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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白云观上

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

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陆游《梅花绝句》

如果说真源市当中最高建筑,当属白云山中陈抟故园里面白云观中的一座十三层的宋代子母塔了,母塔上建子塔五座,代表了五行;塔形八角,暗合八卦;每层开四门,乃是四象。相传乃是陈抟老祖坐化之地。

据传一次宋太宗派人带着亲笔信去请陈抟,陈抟却回信说:“数行丹诏,徒烦彩凤唧来;一片闲心,已被白云留住。”又说自己“精神超乎物外,肌体浮乎云烟”,就此长住白云山,宋太宗乃赐号“希夷先生”,并令有司修葺白云观并建有子母塔一座。陈抟直到后来坐化而去,仙骨埋葬在山中。

陈抟故园在真源市东南,依山傍水,占地三百多顷,整个陈抟故园镶嵌在白云山一个山坳之中,四面环水,中间一个小岛,白云观坐落其上。两翼九曲回廊,加上两座湖心塔,若是从天空中俯瞰,犹如一个镶嵌在白云山坳之中浮动着的太极。煞是好看。

雪已停了几日,这日,阳光明媚,观中的梅花次第盛开。道陈乃早早的就派小童去请道青和道一两位上师去赏梅花。

跟着小童,走过白雪皑皑的山路,上到一个山坡,俯瞰整个白云观时,两个人齐齐的愣住了。

只见白雪之山围起的一个山坳里,一个大大的湖面上,湛蓝的薄冰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晶莹的光芒,正中间一眼望不到头的土地上,红花绿树,与外间竟然完全不同,若不是这四周雪山,道恍若是夏天了。星星点点的房屋穿插其间,正中一座古朴的高塔直耸入天,恍若这世外仙源的一枚定海神针。道青忍不住一声呼喊,超过引路的道童跑了下去。

穿过雪山,走上九曲桥,然后行到一个岛上,四周都弥漫在花香之中。

“呵呵,道青,道一两位上师。贫道恭候多时了。”一个闪身,道陈行了出来,垂首道。

“呀呀,道陈老牛鼻子。你这里好生漂亮呀。”道青左瞅瞅,又瞅瞅,闪身跑到一株桃树旁旁。踮起脚闻了闻枝头上的桃花言道。

“不过,怎么没有梅花?”道青转过了脸。

道陈一愣,真是新奇,还是有人第一次称自己为老牛鼻子。听到道青转头问话,忙回答道,“哦,梅花都在观中。两位上师随我来。”道陈将两人往里迎去。

“什么是老牛鼻子?”道一跟在道青身后,小声的问道。

“这个呀,对了,你听说过唐三藏吧?”道青小声问道。

“没有。他是谁?”道一一脸的茫然。

“哦,一个和尚,不认识也罢。你又不出家当和尚,嘻嘻。传说呀,唐三藏过通天河,行者(即孙悟空)把马牵在白鼋背上,请唐僧站在马后,行者站在马前;又恐那鼋无礼,解下虎筋绦子,穿在老鼋的鼻子内,扯起来象一条缰绳;叫道:‘老鼋,慢慢走啊!’白鼋,即暗示乾元坤元之元气。马即意马,心意;把马牵在白鼋背脊上,是心息相依的形象化。安排四人在马的左右前后站立,以示四象归中,五行合一。用虎筋绦子,比丝线。喻人之呼吸也。用绦子拴鼋之鼻,便是把鼻孔穿于杖上之意。通天河,即喻通天窍也。也便是把元炁定于鼻孔之处,与天地之元气相接融。正是衍示锁鼻术,心息相依之嫡旨也。你说,这些修道的道人们,是不是都是老牛鼻子。”

“是哎,不过师姐,你所说的好像这么熟悉。”

“当然了,这暗合了第三代祖师扶摇子根据《道德真经》和《神游八荒》创出来的锁鼻之术。”

“哦,原来如此。”道一点了点头。

“两位上师,里面请。”道陈转过身来道。

道青和道一瞅了瞅观门,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书写着三个遒劲大字“白云观。”落款乃是宋太宗赵匡胤。

“这可是北宋开国皇帝宋太宗赵匡胤御笔亲题的。”道陈捏了捏胡须,一脸的自豪。

“两位上师,请。”

道青仰着脑袋,哦了一声,心里想着,赵匡胤哪位?字写的像蚂蚁爬的,真难看。

道一看道青点了点头,仰着头认真的看了一眼,然后一手托腮,学着道青的样子,哦了一声,仿佛自己知道似的。

进的里去,果然看到里面石板两旁,梅花朵朵盛开,煞是好看。

“呵呵,我还在观中为两位上师准备了些茶点,我们一起赏梅,一起品茶,若何?”

道青这才看到,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里,两个小童早已织好了一个炉子。正自慢慢的添着柴禾,上面一个茶壶,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道陈将两位让了进去。

小童一看师父领个两个贵宾过来,忙放了三个杯盏,然后接过师父递过来的锦盒,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面,竟然是一株晶莹如雪的白色雪草。然后掐去几个鲜嫩的冰叶,放进了三个杯子之中。

“呵呵,这可是我白云观的特有的茶叶,冰魄雪茶,每年也就这么一株,乃是长在这白云山中一个活泉旁边,日日受冰火两重天孕育而成,具有醒脑伐髓,明目提神之功效。平日里连我都不舍得喝。

今日里恰好两位上师在,就尝尝我白云山的雪茶如何?”

水已烧好,小童提起小壶,轻轻的每个杯子之中倒了一些。又各自放了三两朵现摘的梅花。

只见冰魄茶叶陡一接触滚烫的开水,顿时雾气升腾,茶香四溢,再看时,只见几片梅花竟然缓缓飘起,变成了冰花,然后落了下来。竟自枯萎了。

道青轻轻的抿了一口。竟然是冰凉爽口,口齿噙香,茶进入小腹之中,竟然感觉有丝丝真气。“嗯,好茶,好茶。”

道一也是连连称赞。

“这用的也是温泉之水么?沸腾的水怎会突然变凉了?”道一问道。

“呵呵,茶水乃是去年梅花上的雪所收了来,放到一个瓶子里,然后埋在梅花树下,每次要喝茶了,挖出来一些即可,温泉之水怎会有如此甘甜。”

“哦,道陈观主,真是好有雅兴。”

“哪里哪里,还不知两位上师,身出何门?”道陈随意的问道。

“哦,呵呵,海外,海外。”道青怕道一出了什么岔子,忙抢先言道。

“哦,海外那里。”道陈一脸的疑惑。

“蓬莱。”道青又喝了一口茶,道。

道陈暗自冷笑了一声,怕被两个人察觉,于是不再发问。

“走,我带两位上师去这塔顶之上,看看我白云山的胜景。”

两人跟着道陈进入了子母塔。只见里面刻满了各种碑石。碑石之上,乃是各种道法心得。从下往上,道一用心的数了数,竟然多达四百一十六块,每层三十二快。待走到塔顶,倒是没有了门墙,四周只有短短的护栏。塔的中间还是三十二快石板,只是多数空空如也,只有正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别写了一句诗,连起来念,竟然是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道一一脸的疑惑,怎么塔顶反而只有一首写景的诗篇呢?

凉风习习,沿着石碑而行,四周的雪山,远处的薄冰,岛上的桃花,观中的无数梅花,尽收眼底,道青渐渐感觉有些头晕了起来,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差一点跌倒,慌忙抚住了栏杆。

“师姐,怎么了?”道一看到了道青的异常,慌忙扶了上去,陡感觉自己也是一阵头晕。

道一转头看向了道陈,“你,莫非这茶里有古怪?”

“哈哈哈,两位上师,可觉得这石碑上刻得内容熟悉。”道陈突然大笑道。

“嗯,一路上来,有些碑文,是有些熟悉。”道一强忍着不让自己睡过去,言道。

“哼哼,是有点熟悉,两个道贼,还不从实招来,什么时候私闯我观禁地,偷学我图南派功法。”

“我们所学,皆是师祖所传,怎么会偷袭你派的功法。”道一道。

“你可知,我这十三层塔之中,共有十二种功法,乃是《太极图》、《无极图》、《易龙图序》、《正易心法》,《指玄篇》,《睡经》,《锁鼻水》,《胎息诀》,《心相篇》,《赤松子八戒录》、《入室还丹录》、《人伦风鉴》,皆是我派祖师陈抟老祖所写,不想,前日竟被你们两个盗贼像扔垃圾一样将我派之功法随便送人。有何阴谋,从实招来,并速速将其他所抄归还,还则罢了,要不然,定让你们两个盗贼死无葬身之地。”

道一这才想起前几日好似送了几本手抄本的道书给道陈,道济,道化三人,内容竟然与这石碑上有八分相似。想要解释,想起师姐曾经说过,绝不能将自己的宗名透露给任何人,遂闭上了嘴巴。

道陈看着两人一个个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唉,仓啷啷抖出一柄仙剑,脸色狰狞的的向着道一还有道青逼近。

“说,还是不说?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道一没有回答,只是挡在道青身前,尝试着用真气逼出体内的毒素,却发现全身真气溃散的没有一丝影子。

“呵呵呵,没用的,我这种化气散,任你是再厉害的修道之人,只要没有大道炼神还虚后期,不到两个时辰,是根本用不了真气的。”

“最后问你一遍,说还是不说?”

道一没有理会道陈所说的,脑海里一只翻滚着道陈的那句话,任你是再厉害的修道之人,只要没有大道炼神还虚后期,不到两个时辰,是根本用不了真气的。用不了真气的。

道陈气的,连说了三个“好好好,今天就让你们两个死在这里。”说着举起仙剑向着道青和道一劈去。

用不了真气的,是了,千钧一发之际,道一大喝一声,祭出盘古斧抬手挡住了道陈。

道陈手心震得发麻,仙剑差一点脱手而出。心下大骇,没想到这小子比那小妮子还要厉害,可是看着也就炼神还虚初期的修为,怎地道法如此强筋,难道已经到了炼神还虚后期?变故就在一瞬间,道陈不敢多想,一掌按动了石壁上的机关,喀嚓一声,道一怕道青有伤,没有飞身上去,乃是迅速的飞下,抱住了正自下坠的道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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