姐,要好生教授师弟,代师叔教以《道德真言》即可,道一尚小,可从第一卷《道德真经》开始,先要修心养性,夯实根基。有空多去藏经阁看看书,悟悟道,切莫一味贪玩,我已留下一张太清宫的信用卡。生活一切用度,可自行采购,也可找外堂里的那个挂名弟子,名道济者。道青看了前几句,还自高兴,终于无人管束,当看到最后一句时,差点笑喷过去。“老牛鼻子。”想着,拿起一个长方形的,所谓信用卡的卡片,收进了乾坤袋里。哈哈,没人管我啦,道青连连喊了好几声,才忙捂住了嘴,转身往道一处而来。

太阳已经升上半空,又是一个晴天,阳光透过竹叶,照射到青石小路上,斑斑驳驳,随风摇摆。沙沙的声音,犹如一位牧童,在吹奏着悠扬的牧笛。道青心情大好,哼着不知哪里学来的山间小调一路行来,穿过竹林,经过几棵雪树,几树红花,来到了道青居住的小屋推开门进去,抬眼看来,床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道一身影。道青顿时慌了神,正在急躁之时,忽听得远处有声音传来,忙跑出门外,凝神静听,声音像是从竹林深处传过来,道青御起青冥剑飞身过去。道青飞身落下,正看到一个光着身子小娃娃,手里拎着一把巨斧,正在和一只看似乌龟的怪兽游斗,只见此龟一米来高,鸟头蛇尾,龟壳上满满的都是骨刺,龟壳左右,伸展的两翼,犹如起伏的水波煞是好看。老龟正自吹白胡子瞪眼的躲着小娃娃的斧子,好似故意挑逗娃娃一般。小娃娃咯咯乐着拖着斧子追个乌龟不停。哪里来的怪物,我怎么从来没有在宫中见过?道青正自疑惑,只见小娃娃竟吃力的尝试着要抡起巨斧,怎奈还是太小,力量不够,斧子被抬起了一点,又落了下去,小娃娃只得继续拖着斧子追逐着乌龟。道青心里大骇,一一不会被这头怪物吃了吧。想到此,顿时两行热泪流出,又气又急的召唤出青冥剑,大喊一声,“老乌龟,是不是你吃了我家一一,你,你给我偿命来。”浑身颤抖着祭起青冥剑就欲了结了这只乌龟,岂料小娃娃一听道青喊叫,竟然丢下斧子,跑到道青怀里,小脑袋在道青身上蹭呀蹭的,嘴里嘟囔着师姐,抱抱。道青一愣,哪里还有闲心理会那只乌龟,双眼盯着娃娃,一脸的疑惑,你是一一?娃娃吸了一下鼻子,点了点头,然后又伸出双手,师姐抱抱。道青仔细看了一眼道青浑身上下,顿时破涕为笑,“你看你,流了这这么多血,回去师姐给你包扎。”说着拉着道一的手就要往回走。完全忘却了旁边的老乌龟,老乌龟那个气呀,我堂堂一代妖王,啥时候被称作过老乌龟。想着,用嘶哑的如同判木的声音大声喊道,“呔,没礼貌的小丫头休走,今日让你见识见识我旋龟大王的厉害。”道青刚才一时兴奋,竟然忘了这只老龟,一回头,一只手托着腮,大眼睛望着天边转了几下,摸了摸道一的小脑袋道:“听说乌龟汤大补,今天咱们换个口味,师姐捉了这只乌龟,咱们炖乌龟汤如何?”道一一听,高兴的点了点头,然后吸了吸鼻子,乖乖的站在那里看师姐捉乌龟。

旋龟妖王一听,顿时大怒,“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今天吾就替你师门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那个,妖外还有妖。”说着,鸟头一甩向着道青就是一道雷火吐出。

“哇哇,老乌龟你也会用雷呀,哈哈,我也刚学会了御雷,正愁着没人喂招,尝尝我的紫霄天雷的味道,你放心,定将你轰个外焦里嫩,哈哈。”说着大喊一声,平地风雷,剑到之处,风乍起,似有雷光涌动。玄龟一个趔趄,乖乖,果然有天雷的气势。忙飞身躲开,蛇尾一甩,朝道青卷来,道青一个闪身,舞起青冥剑在周身舞出一层厚厚的剑气,只见道青周身都被青色的剑光围绕,一层接着一层的剑气升起,噼里啪啦的电光的声音甚是骇人,已然用上第三式雷奔云谲,旋龟的尾巴一个躲闪不及,乍一碰上道青的护体剑气,仿佛触电了一样,整个尾巴上都闪着电光。“哇哇,好厉害的小丫头,不陪你玩了。”旋龟说着立马跳出了圈外,就要远遁。

“老乌龟别走,尝尝我的雷奔云谲,看能不能把你哄的外焦里嫩,哈哈哈。”道青第一次正式使用青冥剑法第三式,虽然感觉有点脱力,但是看到第三式起势的威力都这么大,顿时兴致大增。

旋龟一听,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傻子才在这里挨雷劈呢,一躬身,钻出了护宫大阵,转眼跑了个无影无踪。道青感觉到好不过瘾,无奈老乌龟已经远遁,只好收起青冥剑,拉着道一往回走,道一挣脱了道青的手,回身双手抬起巨斧,用力的想要拖回去,巨斧在青石板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痕迹,道青回转身从道一手里接过巨斧,一股古朴的质感传遍了全身,道青想要端起来细看,不料巨斧很是沉重,猛地抬起来,手差一点脱臼,道青忙将真气聚于掌心,方稳稳的拿在手里。岂料巨斧一接触到真气,顿时金光大盛,斧影竟然有一丈来长,随之又变回了原样,道青很是惊异。细眼看来,只见斧柄之上,一滴红色的液体颤抖了一下,开散的如同一朵美丽的血花,随着真气的枯竭,然后又紧紧地合拢成一点。就如一滴滴入平镜湖面的水,只剩下细细的波纹在荡漾。

“斧子哪来的?”道青揉了揉道一的小脑袋,问了一句。

“姑姑给的,姑姑说我拿回去,就是我的。”道一嗲嗲的说了一句,好似很高兴。

“姑姑?嗯,师姐帮你拿回去。”道青一手提着斧子,一手拉着道一向竹林外走去。却怎么也想不出石头里蹦出来的娃怎么会有个姑姑。不会也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吧,不知道石头里蹦出来的女娃娃是个什么样子呢?道青胡思乱想着,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遂甩掉了脑中的杂念,不再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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