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厌代千万秋,渌波浩荡东南流。今来古往无不死,
独有天地长悠悠。我乘驿骑到中部,古闻此地为渠搜。
桥山突兀在其左,荒榛交锁寒风愁。神仙天下亦如此,
况我戚促同蜉游。谁言衣冠葬其下,不见弓剑何人收。
哀喧叫笑牧童戏,阴天月落狐狸游。却思皇坟立人极,
车轮马迹无不周。洞庭张乐降玄鹤,涿鹿大战摧蚩尤。
知勇神天不自大,风后力牧输长筹。襄城迷路问童子,
帝乡归去无人留。崆峒求道失遗迹,荆山铸鼎馀荒丘。
君不见黄龙飞去山下路,断髯成草风飕飕。
————《桥山怀古》
虽然冬天刚刚过去,但是一路向北,天气还是越发的寒冷了起来,一路上,冷冷清清,一座座荒废的城,犹如一抷抷文明的坟墓,随风飞扬的白色污染,就像是招魂的纸钱,为这最后的文明,作着悲歌。时不时地下窜出的地火,顺着大地的裂缝,咆哮着,在这冬日,竟然感觉不到一丝温热。
这日,一行人经过日夜兼程,终于来到了涿鹿。天将傍晚,一路上,人迹皆无。几个人商议,干脆直接向蚩尤城开进。抵达卫星定位的方位,一座高高的寨门耸立在眼前,寨门之上的牌坊上,两只大大的牛角直插云霄,甚是威严。此时寨门大开着,寨门上一边镂刻着一个面如牛首,背生双翅,左手持戟,右手持旗的神人,正是地皇炎帝之孙,九黎部落首领战神蚩尤。相传公元前二十七世纪时,仅黄河中游和汾水下游一带,就有一万个以上的大小的部落。其中以三个部落最为强大,一个是正在没落中的神农部落,根据地在陈丘(河南淮阳),酋长帝榆罔,是五氏之一的神农氏的直系后裔,仰成于其先祖神农氏发明耒耜功绩之余烈,得以居逐耕部落联盟之首,而称“炎帝”,又号地皇。“炎帝”之号,凡传八世:帝临魁、帝承、帝明、帝直、帝嫠、帝哀、帝榆罔。一个是由神农氏族发展而来的强悍善战的九黎部落,根据地在涿鹿(河北省涿鹿县),酋长乃炎帝之孙蚩尤;他有九个儿子,八十一个兄弟,都是万夫莫当的勇士,附近部落都臣服在他的控制之下。另一个是文化水准较高的新兴起的有熊部落,根据地在有熊(河南新郑),酋长姬轩辕;他有很大的智慧和很大的能力,集政治家、科学家、军事家和魔法家于一身。当时,三个部落争霸,在形势上,有熊部落夹在神农部落跟九黎部落之间,有两面作战的危险。所以姬轩辕决定先发制人,他首先突袭神农部落,在阪泉(河北省涿鹿县阪泉)郊野的战役中,把神农部落击溃,接着姬轩辕乘战胜余威,挥军渡过黄河,一直挺进到九黎部落的根据地涿鹿。会战就在涿鹿郊野进行,两军胶着,姬轩辕虽得风后和力牧二圣贤帮助,但仍九战而不胜。蚩尤凭借巫术,多方变幻,呼风唤雨,吹烟喷雾,使三日三夜大雾冥冥,令军士不见天日,难辨山川四野方向,困黄帝于太山之下。姬轩辕见军士无法作战,引兵退归太山之阿,夜间昏然忧寝。于是姬轩辕虔诚祈祷于太山,终使西王母深受感动。西王母遣使先授真符给姬轩辕佩戴,再命九天玄女降临,传授三宫五意,阴阳之略,太乙遁甲、六壬步斗之术,阴符之机,灵宝五符五胜之文,以及兵符印剑,九天玄女成了姬轩辕的师尊。姬轩辕根据玄女之传授,在太山之阿,按奇门遁甲“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布下石阵,名曰握机阵;其阵反复八门,每日每时,变化无端。日暮,当蚩尤部队误入握机阵死门时,霎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遮天盖地,怪石磋峨,槎丫似剑,横沙立土,重叠如山,江声浪涌,有如剑鼓之声,手下部众多有损伤,双方胶着,多日不破。蚩尤又向北方的风伯雨师妾,南方的巫支祁求援,雨师妾领兵前来,腾蛇升空,立刻刮起倒山拔树的狂风,降下瀑布般大雨,大地上波浪滔天,一片汪洋。姬轩辕一边邀请北方的应龙助战,一边施展法力,召唤师尊九天玄女旱魃助阵。
据说九天玄女旱魃的相貌狰狞可怕,眼睛生在头顶上,秀发全是一条一条的小蛇,身上长满白毛,所到之处,连一滴雨都不会有,往往一连大旱三年,赤地千里,所有生物,全部干渴而死。人们听到她的名字都会发抖,但请她出面对抗风伯雨师妾,却最恰当。她一出现,霎时间风停雨住,大水消失,泥泞干涸。而此时,巫支祁正被被姬轩辕的南下大军应龙挡在北上的路上。姬轩辕乘机反攻,九黎部落大败。蚩尤聚巫咸、巫即、巫朌、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谢、巫罗九大巫神之化身,在阵前大摆九天十地荡魂大阵,很是厉害,无法战胜。为了战胜蚩尤,九天玄女令军士宰夔牛制作八十面战鼓,使轩辕在得到九天玄女辅助之后,带兵与蚩尤大战于中冀。当姬轩辕摆下“奇门遁甲”阵之后,即令军士以雷兽之骨,大击八十面夔牛皮巨鼓,一时鼓声大作,一击震五百里,连击震三千八百里,只见整个战场地动山摇,天旋地转,喊杀冲宵汉,使得蚩尤兵卒神魂颠倒,冲杀无门,败倒如山。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及九个儿子,接连战死,蚩尤悲愤交加,走火入魔,被九天玄女用穿云剑斩杀于涿鹿之野。因惧蚩尤复活,将其五马分尸,埋于各处,并用神符镇压。然后姬轩辕遂画蚩尤形象以威天下。天下威谓蚩尤不死,八方万邦皆为弭服。
此时保安亭,售票处都已经没有人,小陶干脆直接将暴龙车开了进去。两边的旅店,展馆清一色的仿古的建筑,木的门,木的窗,雕梁画栋,每个门前,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只是现在都闭了门,一派冷清的景象。
“哎呀,快憋死我了,坐在车里好不自在。”胖子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下得车来,伸了一个懒腰道。
“以后我们坐车里,把你栓在车后面,保证你清爽自在。”欧阳静妖冶的看了胖子一眼道。
胖子浑身一个哆嗦,赶忙离欧阳静远了一点。
“今天就在这里夜宿吧。”道一道。
“终于不用睡在这个破车里了。”欧阳静点燃了一支烟接了一句道。
道一看了一眼车里还自闭目神游的道青,想要叫醒她,却又怕打扰了她的清修。自从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炼神返虚中期,道青仿佛变了一个人,从离开冀州城到现在一直都在沉睡中修炼,是怕保护不了自己么?我岂会让你保护,我这一生,只希望你快乐,安好。道一想着,竟没有打扰道青,只是摸了摸也自闭目的小烛,“保护好师姐。”然后轻轻的替她关上了车门。
“啊,这里有豪华大套间,顶层有总统套房呀。先到先得。”胖子不知何时已经撬开了一家旅店的房门,看到墙上贴的房间类型及价目表,兴奋的大声喊了起来。接着就迈开大腿往楼梯上爬。
胖子气喘吁吁的爬到顶楼,刚要大出一口气,休息一下,就听到了声响,忙跑向一个房间,只见谭静雅和欧阳静已经站在了一间房子的大床上蹦来蹦去。感觉自己看错了,胖子揉了揉眼睛,一阵惊讶,“你们怎么上来的?”
“你说呢?”谭静雅咯咯的笑了起来。胖子狠狠地拍了一下脑袋,然后往另一间跑,发现道一已经打开窗子开始欣赏窗外的风景。
不会吧,胖子像泄了气的皮球,向左走也不是,向右走也不是,总统套房就这两间。早知道半路上不脱铠甲了,还可能有一线希望,胖子一脸的懊恼。这时,陶辉正提着几个大箱子上来,看到胖子挡道,侧着身子过去,将其中两个箱子放到了谭静雅和欧阳静的房间里,然后提着自己的箱子往下走。
“唉,我的箱子呢?”胖子急道。
“自己提。”
“哎呀,我去,真是见色忘义啊。”胖子那个憋屈呀。只得下去提自己的行李。
冬日刚过,春寒料峭,晚霞照耀着这片昔日的蚩尤城。黄土崖上,曾经的营寨,只剩下三所犄角互恃、紧相毗连的土寨残垣,分南、中、北“三寨”。只南寨的西墙、北墙尚存,东墙残存一小部分。中寨距南寨200米,也只留西南角少数残垣。北寨距中寨300米,呈长方形,西北东三面墙尚存,南墙残存二段,八米多高,夯层清晰。中间,一抷黄土,三两根枯黄的杂草,在晚风中飘摇,一座倾斜的墓碑,墓碑上的字因年代久远,被岁月侵蚀的已经无法辨认。这就是蚩尤墓?这就是战神冢?一代炎帝之孙,九黎部落首领,叱咤风云的战神。没想到死后墓穴竟如此凄凉。道一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座墓,在他眼前的仿佛不再是一座墓。而是一个大大的问号,究竟什么是道?今来古往无不死,独有天地长悠悠。神仙天下亦如此,况我戚促同蜉游。一个人不断的修道,经受经年累月的心的折磨,无论怎样,都逃不出生死,独有这天地,这大道,才会长悠悠吧。
道一叹了一口气,甩散了脑中的困惑,一躬身,朝着蚩尤墓行了一礼。
陶辉站在屋顶,围着屋顶走了一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然后停了下来,静静的望着远处的道一,当看到道一对着蚩尤冢行了一礼的时候,陶辉竟也轻轻的行了一礼,他不知道这是英雄相惜,还是对于一代战神的崇敬,无论胜负。能够潇洒世间走一回的人,不应该是值得尊敬的么?
“小陶,傻站在那里干嘛?快来帮忙。”谭静雅举着一个串着烤肠的叉子喊道。
“别管他,整天像个木头似的。”欧阳静说了一句。
陶辉没有说话,接过谭静雅递过来的烤肠,说了声谢谢,坐了下来。
正在这时,胖子气喘吁吁的提了一个木箱子上来,然后撂下,一屁股坐了下来。
欧阳静看了胖子一眼,捏掉了手中的烟头,“什么呀,神神秘秘的?”掏出一把刀子撬开了木箱。
“哇,胖子,我小瞧你了。”欧阳静拿出一瓶酒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老子酒。”
胖子串起一个鸡翅膀嘿嘿的笑着,“那是,路上怎么能没有酒。俗话说得好,饭前一口老子酒,就是做鬼也风流呀。哈哈。”
“整个后备箱里不会都是酒吧?”谭静雅一愣,想起了后备箱一排排的木箱子,问了一句。
“那倒没有,不过,一大半都是。”胖子站起身来,给自己拿了一瓶,然后直接用牙咬开瓶盖,顿顿顿的喝了几大口,大喊了一声,爽快。
“额,我还以为都是武器呢。”谭静雅一阵无语。
“哇哇,你们烧烤也不叫我。”道青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上到楼顶道。
“姐姐快来,本想叫姐姐的,只是道一大哥说不要打扰了你,所以没有叫醒你。”谭静雅一看道青来了急忙站了起来,去拉道青。
“姐姐尝尝我烤的鸡翅。”欧阳静忙让个位子让道青坐下,然后递了一个刚烤好的鸡翅。
道青肩膀上的小烛,一看到好吃的东西,顿时两眼放光,嗷嗷的叫了起来。
“你我同病相怜那,小烛龙,来来来,尝尝雷大哥烤的。”胖子将自己烤的烤肠递了过去。
小烛看了一眼胖子递过来的黑黑的烤肠,嘴一撇,竟然转过头去。
顿时惹得一旁的人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烛怎么没人疼呢,来尝尝姐姐烤的香肠。”欧阳静笑着递了一个烤肠给了小烛,小烛顿时欢快的直跳,用嘴接过来,一阵咀嚼。
“不会吧,动物也好色。”胖子长大了嘴巴,哀怨道。
“你们在聊什么呢?”道一拿了一个披风过来给道青披上,然后笑问道。
“我们在聊道一大哥什么时候教我们修道呀。”谭静雅调皮道。
“呵呵,这个呀,你们面前不坐着一位吗,还找我。”道一指了指道青。
“我的道法可都是道青师姐教的。你们想学可以找她。”
道青脸一红,看了道一一眼道,别听他瞎说。
“道青姐姐,就教教我们嘛。”两个人缠着道青撒起娇来。
搞的胖子在那里一阵受不了,只是默默地吃自己烤焦的鸡翅,火腿。趁他们不注意,又偷偷的拿了谭静雅烤好的东西往嘴里送,小烛的眼睛盯着胖子的手来回移动,心里肯定想着,这家伙真能吃。
“好了,好了,那我只能教一个。”道青道。
谭静雅机灵立马跪了下来,“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不用叫师父,以姐妹相称即可。”道青忙将静雅扶了起来。
“那我呢?我不干。”欧阳静一下急了。抱着道青的手那个一阵摇晃呀,那个扭捏呀。就像小孩子向妈妈撒娇,别说道青受不了了,谭静雅,胖子,陶辉,道一,谁曾见过平时冷艳的的小魔女撒起娇来杀伤力竟然这么大。
道青没有说话,只是向道一怒了努嘴。欧阳静顿时明白过来,转手一把抓住道一的手,又做扭捏状,整个身子都快贴在了道一手臂上。道一哪里见过这阵仗,完全傻了,特别是欧阳静的柔荑贴着道一的手臂,软软的,道一老脸一红,“这个,这个,好呀,好呀,静姑娘你放手。”
欧阳静这才知道自己太用力了,有些失态。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欧阳静也一阵高兴。向谭静雅抛了个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